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网络 公元89年,东汉车骑将军窦宪率军出塞,大破匈奴,在燕然山刻石勒功,命班固作铭以记之。 据《后汉书 窦宪传》:
窦宪此次击败匈奴,其功和西汉时期的卫青、霍去病可以比肩。如果说,卫青和霍去病击败匈奴是在心理上打破了中原地区对匈奴害怕的心理魔障,那么,窦宪此次大败匈奴,就是在地域上彻底把匈奴打跑了,也由此改变了世界历史。 窦宪此功,也成为了后世有志于立功边陲的戍边名臣们向往的目标,如陈子昂“勿使燕然上,惟留汉将功”;范仲淹的“燕然未勒归无计”就是这种心理的真实写照。 可是,这座在历史上留下大名的燕然山究竟在哪里呢? 图片来自网络 燕然山最早见于典籍是在《穆天子传》中:
可这里有个问题,《穆天子传》是用汉语写的,燕然山的叫法是汉语的叫法,那么,匈奴对燕然山的叫法是什么呢? 据《汉书·匈奴传》:
由此可见,燕然山的全名应该叫做“速邪乌燕然山”。那么,具体的地址在哪里呢? 关于这个问题,争论很多,有说是狼居胥山的,有说是阿尔泰山的,还有说是阴山的,莫衷一是。 在唐朝时,曾经出现过一个羁縻政权—燕然都督府,其地理位置位于今蒙古乌兰巴托北附近,之所以把这个羁縻政权命名为燕然,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地区就是燕然山的缘故吧。 关于燕然山的位置,虽然有争论,但总体来说,都是在今蒙古国境内,只不过具体位置不好确定。可是到了宋朝,宋徽宗自认为是地理学家,考据出了一个离谱的结论,他认为,周朝时分封的燕国就是因为境内有燕然山的缘故。
宋徽宗之所以假冒地理学家考据出来的这个论断,其实是有着他自己的政治考量的。因为此时宋金正在谋求合作一同攻辽,按照约定,攻辽成功后,燕云十六州应该归宋朝所有,如果把燕山变成燕然山,那么,宋徽宗就会成为像卫、霍、窦宪这样的民族英雄,其在历史上的地位自然就会更加伟大起来。不过,这个论断大家也都是听听而已,算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做不得数。 图片来自网络 就在大家认为燕然山作为一桩历史公案被永远封存在迷雾之中的时候,2017年7月,却传来了喜讯,班固当年撰写的《封燕然山铭》的摩崖石刻在蒙古国杭爱山被发现了,这就意味着燕然山的具体位置终于找到了。 2017年7月27日至8月1日,中国内蒙古大学蒙古学研究中心与蒙古国成吉思汗大学进行的联合考古工作在在蒙古国杭爱山上发现了东汉永元元年(公元89年)窦宪率大军大破北匈奴后所立摩崖石刻。经过两国专家们的认真辩识,初步确认此刻石即著名的班固所书《封燕然山铭》。 《封燕然山铭》在杭爱山被发现,其意义重大: 其一、证明了《后汉书》所记的窦宪击败北匈奴的这次战役是在历史上真实存在的。 其二、解开了燕然山具体位置的这桩历史公案。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封燕然山铭》并没有刻在杭爱山主峰鄂特冈腾格里峰上,却刻在了一座孤立的小山丘上。据此,很多人认为,即使发现了《封燕然山铭》,也并不意味着这就是燕然山。 这似乎是个问题,按照常理,刻石勒功确实应该选择一个比较高大上的地方,不如此不足以彰显出国威和军威,可是,作为一军统帅的窦宪不会不明白这一点。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选择这一座孤立的小山包作为刻石勒功的地点呢? 图片来自网络 笔者分析,可能有以下两种原因: 其一、汉军虽然取得大胜,但战斗仍在继续,此次刻石勒功很有可能是在行军途中完成的,在时间上和条件上不允许过于铺张。 其二、发现《封燕然山铭》的所在地是位于一条由北向南流淌的“翁金河”的东岸。此地虽不起眼,但却是离漠北最近的一条河流,又是离漠南农业区最近的一条河流,正是这个优越的地理位置,使得这个地区很有可能是连接漠南和漠北的一条重要通道,在此地刻石勒功,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彰显汉军的威武,取得最大的宣传效果。 后世对窦宪此次出征持有很多负面的评价,认为这是窦宪为了避祸拿本已经虚弱不堪的北匈奴立功,以此来保住自己的禄位等等;对撰写《封燕然山铭》的班固也诸多微词,认为班固是在为窦宪歌功颂德,是谄媚的一种表现云云。但不管怎么说,窦宪此次出征,确实基本上解决了为患汉朝几百年的匈奴问题,至于后来的南匈奴做大问题,又哪里能够怪到窦宪头上? 图片来自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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