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精怪传奇：生死狐劫

青州下辖东河村,有一户四口之家。

这天，家中两兄弟张骏、张勇结伴到山中砍柴。不知不觉间,张勇一个人走进了深山，一直到天黑,也不见出来。张骏只顾着砍柴，也没注意，直到要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张勇不见了，他满山遍野的高声喊叫,仍不见张勇的踪影，于是只得一个人哭丧着脸先回去了。

回到家中,把这不幸的遭遇如实告诉了爹爹张天宏。张天宏一听,又惊又怒,急得几乎昏了过去,指着儿子的脸大骂道:“你这个不明事理的东西!大雁还分个长幼,知道照顾幼小的。你倒好,明知你弟年幼,不加照顾,任其独行。这回呀，我看,不是叫虎狼吃了,也得坠入悬崖！命是没啦!”

张骏满腔的委屈,刚要分辩,又听爹爹气冲冲的说:“依我说,压根你就存心不良,生怕我死后,几亩山田不能独得,有意让张勇送死！”

这个当大哥的有怨无处诉,一边哭着,一边发誓,决心陪伴爹爹，一同到山中再去寻找。后来,爷俩不知越过了多少山,跳过多少涧,终究没有发现什么踪影，只好失望而归。久而久之,也就慢慢的抚平了心内的伤痛，将寻找张勇这件事儿放下了。

不觉两年已经过去。这年秋天,张天宏闲来无事，游逛到了田野,既是散散心,也看看秋收后的情景。不想,在田野中遇上了一个打猎的猎人。只见他左手提着一只死兔子,右手牵着一只活生生的狐狸。但见它毛润如漆,两眼喷着光芒,这畜牲不知为什么一看见张天宏,就摇头摆尾,倒退着不走,活像中了邪的小毛驴,异常狂躁不安。张天宏觉得奇怪而且可怜,于是花了两千钱买了下来,并要当着猎人的面放了它!

那猎人连忙摆着手,阻止道:“你可千万不能放了它!我看这个狐狸日久年深,准能兴妖作怪!”

张天宏倒笑道:“它如果能兴妖作怪,我想你也就捉不着它啦!我要是放了它,说不定还会报答我的大恩大德呢。对你,当然也会有好处的。”

说完,就把狐狸放掉了,转眼间,它已跑得无影无踪了,张天宏见它跑了,回头又对猎人笑道:“您瞧,它有什么本事?也不过只知逃命而已!还是那句话,它要真能兴妖作怪,恐怕也不能让你逮着呀!”两人相对大笑一阵,各自走了。

就在这年的冬天,张天宏进城买东西,走在路上,正巧天下大雪。但见雪花大似鹅毛,铺天盖地下个不停。张天宏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道窄路滑,十分难走。

他蹒跚而行,忽见一老太婆也小心翼翼的由雪路上迎面而来。她看见张天宏在那颤抖抖地走着，开口说道:“啊呀,这么大岁数,碰上这天气,难为你怎么走啊！你瞧,天色已晚,道路又滑,离下个村子还远着呐！我家离这儿不远,不如先到寒舍避避风雪,然后再走如何?”

张天宏一听,甚是感激，满口答应下来。于是,老太婆折身又领他往回走。张天宏跟在她的后边,边走边思忖道:“想不到能遇上这么好的人呢!”

两人慢慢越过一条山沟,果然看见一户人家映入眼帘。老太婆上前敲门,一会儿,一个长得甚是美貌的姑娘开了大门,一边开门一边问老太婆:“老太太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呀!”

老太婆边走边说道:“有客人来啦！赶快准备酒饭。也告诉你三姐来会客人!”老太婆就领着老头儿进屋入座,倒水让茶,忙个不停。

张天宏抽空浏览了一圈,但见屋宇宽敞,陈设不俗;又见有高墙围成大院,不像山野人家,俨然大户。这时,张天宏又看看自己,显得惶惶不安。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之声,但见有女婢四五人,簇拥着一女郎来啦。这女郎约十七八岁，美容俏丽,光彩照人,身着锦衣绣裳,犹如画中仙子!

张天宏正不知所措,面前的那女郎于一阵惊愕之余,旋又转喜,于是挪步走到老太婆身边,在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忽见老太婆一拍巴掌,对张天宏说道:“竟有如此奇事?既是恩人,就该拜谢!那女郎即款款移步,下阶跪拜,如奉神灵。

张天宏受宠若惊,正想起身答拜,立即被两个婢女扶住了。那女郎拜过之后,老太婆又朝张天宏下拜,嘴里说:“天赐良缘,邂逅相逢,大恩大德,不只一拜而已,还请容我想想。”

张天宏莫名其妙,越发糊涂,忙问。“老朽何曾帮过小姐？请您不要错认人呀!”

老太婆忙说:“您年纪大了,恐怕记不起啦,等会儿我慢慢告诉您。”

这时又见许多人忙着安排酒宴,又让张天宏独个儿一席,老太婆跟女儿一席。酒菜上齐，张天宏只知道鲜美,却辨不出饮的是什么酒,吃的是什么菜。酒过一巡,那女郎斟满一杯酒,跪在张天宏面前,高高举起,吓得张天宏连忙退到座位后边,连连摆手不接!

老太婆急忙站起,说道:“孩儿的一片诚心,可不能推辞呀!”

张天宏一高兴,连续喝了三大杯!老太婆这才慢慢问到张天宏的姓名和住址。张天宏都一—如实告诉了她。老太婆听后,扭头对女儿道:“想不到老人家跟你妹夫还是同乡同姓哩！说不定还是你表妹的叔叔或者大爷呢？”老太婆接着又问老头儿的年龄,膝下有几个儿女。

张天宏回说:“膝下无女,老伴健在,已五十二岁。有一长子在家务农为业。二儿子如还在世的话,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吧!前些年,有天他跟我大儿子入山砍柴,不知怎的,再也没有回来！我琢磨不是让虎狼吃了,就是坠死在悬崖!”说着,不由老泪纵横。

老太婆听后,愣怔了好大一阵子,急恼追问:“请问您的小儿子可是长得清瘦长眉,眉间还有一颗黑痣?”

张天宏抹着眼泪说:“一点不差！你怎么知道的?”

老太婆又扭头对女儿笑道:“怪不得表妹夫每提到家中父母时,总是悲悲切切的哩!”

女郎也点点头,说:“跟张大爷所说特征符合。”

老太婆笑着对张天宏道:“这么说来,咱们还沾些亲戚关系哟!”

这时,只见张天宏一个劲地哽咽,什么话也不说。老太婆劝道:“请不必悲伤。我这里正愁着无以报德呢。现在应该让你们父子团圆啦！这可真是大快人心的事儿呢!”说完,就叫过一个婢女,凑在耳边吩咐了些什么话,婢女喜笑颜开地去了。

眨眼之间,那婢女回来报告说:“来了！来了！”接着,就有一个身穿崭新衣服的翩翩少年,领着一个年轻而又貌美的女子来了。

志怪聊斋：仙狐报恩嫁双女 横遭死劫命归天

翩翩少年,领着一个年轻而又貌美的女子来了

老太婆急忙迎上去,指着张天宏道:“你看看认识吗？”

那少年定睛一看,忽而大放悲声,扑通跪倒在老头儿的脚下。张天宏仍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正发呆时，听老太婆说:“恩人勿惊，你瞧他像不像几年前在山中走失的小儿子张勇呀?”

旋见有人端灯过来,张天宏借着灯光仔细辨认过后,不禁又呜呜哭了起来。老太婆跟女儿急忙过来劝解，父子二人才止住悲。张天宏擦了擦昏花的老眼,指着跟随着儿子一起前来的女子问老太婆:“这位又是谁呀?”

老太婆介绍说：“她是我的外甥女儿,名叫小慧,早就做了您的儿媳了啊!”

看着张天宏疑惑的表情,老太婆接着说道:“那年你的儿子上山砍柴,不小心从悬崖上摔了下来,正巧让我的外甥女儿碰上,于是就救了他。假如当时知道他是您的儿子,不是早就把他送回家去了吗？而今父子相逢,也非偶然！我想,而今应该让您的儿子、儿媳跟您一起回家,好好伺候您跟老伴的晚年啦。”

听了这番话,张天宏喜不自胜,起身作揖道:“如此深感大恩大德!只是我家贫穷,恐委屈了您的外甥女儿!再说我还有事需进城去办,这件事可否等我回来之时再说?”

老太婆一摆手:“唉!这是什么话？外甥女儿既是您的儿媳啦,荆钗布裙、粗茶淡饭又何妨呀！再说你还进城还不是为了扒搂几个银钱？这样吧,老身为外甥女儿再筹拢些嫁妆,虽说不好,但也孬不了。我担保您下半辈子在生活上不再求人就是。”

这可打动了张天宏啦,笑哈哈地连声点头应允。

这天晚上,老太婆特设了丰盛的筵席,以示祝贺,众人尽欢而散。这夜,张勇和张天宏爷俩睡在一起,可是由于过度高兴,张天宏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又仔细地询问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几乎一夜未曾合眼。待天亮时,父子二人才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老太婆为外甥女儿作了筹办,千叮万嘱了一阵子,又设盛宴送行。宴席之间,老太婆把张天宏叫到一边,低声说道:“恩人,您现在可知道老身是谁吗?”

张天宏一时觉得失礼,想来在此又吃又喝又住,并且为自己找到了儿子,还有了年轻美貌的儿媳,至今连老太婆姓什名啥都不知道,一时面红耳赤,惭愧地说:“哎呀！实在对不住呀,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啊!”

老太婆慢慢说道:“也不必如此，老身姓姚,陕西人氏。外甥女家姓葛，本是同乡。老身多年守寡,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名织云,曾得过您的搭救之恩。我们母女正愁报恩无门呢！老身听说您的大儿子尚未婚配,我意也把女儿许配于他,作您的长媳,想来您会愿意吧。”

张天宏再三推辞,已觉过意不去地说:“己许了您的外甥女儿,我已是惭愧无比,安敢再图您的女儿呢?”

姚婆婆果断地说:“虽说我不会识文解字,却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请您先跟儿子、儿媳回家,我这里总要筹办一番,然后送女儿去您家。您呐,也勿须迎亲之事,一切从简。”

张天宏见她说的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就从儿子处借了一枚镂玉香球递给姚婆婆,权作订婚信物。姚婆婆旋即把信物戴在了女儿的胸前罗带上，织云羞羞答答地接受了。

之后,相互洒泪而别。门外已备下了马车三辆,张天宏跟儿子乘一辆,小慧及两个使女乘一辆,另一辆装载着行李物品。鞭子一响,三辆车辘辘上路了。可让张天宏疑惑的是，远远看去前面明明是窄的不能行车的山道小路。但是,当马车走到时，却又变成平宽大道了！

到了下午,太阳还老高,车子戛然而停。张天宏以为车夫累了，便想下车慰劳慰劳车夫，让他们吃点东西再上路。谁知下车一看，却已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心中不禁一惊,怎么走得这么快呢？

张骏看到爹爹回来，急忙出来迎接,问道:“爹,怎么回来得这么急?”又看看车上的东西:“怎么置办了这么多东西?”忽又看见张勇不但回来了,而且那辆车上还坐着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一时瞠目结舌,手足无措起来。

张天宏只管喜得合不拢嘴，也不管儿子如何盘问。先令张勇领着妻子去拜见婆婆,接着又厚厚地赏赐了那些车夫。

这时，天色已晚,车夫急着要回去,张天宏连忙止住说:“天已黑啦,路又难走,明日再走吧!”

驾车夫连话也不回,扭头驾车溜烟走了，急得张天宏又顿足,又捶胸。这时，他却忽然看见有一辆马车在不远的地方叫树根给绊倒了,车翻倒在田里,起不来了。张天宏三步并作两步赶去相救，不料,哪里有什么马车！原来是些草人草马,那车竟是茅草扎的!张天宏吓了一跳,急忙返回家问张勇是怎么回事?

小慧慌忙解释道:“是这样,我的姨母曾学过些道法，常常变戏法儿玩,有时还挺好玩儿的!请爹爹不必大惊小怪。”说完,叫丈夫去把那些草人草牛儿和小车捡来,收进了箱子里。张天宏也不追问这件事了,于是才对老伴叙述了详细经过……

张天宏无意中得了儿子,又得了年轻貌美的儿媳,一时在庄里乡亲中传扬开来。于是，纷纷前来贺喜，凡见到过小慧的人,男的见了,神魂为之倾倒;女的见了,甚是羡慕,赞不绝口,众人议论纷纭,有的还乱加猜疑……

有一天,小慧忽然对丈夫说:“请告诉爹爹,要赶紧筹办筹办,姨母就要送织云来了啊。”

张勇告诉张天宏之后，张天宏却不以为然地说:“哪有这事！恐怕是你媳妇做梦吧！你怎么也会信以为真呢？”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人声嘈杂,敲门甚急。

张天宏急忙开门一看,但见那姚婆婆颤抖抖地由车中走了出来，跟随的六七个婢女,扶着红巾蒙面的织云!但见锦衣绣裳,一拥而入,紧接着,嫁妆也到,光彩耀眼。一时间,人和嫁妆塞满了一屋子,姚婆婆一挥手,仆人和车马全都散去离开了。对张天宏说:“亲家您也不必张罗啦,凡是需要的,外甥女已都预备了。再说,也不必选什么良辰吉日,我看今日个就是好日子,速请女婿出来拜堂成亲好啦!”

疑惑地张骏三步两倒退,不知如何才好,无奈只得仓促拜了堂！弄得站在旁边的那些婢女们嗤嗤笑个不停。然后,夫妻双双进入洞房。

这时的小慧正张罗酒席,霎时间已备妥了十多桌。奇怪的是,既没炊烟,更未见厨师,弄得张天宏夫妇瞠目结舌,莫名其妙。

一时众人纷纷入席,边说边吃,热闹非凡。张天宏回头又看见屋内堆满了那么多的嫁妆,就说道：“都怪家穷,盖不起房屋,东西都没地儿放啊!”

姚婆婆道:“亲家不用愁,比这再多几倍的东西,也能放得下!”说着吩咐跟随他来的奴婢们,一齐下手,把屋内屋外的东西全搬入洞房。

张天宏过来一看,房屋还是那么大。可是,那些东西不但放得井然有序,而且还有空地放呢!

于是叹道:“大户人家毕竟是会摆设呀!往日,我家如果多收几担粮食,就弄得满满的,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啦,怎么摆弄也不行!”在座的客人听了,都呵呵大笑。

姚婆婆在张家住了三天,就告辞而回。临行之时,留下两个婢女侍候女儿。

这时,张天宏对老伴说:“我初见亲家母时,她曾说对她的女儿有什么再生之恩,所以才把她的女儿嫁给我们的儿子！但到底是什么再生之恩,我一直也没弄明白。亲家就要告辞啦,不如你去问问她吧？”

于是,她就试探着去问姚婆婆,姚婆婆却回答道:“我的女儿,外甥女儿,都是你家的人啦,慢慢问她们就能明白啦。”说完,登车而去。

后来,张天宏又让张骏跟织云打听,织云只说:“你爹爹做的事,他老人家自然明白,何必问我?”张骏转告了张天宏,张天宏仍茫茫然,不知所云,慢慢地也就把这桩疑团放下了。

再说张天宏的两房儿媳,自从过门以来,事事孝顺,夫妻和睦无间,家中也过得越来越火,不但不缺吃穿,也不缺银钱!

可是，有人羡慕,就有人妒忌。从此之后,曾几次遭过盗贼,幸而两个媳妇精明,那些盗贼不但没得到什么东西,反而受到戏弄,狼狈地逃走了。但是,这样的事情一多,张天宏反倒心神不宁起来,整日闷闷不乐，总想找个办法，把盗贼拦在屋外，不能总劳烦自己的两个儿媳。

这天他又到野外游逛,偶然又遇见了当年卖给他活狐狸的那个猎人。但见那人正坐在田城上驯练一只猎犬,垂毛绿眼,形状凶猛。张天宏走过去,问那猎人:“你的这只猎犬,是不是所谓的狮子狗呢?”

猎人笑道:“不是。这可是龙狗！它呀,一口就能咬死老虎和牛马呢!家里若有了它,无论有多大本事的盗贼,都得望风而逃!”

张天宏一听,来了兴趣,问:“你是从哪儿弄到的啊?”

猎人回说:“从一个羊贩子处买的，花了八吊钱，这畜牲可厉害着呢！”

张天宏正愁着盗贼对家中的骚扰,心想,有了它,还怕什么盗贼呢。于是就对猎人说：“不如你十吊钱买给我吧？”

猎人笑着摇头道:“那可不行！这畜牲太凶，要是咬到人,一口准能咬死!万一出了人命,我可担当不起!”

张天宏一听,更有兴趣了，急忙说:“老弟啊,不瞒你说，我家最近盗贼繁多，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我跟你保证，一定让它好好呆在院子里，只抓盗贼。”

“只抓盗贼的话，那就没事儿。”

于是，张天宏以十吊钱将龙狗买了过来,牵到家中放到院子里。但见这畜牲这里瞧瞧,那里嗅嗅,一副烦躁不安的样子。

在这时,张天宏的两房儿媳,正笑语盈盈的由后院走来。她俩一见龙狗,突然大惊失色,仓皇逃避。但是龙狗眼尖,看到二人，双眼一红,吼叫着猛扑过去!张天宏一见,一边大喝,一边去救人。

不想，就这眨眼的功夫，大儿媳的脖子已被咬断,鲜血直流,渐渐死去了!这畜牲转而又扑向小慧,一口咬住她的脚,把人拖出十多步远！张天宏的两个儿子闻声也跑来相救,却还是没救下来。

霎时，二女皆死。可让他们吃惊的是，二女死后竟然变成了两只黑狐!只见二女的衣服,鞋,袜,宛如蝉脱一般。张天宏的两个儿子不禁失声大哭！

张天宏也惊愕不已，这时,才猛地想起前几年买狐放生的事儿。所谓的“再生之恩”,原来如此。深感狐虽兽类,尚有义气,就命儿子置办了上等棺木和上好的寿衣,预备厚葬。

当父子三人正在筹办此事时,门外忽有人号哭而来!一看,姚婆婆哭着进来了！她一屁股坐在了二女的遗体前,大哭不止,边哭边说:“万想不到你们遭此横祸！终究是法术甚浅,道业不成,才遭此难的呀！鸣乎哀哉!”她哭着,说着,又伸手去抚摸二狐的遗体。

从亲家母口中确认二女已死，张天宏心中悲愤难平，又气又怒。气自己为何要带这恶犬回来，怒这恶犬只知本性，不辨善恶。当下让两个儿子将那恶犬绑住，活活砸死。

姚婆婆对张天宏感谢道：“亲家，您能将龙狗打死,也证明您问心无愧的了。”说完,从腰中解下一片白布,将两只狐狸的遗体包起,起身提着而去。

张天宏想追她,而那姚婆婆却已消失不见了。后来，张天宏和他的两个儿子又去那地方找过很多次，却再也找不到那栋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