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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你可能注意到，在一些自媒体上出现了这样的可怕报道：“数十万只候鸟在美国上空坠落死亡，横尸遍野”。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大批鸟类死亡的事件确实在发生。 鸟类集中死亡被人注意到，最初是在今年的8月20号，人们在新墨西哥州的白沙导弹发射试验场内发现了大量的鸟类尸体。起初，这一事件并未引起特别的关注，也被认为是一个孤例。孰料，进入9月之后在该州多地又相继出现了数以百计鸟类死亡的现象，并且在相邻的亚利桑那州、科罗拉多州和得克萨斯州等地也发现了类似的状况。  鸟类死亡并非耸人听闻，甚至可以说情况相当严重。图片：PxHere 事态的发展引起了新墨西哥州立大学鸟类学家德斯蒙德（Martha Desmond）博士的注意，她联合其他机构的同行开始一起记录此次的现象。在基于公众科学的生物多样性记录网站iNaturalist上，也为此设立了提交记录的专门页面。截止到目前，已经收集到了由550人提交的758条记录，涉及了160种鸟类。 谁是杀手？ 现在至少有美国的五个州和墨西哥的四个州都出现了鸟类大批殒命的报道。根据德斯蒙德博士估计此次事件可能已经导致了数十万鸟类的死亡，总数甚至可能高达百万。人们记录到遭遇不幸的野鸟种类包括仓鸮、潜鸟、蜂鸟、啄木鸟和多种林莺，大都是迁徙的候鸟。 从发现的鸟类尸体种类来看，大部分遇难者都是迁徙候鸟，当地的留鸟倒是不多。一般认为，留鸟不太依赖脂肪储备维持生命，它们对周遭环境更熟悉，所以知道在情况不好时去哪里觅食。候鸟显然不具备这两点优势，因此在不利的条件下也更容易遭遇不幸。  死于非命的鸟类大部分是候鸟。图片：Pixabay 什么原因导致这样的惨剧发生呢？人们怀疑正在美国西海岸肆虐的森林大火难辞其咎。一方面，在大火发生的森林里，候鸟在储备好脂肪之前就不得不开始迁徙，这让它们在旅途中更加脆弱。另一方面，大火造成的浓烟、大风等不利因素，可能也使得正常迁徙中的候鸟不得不改变路线，偏离原有的方向，飞到错误的地点，比如新墨西哥州的荒漠，严酷的自然条件也导致了候鸟的死亡。 与此同时，9月上旬在美国落基山脉所经过的各州，还出现了一场强劲的风暴，随之出现了大风、低温，甚至降雪的极端天气条件。地处落基山脉北段的科罗拉多州和新墨西哥州就属于降雪较多的地区，而人们在这些地方收集到的死亡鸟类，多属于燕或者林莺这样的食虫鸟。于是，也有人怀疑是极端天气导致候鸟大量死亡。  极端低温可能是导致候鸟死亡的原因之一。图片：Pixabay 一方面，大风和降雪容易造成鸟类体温丧失，情况严重会直接导致死亡。另一方面，低温还会造成昆虫的大量死亡或进入蛰眠状态，从而使得迁徙途中的食虫鸟类陷入食物短缺的艰难境地。 极端天气危及野生动物 回顾历史，极端天气导致鸟类大量死亡的例子并不鲜见。英国鸟类学家、皇家学会院士牛顿（Ian Newton）博士曾对天气原因导致的候鸟大规模死亡现象进行过综述。他将这类现象分成三种：1，迁徙途中遭遇恶劣天气；2，抵达繁殖地之后遭遇不合时宜的低温天气；3，离开迁徙地之前遭遇低温天气。 迁徙途中遇到雨雾、暴风雪这样的天气，造成能见度下降或是超乎寻常的体力消耗，最终可能导致候鸟与人工建筑相撞或是力竭而亡。而抵达或离开繁殖地前后遭遇到低温天气，对于雀形目食虫鸟类的影响尤其巨大。1931年和1974年的9月间，在中欧地区出现了两次大的低温降雪天气，结果导致数十万以上燕类的集体死亡。1974年之后，第二年在瑞士记录到的白腹毛脚燕（Delichon urbicum）种群数量下降了近30%！  白腹毛脚燕。图片：Estormiz / Wikimedia Commons 低温并非“杀戮”野生动物的唯一极端天气，鸟类也不是唯一的受害者，高温同样能成为看不见的杀手。从2000年以来，生活在澳大利亚的灰头狐蝠（Pteropus poliocephalus）和黑妖狐蝠（P. alecto）越来越频繁地成为高温热浪天气的牺牲者。2014年1月在昆士兰州发生的一次热浪最为惊人，据估计超过25个夜宿地内有至少10万只狐蝠丧生。高温来袭时气温能达到惊人的44℃，狐蝠无法有效散热，纷纷中暑乃至死亡。  成群挂在树枝上的狐蝠。图片：Terra Occ / inaturalist 在人为原因导致的气候变化大背景之下，极端天气出现的频次将会增加。候鸟、狐蝠和我们，以及生活在地球上的其他生物，也将面临更多的生死考验。 目前还是一个谜 然而，已有的证据都还不足以证明，究竟是森林大火还是极端天气造成了此次的野鸟大量死亡。 之前的确有研究指出，野火会干扰鸟类的正常迁徙，但问题是，森林大火经常在秋季发生，发生频率还有变高的趋势。往年的火灾季也没出现像今年这样的可怕场景。大量鸟类的死亡既出现在极端天气袭来之前，在也出现在极端天气之后，所以极端天气也不能完全解释所发生的一切。目前我们仍只能说，惨剧发生的来龙去脉尚不清楚。  目前鸟类死亡的原因尚不明确。图片：Pixabay 德斯蒙德博士和同事们已将收集到的鸟类尸体，送至美国渔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下设的法医实验室，做进一步的检测，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揭开这一可怕的谜团。  命运坎坷的候鸟 勺嘴鹬 红腹滨鹬 白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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