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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感情,是灵魂上的契合

 祥富 2020-10-07

有书君说

古人常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白居易和元稹就是这样的一对至交好友。

两人相识30余年,志同道合,惺惺相惜。

据后人统计,两人来往通信1800多封,互赠诗篇近1000篇。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唱和30余年,诗篇千首,恐怕也只有唐代的白居易和元稹这一对“极品”好友了。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白居易和元稹的故事。

人生总会遇到许多人,不同的际遇也会决定不同的友情。

有些人只能在寒微贫贱时共处,有些人只会在荣华富贵时同行。

才情相当者,不愿成为对方的配角;志趣相投的人,也许会被名利所打败。

多少看似不离不弃的友情,都在命运面前分崩离析;多少看似难舍难分的情谊,却在生死之间恩情断绝。

然而,正是因为真朋友太少,所以至情至性者才更难能可贵。

当我们翻看历史时,仍会被其中的一段段友情所打动。

“羊左”的舍命之交,伯牙子期的知音之交,刘关张的生死之交……

在这些交情中,最为温暖的莫过于唐朝的“元白之交”。

元稹与白居易,二人相识30年,一起同居庙堂,一同失意被贬,彼此同甘共苦,始终生死相依。

哪怕彼此不见,亦会互通书信,对方的名字,每时每刻都会出现在自己的诗篇之中。

人生知音难求,得一知己足矣。

二人的感情虽历经时空变换,但彼此的情谊从未有过一丝消散。

最好的感情,是灵魂上的契合

心思相印亦相聚,知己难求亦难留

以前,总觉得将元白二人放在一起,是因为他们风格相近,才情齐名。

实际上,他们能让世人念念不忘的原因,除了两人的才华,还有彼此之间易守难攻的不变情谊。

公元803年,元稹24岁,白居易31岁。

这一年,他们一同制举登科,步入仕途,并入秘书省任校书郎。

同场为官,自免不了相互攀谈。

而这一聊,便发现彼此之间,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二人都出生在官宦世家,又都有一身才情,更为主要的,是双方的志同道合,灵魂契合。

在之后的日子中,两人一起工作,一起学习,一起琢磨朝廷“科策”,一起研究国家政事。

闲暇之余,一同吟咏风雅,畅谈未来。

白居易称元稹为“元九”,而元稹称他为“乐天”。

这段时间,二人形影不离,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

公元806年,白居易和元稹又一同参加策试

这一次,元稹取得了第一,拜左拾遗,而白居易位居第四,补为盩厔县尉。

两人虽然暂时分开,但他们相信,两个人迟早会一起共辅朝政。

果然,没过多久,白居易便调回朝廷,与元稹同朝为官。

最好的感情,是灵魂上的契合

(白居易)

朝堂上,他们针砭时弊,仗义执言,同进同退;

私下里,两人游山玩水,登塔郊游,放飞自我。

他们还联手发起“新乐府运动”,以诗寄情,咏写时事,泄导人情。

清人赵翼曾评价说:

“中唐诗以韩、孟、元、白为最……元、白尚坦,务言人所共欲言。”

元白二人在日复一日的默契合作、惺惺相惜间,变得越来越心有灵犀。

朋友满天下,知己有几人。

正因为元白二人彼此懂得,所以才会心有眷恋;正因为他们相互真心,所以才会格外珍惜。

其实,人生知己,何必太多,一个便已足够。

最好的感情,是灵魂上的契合

心有灵犀神相契,不梦他人只梦君

有人说:“心若相知,无言也默契;情若相眷,不语也理解。”

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想法和步调便会逐渐一致,哪怕相隔天涯海角,亦会知他所想,晓他所思。

白居易和元稹便是如此。

公元809年,元稹任监察御史,奉命出使东川,而白居易则被任命左拾遗,留在了长安。

大好时光,白居易约了弟弟白行简和朋友李杓直一起去游慈恩寺游玩,席间白居易突然非常怀念元稹,于是写了一首《同李十一醉忆元九》:

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筹。

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梁州。

这本是白居易怀念元稹之作,他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在随后的日子里,白居易收到了元稹的信函。信中所写,便是几日前元稹梦中所见。

元稹信中写到,他梦到了白居易与他人同游慈恩寺,醒来后为缓解思念之情,写了一首《梁州梦》:

梦君同绕曲江头,也向慈恩院院游。

亭吏呼人排去马,忽惊身在古梁州。

梦境与现实竟分毫不差,白居易之弟白行简觉得不可思议,便将这个故事记录在自己的《三梦记》。而这两首诗,也成了他们神交最好的印证。

《唐才子传》中曾这样描述他们:

“微之与白乐天最密,虽骨肉未至,爱慕之情,可欺金石,千里神交,若合符契。

可是,人生从不会一帆风顺,感情再好,也抵不住命运的转变。

公元815年,元稹二贬通州,同年八月,白居易遭权臣打压诬陷,亦被贬为江州司马。

白居易被贬离京,心情自然低沉抑郁,前路茫茫,又与元稹分离,尽是无奈之事。

当满怀心事的他路过蓝桥驿时,却发现了驿亭壁上有一首元稹之前留下的诗。

一个人失落时,最大的安慰,便是突然得到朋友的消息。

元稹的诗让白居易倍感欣喜,他迫不及待地提笔写下了《蓝桥驿见元九诗》:

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西风我去时。

每到驿亭先下马,循墙绕柱觅君诗。

白居易睹物思友,以过去的怀念慰藉自己的心灵;又以诗寄情,用现在的开心驱散惆怅的情绪。

元稹虽不能陪在他的身边,但白居易的心中给对方留有一个地方,上面刻满了两个人的所有点滴与回忆。

哪怕再遇孤独迷惘,只要心中一念起,便会温暖又安心。

最好的感情,是灵魂上的契合
最好的感情,是灵魂上的契合

途距千里从不忘,同甘共苦两相随

朋友之间,从来都是相互的。你思念我如梦,我便惦念你如常。

若有一方有难,哪怕远在天涯,哪怕身不由己,暖心的帮助也会如期而至。

白居易被贬江州,彼时的元稹却在通州得了疟疾,奄奄一息,几近死去。

可当他听闻白居易被贬的消息后,却强撑着身体,写了《闻乐天授江州司马》:

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

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哪怕自己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也要告诉他,尽管世事无常,但我永远会站在你的身后,给你支持与安慰。

白居易收到信后,即感动又愧疚。

感动的是,虽相隔千里,元稹却仍忘不了为自己加油打气。

而愧疚的是,自己如此小事,元稹却挂念在心,而他病重垂死,自己却毫不知情。

“垂死”、“惊坐”,这样的词句别人听后尚不忍心,更何况白居易这个至交好友。

白居易心痛难耐,迫不及待为元稹回了一封书信。

信中写到:

“此句他人尚不可闻,况仆心哉!至今每吟,犹恻恻耳。”

元稹虽在病中,可日夜思念着白居易。

如今终于收到了他的书信,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难免喜极而泣。

这却吓坏了妻女,因为她们从没见过,洒脱不羁的元稹会如此激动。

从此之后,二人常有书信往来,彼此鼓励又相互打趣。

你来一句:“不知忆我为何事,昨夜三回梦见君。”

我回一句:“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

两人在自己最低谷的时候,给彼此带去宽慰,让这世间的薄凉瞬间变得温暖起来。

公元818年,白居易去忠州任职,而元稹也被调往虢州做长史,二人竟在夷陵不期而遇。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元白二人仿佛有说不尽的话,聊不完的天,他们在此地相聚了三天,才依依惜别。

白居易在《答微之咏怀见寄》中写到:

中同直前春事,船里相逢昨日情。

分袂二年劳梦寐,并床三宿话平生。

这个世上,总有一些朋友,哪怕天各一方,双方的感情也不会消退。

真正的友情,从不会被时光抹去共同的言语,也不会随地域失去心有灵犀的默契。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所谓知己朋友,亦是如此。

最好的感情,是灵魂上的契合
最好的感情,是灵魂上的契合

君居黄泉无人诉,我自人间独白头

公元829年,元稹途经洛阳,见到了白居易。

临别之时,两人大醉一场,白居易为元稹写下:

沣头峡口钱唐岸,三别都经二十年。

且喜筋骸俱健在,勿嫌须鬓各然。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须发虽白,筋骨健在的元稹,会突然暴病而亡。

噩耗传至白居易处,他瞬间如遭雷击,泪如雨下。

不久,元稹的灵柩被运回咸阳,59岁的白居易忍着悲痛,亲自提笔为至交好友写下墓志铭。

之后白居易定居洛阳,自号“香山居士”,他在《修香山寺记》写道:

“予早与故元相国微之定交於生死之间,冥心於因果之际。”

与元稹来世相觅,是两个人的约定。一个说,来生也要不醉不休;一个说,君子之诺,驷马难追。

白发丛生的白居易虽依旧写诗饮酒,观花赏景,可如今没了元稹,处处透着凄凉,透着孤单。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一首《梦微之》,写出了白居易心中的无奈:

你已在地底安稳,却留我一人,在世间消磨,我心中痛谁人知,我的苦楚又向谁人倾诉。

元稹一别,高山流水,再无知音。

《史记》中说:

“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

虽然,生命来来往往,感情人走茶凉。

可元白之情,始于志同道合,经历生死别离,最终不忘情真意切。

相知相惜未相负,只此一生守流年。

白居易和元稹,用诗人的方式,给我们留下了一段千古佳话。

你生在洛阳,而我葬香山,知己朋友情,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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