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受到的教育是,你总要考虑别人的感受,父母会给你期待,社会要求你找准自己的位置,上学时有成绩表,上班后有绩效考核。在网上,有道德审判,有不能碰的底线,有悠悠之口。 一切都有规则,你要在规则里舞蹈。 长大之后,我对这些规则、规矩产生了深深地怀疑。这些原本希望我们活得更好的规则,反而成了人生的羁绊。 我就不能简简单单地做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吗? 我仔细想了想,要成为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大概要做如下几点努力: 第一,随心,随性,随意。 人天生崇尚自由,所以人类生下来,连衣服都不穿。 远古时候,看到喜欢的姑娘,光溜溜地甩着小鸡鸡就扑过去,要是姑娘不拒绝,传宗接代就发生了。 后来,人们穿上了衣服,给自己、给别人都贴上了标签,用这些标签来认识世界: 情感作家请你只写情情爱爱。 公知请你一直为民请命,不要做淘宝,不要做网红。 民谣歌手,请你务必小众,不要烂大街,不要挣到钱,就应该君子固穷,接受粉丝的供养。 年轻人一定要三十岁之前结婚,女孩子一定要二十九岁生孩子。 有钱一定要捐助。 没钱一定讲情怀。 世界一定是非黑即白,二元对立。 但是,问一句,凭什么? 这是一个多元的世界啊。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限定自己,也限定别人呢? 就不能好好地做一个随心,随性,随意的人吗? 我爱干嘛干嘛,我何必要跟所有人交代,凭什么要讨所有人欢心? 我是一个情感作家,我今天偏偏就要写一个恐怖故事,吓死你。 你们叫我公知,我从来没说自己是公知,我最喜欢开淘宝店,喜欢你就来光顾,我给你打个折。不喜欢,我们也两不相欠,你取关,走好,我不送。 我是一个民谣歌手,我的歌被选秀节目唱了,我红了,我的歌烂大街了,谁说烂大街的就一定不是好作品? 结婚生子,我有我自己的节奏,我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活得开心最重要。 我有钱,我可以做慈善,我愿意捐助,但不希望被逼迫。 我一三五特愿意讲情怀,二四六我偏偏不喜欢。 我就是不想曲意逢迎,不会八面玲珑,不愿意拍上司的马屁,我不愿意把原本可以用来写诗的夜晚花在应酬这件事情上。 机场大屏幕播放的成功学,我打心眼儿里不信。一个人的成功,成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复制别人的成功,实际上实现的几率不大。 我更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做一个随心所欲的人。 起风了,我就大酒。 下雨天,我就浪诗。 想见一个人了,我就冲过去见她一面。 想要一件玩具了,我就攒钱去买。 租了一间房子,我也当成是家,用心布置,住的舒服,偶尔请朋友来聚酒,扯淡吹牛逼。 有了kindle,我还是要买许许多多的书,床边放着,沙发旁放着,厕所里也放着,随手就能够得到,雨夜读,雪夜读,有个姑娘来家里喝茶,一起读。 第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没什么能阻挡我对一件事情,一个事物的喜欢。 我愿意大热天走三条街去吃一份正宗的麻辣小龙虾。 我愿意坐十二小时硬座去看远方的一个姑娘。 我愿意每天加班到十点半之后,回到家仍旧写三千字。 一切通往“喜欢”这条路上的阻碍,要么是借口,要么是不够爱。 第三,喜欢,但不强求要挣多少钱,要达到什么成就。 我喜欢写作,写作是我的生活方式,是我观察世界的入口。 我没想过要靠写作挣多少钱,只想写下去,写出来。 我也没想过,自己的作品能流传多久。 但至少,将来我的女儿,我的儿子,他们有一天看到,可以从中窥见二十来岁的我,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这是一种奇妙的时空穿越。 我只负责写我的心,我的意,剩下的交给天时地利人和。 不成,我重新来过。 成了,我应得的。 我喜欢拍点什么,就把相机当做自己某种器官的延伸,和世界以光影的方式接触,看见细微处,捕捉生活里平凡的美,发现转瞬即逝的悲喜。 这跟写作很像。 我未必能拍得多好,但管它呢,自己爽了最重要,摄影的奥义在于摄,不在于影。 所以,复杂的问题,往往会有一个简单的答案: 不给别人设限,也不给自己设限,就这样,活着,爱着,盛放着,妖气横行着,爽了就大叫大笑,不爽就Fuck The World。 就这样,成为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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