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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怀念电影院

 一花牧场 2020-10-09
154.怀念电影院
 
《鼠疫》这本书里有一段这样的对话:
“您说的生活回复正常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电影院里有新电影放映。”
我读这本书时,是五月份。彼时,杭州线下开学已有近一个月时间,五月八日,还看到一则通知,说是可以采取预约、限流等方式,开放公园、旅游景点、运动场所、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等室内场馆,以及影剧院、游艺厅等密闭式娱乐休闲场所,可举办各类必要的会议、会展活动等。
两个多月过去了,杭州,没有一家影院开放。就在昨日,第一家影城关闭了。无数影迷看到这则消息,唏嘘不已。若《鼠疫》里的命题成立,即可以断定:我们的生活实际上并未完全恢复正常。
没有了电影院,生活就缺了点什么。金逸影城就在我家两百米距离开外,每次散步路过,我都往里瞧一瞧。玻璃大门的深处,却是黑色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扇门才能够敞开有人进出。昔日门庭若市的影城门口,萧条,破落。就连边上的那家小商品店,也倒闭清空了,几个月过去,没有新的商家入驻。
我其实挺担心连那家影院也要关闭。若真如此,就像将我心灵某处的一扇呼吸自由空气的大门关闭了似的。电影院,带给我多少希冀与平静啊!
我无数次坐在电影院里放松自己。一杯咖啡,或一盒薯片,构成了最幸福的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前的那份向往,更是在我精神沃土上播种无数颗希望的种子,我可以感受到每一个细胞为之生长发芽,对,就是这么幸福。
刚来到杭州那会,我与女儿两个人吃遍了定安路惠民路一带的所有餐馆小店,但极少去银泰吃饭——因为贵。工资不高,交了房租,所剩无几,省吃俭用,却从不在看电影这一事上节约。女儿八九岁,她也不挑电影,我看什么,她也看什么。每周都会有新电影上映,格瓦拉平台上8分以上的电影,几乎全看一遍。小季长得瘦弱矮小,她不需花钱购票,我买了一张会员卡,每张电影票三十元。一年下来,会员卡上的几分超过了两千。直到多年以后,小季告诉我,小时候她几乎没看懂电影在说什么,但看见妈妈喜欢看,她也硬着头皮看,有时候是为了贪一杯爆米花,有时候也是因为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即使长大了,小季也极少看动画片,偶尔遇见她爱看的电影,比如《沉睡魔咒》之类的,她便一个人也冲进去看一场。
长大后的小季不太乐意跟我看电影,但她知道我喜欢看,每周五晚上便自觉乖张地一个人在家里写作业。我自然到影院里看一场电影,看世间百态,悲欢离合,人情世故,万里江河……
我常常对小季说,一个人总要有点爱好。学艺术是一种,但休闲娱乐也是极为必要的。那是调试生活的必需品。于我来说,喜欢这一处地理位置,与周边密集的影院不无关系。为了一部好看的电影,我可以奔走很长的路。有一次,《波西米亚狂想曲》上映,但金逸影城和五百米外的西湖银泰的海上明珠电影院均没有排片。我果断坐两站地铁前往凤起路边上的电影院,两个多小时的电影,让我在硕大的空间里享受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视觉和听觉盛宴,自然也对主人公产生了无限的惋惜。那天回家的路上,路过苹果专卖店,特地购买了一根价值260元的耳机线,且单曲循环一路听回家。那场电影是最为奢侈的。至今,《波西米亚狂想曲》依然是我最爱的歌曲之一。听这首乐曲,宛如为精神注入一些气力,走起路来也会轻松许多。如此想来,那两站地铁的奔波以及260元的耳机消费,不也是非常值得的吗?
没有了电影院,在家里看电影总缺了点什么。或是女儿在书房学习,不太合适肆无忌惮地看电影;或是可选择的电影太多,反而不知道该看什么好。尤其是在家里,两小时颇为漫长,无法享受从影院出来的那份从天上回到人间且心无旁骛的滋味。六个月未入影院,所看剧目寥寥无几,唯独《请回答1988》追完,就连大红大紫的《隐秘的角落》也还有三集未完。前几日,看了五六集《怪你过分美丽》,也是有始无终,并无再看的欲望。昨日,与小季看了韩国电影《铁线虫入侵》,刚好可以讨论一些疫情的话题,算是比较完整的了。有一次,看《七宗罪》,断断续续看了几天才看完。小季总笑我,就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如何能用这么多次?很简单:家里如何比得上影院?将整个人包裹在其中的那份惬意与舒张,如何是家里的方寸之屏幕可以比肩的(其实家里的电视屏幕也不小,但就是不过瘾)。
我无数次创想电影院开放的日子。一定是:老泪纵横,欣喜若狂。

(昨日傍晚值日下班,路过这朵花,忍不住停下拍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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