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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开国大将粟裕的夫人楚青女士逝世的噩耗传到扬州后，原市委党史办主任陈荣坤不禁潸然泪下，他至今仍清晰地记得2008年他和同事陈立、李颖在北京西山采访楚青时的情景。陈荣坤说，当时是为了纪念新四军渡江北上70周年而去采访楚青，楚老听说家乡来了客人，特别兴奋，敞开心扉，透露了许多鲜为人知的细节，楚老还欣然题字“纪念新四军渡江北上挺进苏中七十周年”。 当年住在南小街 楚青是参加革命后改的名字 陈荣坤介绍，当年一落座，就禁不住发问：“您这个楚姓有些不多见，您的名字有来历吗？”楚老略加思索便说：“其实，我本姓詹，詹天佑的詹，原来叫詹永珠。是后来参加革命改名楚青的。为什么改姓换名呢？主要是为了保护家人，不让日本鬼子、汉奸这些坏人晓得真实姓名，不让家人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我们那个时候，百分之七八十的人改了名，很普遍的。”据悉，楚青的家当时就住在四望亭后的南小街（汶河路工商银行后身），老房子已经拆迁了。 1923年3月lO0日，楚青出生在扬州一户普通家庭。父亲詹克明是银行高级职员。楚青幼年很得祖母喜爱，她对祖母的感情也很深。祖母思想开明，主张男女平等。楚青小学毕业后，祖母鼓励她向父亲要求继续读中学。父亲提出的条件是：必须考上省立扬州中学。楚青刻苦攻读，终于如愿以偿，进入省立扬州中学读书。 楚青回忆说：“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以后，我们学校大部分内迂迁四川，一小部分随老师在上海筹办了省立扬州中学沪校。我因为家里经济不算宽裕，暂时留在扬州。” 不久，扬州沦陷。“日本鬼子进城杀人放火，抢财夺物，还挨家挨户奸淫妇女，吓得老百姓四处躲藏。父亲本来在上海一家银行工作， 因担心家人的安全回来了。”当时，詹克明为了保护孩子，临时设置了一个简陋的暗室。在原来堆柴草的房子外边砌了一堵墙，并用柴草盖得很严实，一家人躲在暗室里。 楚青说，父亲后来想，长期躲在家里也不是个事，迟早可能会被发现。于是，詹克明向扬州的美国教堂捐了一笔钱，让全家及亲友的女性躲在当时没有受到日寇冲击的美国教堂。后来，詹克明设法把小女儿留在扬州乡下，带着其他孩子来到上海租界。不久，父亲送子女进了省立扬州中学沪校读书。 后来，楚青还回扬州老家坐月子生下了老大粟戎生，不过由于被坏人盯上，危险陡增，她又赶紧离开了老家。 偷偷参加革命 叔父在宁波码头拦截也没用 陈荣坤说，楚青参加新四军还颇有戏剧性。 1938年10O月，已读到高二的楚青再也没有心思念书，满脑子都是“救国”。一天，同学告诉她，“今天我要送我的一位朋友参加新四军”，。”这时楚青问：“你能不能同你的朋友商量一下，也带我去。”就这样，楚青没有同家人打招呼，和姐姐詹永珊等8人踏上了参加新四军的旅程。 当天，詹克明见两个女儿放学好久还没有回家，一打听才知她们去寻找新四军了。于是，詹克明立即发电报给在宁波工作的四弟，请他拦截两个女儿。楚青姐妹所乘的船只刚靠岸，就见叔父站在码头上。一上岸，叔父说：“我等你们好久了，下来下来，到我家里坐坐。”到叔父家后，叔父他耐心地劝阻她们，“我很赞成你们投身革命，但你们要去，我怎么向你父亲交待代？” 可是，楚青与姐姐执意要参加新四军，最后叔父坚持要留一个下来。后来，考虑到詹永珊才新婚成家，就要她留了下来。楚青离开叔父家时，叔父给了一些盘缠。 随后，楚青一行7人经过宁波到皖南，很快到达泾县城西南约5O0华里的云岭。3个月前，新四军军部由歙县岩寺移驻于此，军部各机关分布在云岭与四顾山之间长达15公里山冲的13个自然村里，军部司令部就设在一个叫罗里村的小村上。找到日夜想念的人民军队——新四军，楚青异常欢欣、异常激动! 当时，楚青一行住在新四军兵站所在的章家渡。因为是自愿参军的，没有带介绍信，新四军军部不肯接收。一天，同住在招待所的一位上海煤业救护队队员手上有份介绍信，让楚青觉察到了，于是去做这个队员的工作，希望自己能挂靠在一起加入新四军。于是，楚青侥幸地被接收了。 粟裕将军逝世后 楚青就以日记与爱人“对话” “时晴时雨正清明，万里送君伴君行。宽慰似见忠魂笑，遣怀珍惜战友情。惟思跃马挥鞭日，但忆疆场捷报频。东南此刻花似锦，堪慰英灵一片心。”粟裕将军逝世后，在送撒骨灰途中，楚青饱含热泪写下了这首《遣怀》诗，以寄托和粟裕共同战斗、生活4O0多年的深情。 陈荣坤说，在粟裕病逝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楚青以写日记的形式同他“对话”：“我一年一度的生日来了。往年，你每当新的日历收到，就查找出农历的这个日子，在那一页上用红笔画上一个桃子作为记号。那一天的前几天就开始提醒儿女，并悄悄地安排欢乐的家宴。这个习惯即使在你重病中也没有忘。” 粟裕逝世后，楚青向中共中央、中央军委转述了粟裕生前的意愿：“在我身后，不要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不要举行追悼会，希望把我的骨灰撒在曾经频繁转战的江西、福建、浙江、安徽、江苏、上海、山东、河南几省市的土地上，与长眠在那里的战友们在一起。” 1984年4月1日至6月2日，楚青、长子粟戎生、次子粟寒生、女儿粟惠宁等粟裕的亲属和身边工作人员，遵照粟裕生前意愿，在粟裕曾经战斗过的20O多块土地上，撒下了他的骨灰，实现了这位革命者朴素而崇高的心愿。行前，楚青就做好准备，每到一地，她就尽可能只同烈士馆或陵园的负责人联系，不惊动他人，在撒灰处种上几棵树，留下一张照片。“我就是用这种方式伴随他到过去的战场上作一次巡礼，让他安眠在那儿与战友们作伴。” 陈荣坤回忆，楚青是这样评价自己和粟裕关系的：“粟老总是我的领导，是我的兄长，也是我的伴侣。他对我很关爱，对我教育与帮助很多，我对他很敬佩、伤怀、思念，很深很深，难以言表。我曾说，粟老总是一个悲剧人物；有一位领导说，不，他是伟大人物。我看，合起来应该说粟老总是悲剧性的伟大的历史人物。他的业绩辉煌、耀眼，生平压抑、坎坷。”扬州发布记者 姜涛 （编辑：曹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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