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所见所画--零崎

一点儿芬兰 2020-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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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零崎，规划三年生。

今天要讲的是画画与旅行的故事。

（门）

住在黄山脚下西递村的十天里，我把每一条路都走了一遍。猜想没有人喜欢全班一起写生实习，特别是关系到被压缩的假期、挑战极限的住宿条件，还有仅能果腹的团餐。

日复一日地逛门口卖廉价首饰的小店，看住店老板娘把一根两块钱的老冰棍卖到十块钱，再背过身悄悄把钱找给我们；村里从白天的门庭若市到傍晚景区关门后的门可罗雀，随后全班人围在坐着老师的大圆桌边，听完整整二十三遍“画的不错，明天继续”，事实上内心却掰着手指倒数写生剩余的天数。

我和L讨论着一些无聊的话题，什么“画画对专业是否有学习的必要”，还有“写生和画照片有什么区别”，或者“画面是否要还原真实的场景”。说起前些日子看到一条同学发的朋友圈，内容大致是吐槽说“自己被一个妈妈指着当作反面教材，教育她的小孩如果不好好学习以后就像他们一样晒在大太阳底下画画”，大家对此都一笑了之，然后躲回空调房打开手机开始画照片，留下老师一个人在村口的河边钓鱼。讨论并没有得出什么结果，最后她出去写她的生，我继续摸我的鱼。

（堆放杂物的院子）

有一天我起得很早，趁着太阳还不至于把手和纸烧开，心血来潮地和室友出门去河边写生。画到一半一只大橘猫带着它的小猫来要吃的，便把本子和笔扔在一边，开始享受撸猫带来的片刻欢愉。小猫很喜欢室友的写生椅，钻在底下不肯出来，把椅子上的绑带都啃烂了。大猫倒是潇洒，抢完我们手里的食物就甩甩尾巴走了。结果，一个早上画也没完成，透视也是错的，零食也被抢了，便赶快再涂两笔收拾收拾回去了。写生真危险。

（不小心画成了天空之城）

村子的东边有一家酒吧，我们直到最后一晚才统一意见去玩一次，因为总有人说累了不想去，或者单纯觉得不到时候。在酒吧碰到了那天抢东西吃的猫，在本该精神抖擞的晚上却睡眼惺忪，最后竟躺在怀里睡着了。我们也早早地被困意席卷，不知道是缘于那杯叫“恋西递”的酒，还是十多天养成的习惯。

五年日记换了两行，发现乡村生活离我们很远了，连带着集体写生一起，甚至连美术课都没有了。

（罗马的路口）

年后和朋友们去了欧洲。飞意大利的时间很长，长到连看三部电影都无法消磨完。登上圣母百花大教堂穹顶采光井的楼梯很多，有400级左右，中间得休息好几次。

我在火车上画了一些速写，恰好是在瑞士的几段行程中。火车晃得厉害，线也跟着抖得厉害。我觉得这是给在旅行中画画的一种恩赐，因为回来以后再也画不出如此优美的曲线了。而这样的线条又能恰好展现出瑞士雪山和树的俊美。

（铁轨旁的田埂和雪山）

瑞士的雪山应该被称为世界的财富，从米兰坐车出发，一路经过了库尔、瓦尔斯、苏黎世等。随着温度的变化，积雪的厚度也随之增减，山体从灰褐色逐渐变成了一边雪白的童话世界，快门都摁不够。住在被雪山包围的库尔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瓦尔斯的雪松和巴塞尔的美术馆）

拜访库尔是因为卒姆托。和卒姆托自宅以及工作室一样，卒姆托所设计的养老院也建在山坡上。走上山坡后，我们看见门口的告示说养老院因装修关闭了，只能绕着建筑走一圈。外面停着的三轮车上随意堆放了一些杂物，顺手翻了翻，是一些旧书和明信片。我们一边翻一边讨论，猜想这些东西是主人搬走时丢弃的，还是主人去世后遗留的。我猜也许是后者，不然主人怎么会将别人寄来的信件扔在这里；或者用浪漫一点的话来说，主人还没来得及把卡片寄出去就去世了。照射进无人养老院的夕阳让气氛变得凝重。

说点浪漫的事，朋友J在旅行结束后与期间认识的异校同学脱单了，或许是因为一起坐在了罗马的西班牙大台阶上吧——领队的男生说坐在台阶上可以等来爱情，看来并不是随便忽悠的。那么剩下的人离所期盼的爱情还差将手伸进真理之口的距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