 文：王自亮 /图：堆糖   晚上走到小区，忽然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气。让人心胸猛的一振，疲累和闷郁不觉为之一荡。看看月儿，又圆又亮，清光逼人，冷气浸衣。才猛然一觉：哦，桂香。又是中秋，桂花又开了。 桂花总是在秋天，特别是中秋前后开放。故人们总喜欢形容秋天“秋高气爽、丹桂飘香”。桂花与秋天是紧紧联系在一起了。仔细想想，秋天与桂花的风神气度真的很像，清冷、高雅，都有着迥异于俗世的氛围。 丹桂飘香的时节，是一年中最美最舒爽的时节。好像桂花也喜欢这清秋佳日，特来凑兴了。天高云淡，季节早消散了夏的烦闷，变得清清爽爽，在这样的天气，起居、旅游都是特别舒服的事。而自然界呢，虽不是万紫千红，却也是红红黄黄，烂漫缤纷，不是春光，胜似春光，比之春光更多了份热辣与风情。故这个时候，郁达夫形容为“小阳春”，如妇人白干，丰韵逼人，是少女黄酒远无法比拟的。 桂花花朵其实并不美，细细碎碎的花朵，就像米粒一样，一团团攒在一起，实在说不上美。但令人奇怪的是，那样小的花粒，却能发出那样浓郁的香气。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香气。浓而不妖、香而不俗。玫瑰较之它有点俗，茉莉又有点浅。面对真正的美，语言真的是乏力的、苍白的。它早摆脱了形的困扰，就像人中的智者，追求一种超然脱俗的美了。何止桂花，世上的一切好东西都是这样，它们不重形，更注重神；不注重外表，更注重内涵。 它耐得寂寞。一年四时，除了这秋天，它悄无声息，混同于草木，几乎就被人遗忘。即使绽放时节，那香气依然让人四下寻觅，却常常不知其处。它不求什么夸耀，只把幽香暗吐，这就够了。 想当年，曾经一行人去一小院采桂。桂花很大，蓬蓬如伞，我们在树下摘那些细碎的花粒。花晒干可泡茶，香透肺腑。主人是雅士，说起小院，以前一家人月下赏桂喝茶，月华皎洁，桂香依依，清风习习。说着说着，主人就摇头晃脑，手舞足蹈，我们也是一片心向往之，陶醉不已：单个桂花就够了，再加上月光、清风，这滋味谁能敌得？  晟道园里有好大两株桂花。那是南方百年的老木，园主费重金从南方移栽而来。移来时，颇为轰动一时。我携家人曾前往观看。树干高大，桂叶新发，月色之下，香气馥郁，那是一种别样的老辣之气，带着异国故园之思。 三善园里也有一条桂花大道。两旁遍是桂树。花放时节，香气层层叠叠，拥拥挤挤，热热闹闹，叽叽喳喳，如若市集，在这香味之中，你很快就晕头晕脑，迷失方向，不知东南北西。 但为什么叫丹桂呢？桂花品种很多，我所见却皆是黄色，红色的很少。在重渡沟曾见过一株红桂，但那色距丹尚有一定距离。又有友人说，桂有一年多次开放的，更是迷惑。我于草木一向疏懒，懒得求索，总觉得“相逢何必曾相识”，它开，我就赏，它香，我就嗅，仅此而已。 桂花又开了，沐浴着花香，停下了脚步，禁不住深深吸了几口。多么醉人的香气呀，但愿这人世间长留得这香气才好。可是，好花不常开，好月不常在，这香气又怎么能长留得呢？这不又是痴人说梦了吗？哎，混沌人世，碌碌凡间，做做痴人痴梦也好。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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