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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清风絮语:真正的休息,它长什么样?

 一花牧场 2020-10-09
275. 清风絮语:真正的休息,它长什么样?
 
听很多人说,忙过这段,就好好休息一下。
看很多鸡汤文说,世界上最昂贵的是生命,要把身体摆在第一位,那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的。
这个下午,我坐在胜利实验学校的阶梯教室里,听着两节精彩的课,在孩子们书写作文的间隙里,我被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推文惊醒——关乎一个年轻的生命陨落。据说,他在生前,曾经接受采访,说过一句话:
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在诺大的会场里,我掩卷而思,在这个温暖的阶梯教室里,想着外面天气的寒凉,心想:真正的休息到底长什么样的呢?
 
暑假,五个女人带着五个孩子东渡日本。我们在陌生的国度里里感到很新鲜,是纯粹自由行。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空气把我们的肺一遍一遍地清洗,陌生的安静让我仿佛掉进一个不可思议且有着短暂梦幻的深渊。奈良公园是日本行的最后一站。那天,同伴们感到十分疲累,且阳光暴晒,热度不减。他们选择了前往博物馆,而我,总觉得没有看够那些具有中国特色的建筑。于是,我与他们兵分两路,我一个人成了一个江湖,他们浩浩荡荡地前往博物馆内享受历史的厚重与片刻的清凉。
奈良公园附近,大寺众多。我一个人走在路上,看着鹿群自由自在地在人群中走来走去,时而伏下身来与行人友好地合影,时而悠悠地散步,旁若无人。周边皆行人,我却觉得自己正在另一个世界里享受着独一无二的自在——喝着解渴的饮料,见着不可思议的风景,没有人搅扰你的目光,更不会催促你的步子。我从未觉得一个人的孤独,反而感到一种盛装在身的隆重,自由,痛快,辽阔。穿越历史的建筑见证了我坦荡的面色与从容的脚步。
原来,真正的休息,是找一处生动的所在,将心打开,去往宽广的天地,雄壮安静的山海,放逐,清空,融合,随心所欲,随遇而安。
 
每年放假回到老家,我都要去一趟云湖的塘垄。第一次去的时候,那里山野茂林,人迹罕至,几座房屋寂寞地坐落在山腰。山的下面,就是云湖,水质清冽,清风甘甜,树木葱翠,鸟儿清鸣。
我坐在山野林间,闭目听音,便觉得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吸,令人通体舒畅。没有汽车倾轧路面的吼叫,没有脚步仓促的节奏,也没有船呼啸而过的声响。山林里的一切都是静寂的,自由的。空明清朗的蓝天,能揉出水来,拉扯出柔滑的绸缎来。松针细密尖锐地生在树枝上,风一吹,摇枝摆尾,呼朋唤友,如盛大狂欢。伏在地上,却似温和的褥子般蓬松,在助自然编织一个一个轻灵的梦。捡拾起一颗石子,往远处抛去,落地的声音消弭在生动的丛林中。冗杂的包袱,如被抽丝剥茧一般,无声地被卸下了。
原来,真正的休息,是寻觅一处自然,把眼睛和心灵一同按在蓝天之下,用眼睛呼吸,用每一根发丝呼吸,用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呼吸。山野奏出和鸣的曲子,泥土吐露芬芳,水波随风起舞,令人如沐清晨飘渺的云光。
 
周末,在家里。
蓬头垢面,目光无神。
窗外的阳光钻进房间,我打开窗帘,穿上硕大的衣服,到镜子前看一眼自己最新的模样。面色苍茫,发梢直上云霄。厨房里有烧好的面条,桌子上有爱读的书,电脑里没有需要完成的任务,包里还放着喜爱的瓜子。
于是,把一切打开,随心所欲地窝在榻榻米上,和阳光一起享受时间的缓流,让一切慢下来。
瓜子的香味,阳光的暖意,宽大的着装,以及心无挂碍的我,都是这个空间里最生动和美的存在。
原来,真正的休息,只需城市一隅,有一方专属于自己的人间,可无限延展生活的状态,张扬放肆,自在自我,把身体揉成一团棉絮,松软邋遢亦是海阔天空。
 
接到好友电话,听得出,她很兴奋。原来,在备第二天的语文课。我惊讶得不知如何说,一年级的课文,竟然让她解读出各种各样的版本来。我顶礼膜拜之余,耐心听完,竟然有一种流泪的冲动——从未见过如此纯粹地喜爱着工作的女子。
人生如梦幻,却那么真实可感。打开手机,总有号码你能倒背如流,那头的声音轻柔有力,风中凌乱的情绪,随即被轻轻拂走。与好友从不间断地电话煲粥,糯濡香甜,如万方良药,家庭,学生,工作,一种心态,一种人生。兴奋时,快乐时,激动时,疲倦时,烦躁时,卸下铠甲,真实自在。
原来,真正的休息,累了有人理解,烦了有人倾听,乐了有人分享。心打开了一扇门,溜出倦怠的情愫,留住一池清泉,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养育一份恬淡的追求。

(尤其喜爱这张照片。通透的天空,轻盈的云朵,还有树底下看不见的美好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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