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同学小许，她的前夫曾经是她乙方单位的设计师。是的，前夫。他们去年已经离婚了，没有孩子。这是三对夫妻中唯一一对离婚的。5年前他们认识的时候，小许被公司安排对接一个营销项目的设计内容。乙方是当地很不错的广告公司，但是设计师倒是很年轻，比小许小了7岁，就叫他小C吧。小C虽然人年轻，但是嘴倒是很甜，每次微信上谈事儿，都是姐长姐短。两个人，一个80后，一个90后，小许本来没想太多，就正常工作呗。直到最后定稿前，他们语音沟通完之后，小C没有叫姐，而是称呼她全名，并邀请她一起去玩密室逃脱。「不仅仅是称呼的改变，他声音都变了，就是那种有点低音炮的感觉，挺 man 的」，小许说。之后，小C就开足马力，频繁邀约。小许没碰到这么猛烈的追求，也是一下子就陷落了。交往一年之后，在小许的催促下，两人结婚了。「说来不好意思，确实是我催的结婚，他也真的就答应了，双方家长倒是都没怎么反对。现在回想起来，可能他其实对婚姻也没什么所谓吧。」小许苦笑着说。他们都是本地人，结婚前都各自住在各自的家里，没有同居过。结婚后，是他们第一次住在一起。矛盾马上就出来了。首先是小C的那几个发小。无论小C工作如何忙，每周都要见个两三次。有时候小C在公司加班，他们会在公司楼下一起吃饭喝酒，完事儿了之后小C再回去加班，回到家小许已经睡了。见同事和兄弟的时间超过了见老婆。然后是小C对设计这份工作，并不怎么上心。其实哪怕不往管理岗位发展，做个私活也能多挣点，但是小C的业余时间都贡献给了足球，他们有一支业余足球队，一有空就玩儿。结婚三年，一直租房子住，每次小许说要买房子，小C都环顾左右而言他。小许开始觉得，这个小自己7岁的老公，确实不靠谱。回自己家和爸爸妈妈说了之后，小许的妈妈说了一句话：「其实年纪大年纪小，都无所谓，可如果你处的不开心，不如早点分开。」小许一边惊讶于母亲的大气，一边开始重新考虑这段婚姻。结论很简单：虽然他们没有孩子，但是自己感觉每天都在照顾一个孩子。帮他洗脏了的球衣球裤，给他打包第二天上班的午饭和晚饭，承包了所有的家务。这些做完了之后，家里还是只有一个人，小C可能正在和朋友们聚会。这不是小许想要的。于是在谈过一次之后，他们和平离婚了。「好像过于和平了，结婚和离婚都是我提的，他其实真的不太在意，可能踢足球更重要吧。」小许说。今年小许又恋爱了，对方是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比自己大三岁，是标准的理工男，工程师。「现在很享受被照顾的感觉，不过结婚什么的还是往后稍稍。」小许笑着说。
「迟到5年的婚礼」
L 的同事们都不知道，虽然领证了，但她和她老公到今天都还没有举办过婚礼。原因倒也简单：L 的老公家里，反对这门婚事。因为 L 大了5岁。他们之前就是同事，工作内容也几乎一样。后来 L 跳槽到了现在的公司，之前的眉来眼去，就变成了之后的你侬我侬。直到两个人准备结婚的时候，麻烦来了。L 自己家里虽然也不同意，可架不住 L 软磨硬泡，父母半推半就也就同意了。麻烦的是在老公家里，未来婆婆知道后，直接说：「有她没我！」后来看L老公很坚持，婆婆又使用起了「苦肉计」，每次L老公回老家，婆婆就在房间里哭，身形也日益消瘦。L老公确实动摇过一段时间，看着自己妈妈这样痛苦，还影响了身体健康，就觉得自己太不孝了。那段时间俩人都很痛苦，不知道是否应该坚持。转机来自L老公的爸爸。「好在他爸爸还是讲理的，第一次见家长，只有他爸爸和他叔叔来了。」L对我说。聊完之后，爸爸倒是很满意，然后再去做妈妈的工作。中间拖了好几个月，直到最后领证，婆婆也是不情不愿，婚礼也是一直拖着。好在L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仪式的东西，觉得毕竟是两个人过日子，认准了人就行。「结婚一两年之后，两家人关系就缓和很多了。他妈妈也开始理解我们，现在对我也挺好的。」L笑着说。但没有这些外人的阻扰后，年龄的差距带来的问题才真正浮现出来。「除了家人反对，还有其他的问题吗？」我问。L 想了下说：「事业。」因为 L 入行早，又是老公的前同事，对老公的业务能力很清楚。自己跳槽其实也是为了谋求更大的发展，她也确实做到了。但是老公热爱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没有往管理层发展的意思，这让 L 很难受。「我毕竟是过来人，经验资历都比他丰富，所以每次聊工作，都想着给他一些指导和建议，但是每次到最后都会变成我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很抵触，很反对，演变成争吵。」L 无奈地说。尤其是当两个人收入差距逐渐拉开的时候。和L同龄的朋友们的伴侣都是年纪相当的，收入基本上都比L老公要高一些，这让L一开始有些难受：「会有一些焦虑吧，觉得自己的人生莫名其妙慢了同龄人半拍，但要求老公赚的比他大五岁的人一样多的钱，是不是也有点过分？」孩子也成为他们的矛盾之一。快30岁的时候，L 开始想生孩子，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大龄产妇了，但是老公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那事业和孩子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呢？」我问。L 想了一会，说：「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我都不管了。」L 说的不管，其实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断被认可，承担了更多的职责，工作也越来越忙碌。当她开始真的做管理时，发现团队里的成员各自都有各自的优势，自己的工作就是发挥他们的优势，之前对老公的指手画脚，其实真的没有必要。只是因为自己年长几岁，本能地想要帮着避坑。而没有想到他的兴趣。「至于孩子，我现在也忙的要死，反而也不着急了。」L 笑笑说。两人约定，三年为期，到时候无论事业怎么样，也要一个孩子。「喜酒呢？」我最后问。「嗯，今年年底就办啦。两家人都挺高兴的。」L 说这话的时候，笑的特别开心。
「以前没想过，年轻真的很吸引人」
H 总认识现在老公的过程很有意思。那一年，H 总还不是「总」的时候，和之前的大自己两岁的男朋友大吵了一架，就和闺蜜一起去了酒吧解闷儿。然后三四个老男人过来想一起喝，「就是很劣质的西装，然后有点秃头，脸上油光光那种。」H总回忆起来，皱了眉头。这时候隔壁桌的一个小伙子坐了过来。刚打完篮球，还穿着球衣，身上有好闻的汗味。「好闻的汗味？」我有点没理解。「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的确是汗味，但是就是挺好闻的。」H总说。「可能……这就是费洛蒙的力量吧……」我这么总结。几个中年男人估计以为是男朋友来了，也就没趣地走了。他们就这么认识了。其实从纸面上看，H总现在的老公比不上前男友。前男友那时候已经是大公司中层，前途无量。而前男友比自己小6岁，才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感觉自己放弃的是一个绩优股。」H总也很坦诚。「那为什么选择了他呢？」我问。H总沉吟了一会，说：「可能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腻吧。这种感觉以前没有过。」刚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租的是没有电梯的房子。「我们每天上楼下楼都会追着玩，要不就是他背我上去，要不就是比赛什么的。」H总越说越小声，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我有点愣，确实没想到 H总还有这一面。其实 H 总之前是恐婚的。因为曾经的恋爱经历，让她觉得婚姻很无趣，无非是找到一个条件匹配的人，搭伙过日子。而这种生活不是她想要的。而嫁给现在的老公，几乎推翻了她之前所有的原则。原因就是「和他在一起，总不会腻。」于是哪怕年龄有差距，哪怕条件不匹配，H总还是开开心心结婚了。婚后，不是没有过矛盾。有段时间，老公很喜欢嘻哈，就穿的像个小年轻一样，还打了耳钉。本来就白净，更显得嫩。H总就买来衬衫西裤，逼着老公穿。「他成熟点，才显得我没那么老。」她说。这些还是小事，最大的麻烦来自于生孩子之后。生活压力陡然增大，加上产后抑郁，让 H 总看到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的老公就气的不打一处来。两人开始频繁争吵。有几个瞬间，两人都想过离婚。但是谁也没有说出来，一直默契地守着最后的底线。其实男人嘛，有了孩子之后，责任心也就慢慢来了。老公也开始比以前更努力地工作，从去年开始，挣的钱也超过了 H 总。「其实还有一点，」我正打算结束聊天，H总又补了一句。「就是我遇到他之前，总觉得男人就是很粗糙，我说的是皮肤。遇到他之后，才发现男人也可以很光滑，摸起来很舒服的。」H总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地说。我笑了，感谢她的坦诚。又问：「那你现在还管他穿衣服吗？」她说：「早就不用了，他现在比以前胖了，显老；我每天花那么多时间保养，看上去比他年轻了，爱穿什么穿什么咯，管那么多干嘛，开心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