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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话《皮囊》

 桃下成蹊读书会 2020-10-13

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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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到底和普通民众有什么不同,我认为的是,他们必是敏感的。

                    ——前记

在蔡崇达写的‹阿小与阿小›中,他与后一个阿小的交往,蔡先生所表现出的情绪是反感的,但他的反感并不是直接表达出来的,而是找借口推脱。原作里这样说“从此,即使阿月姨叫我再去帮忙,我都接口推了”。当时蔡先生在那个故事里不过上小学五年级,但我觉得那时的蔡先生便已经与普通小孩不同,他已然会用推脱这个较为高级的处理问题的办法,如果是我,我在那个年纪哪里会用‘什么找个理由推了’,很可能是直接拒绝吧。

  ‹天才文展›里,文展与读中学的蔡先生道,“到了大城市,你会发现,咱们这种小镇捏出来的人很粗陋,然后你会恨养你的地方,是它拖累了你”。蔡先生在听完天才文展说完之后,并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他原来是很想听文展叙述该如何与大城市同学的讥讽相处的。事实上,在那一刻他突然不想再与文展聊天。他感觉到,和文展说话,就如同和一个人在水里纠缠,想拉他一把,却反倒拖着你一起下坠。好的!把焦点聚焦到蔡先生突然不想再与文展聊天这个心理活动上,突然就怎么怎么样,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也是突然就不想做某事,或者,不想再和一个人聊天了呢。

也许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但我是有的,我说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离这个点最近的一次突然是在昨天中午的放午学,大家一窝蜂一起出班级门。门就那么大,肯定是人挨着人,在我旁边的一位仁兄,可能他怕被挤到吧,用抬着的胳臂把手推在我的胸口。我有点错愕,说实话当时心里有点复杂,感觉不至于,一个班的同学,相互挨着又能怎样,这样用手推着同学来护着自己。说起来我和这位仁兄还挺相熟,他有过几回在无聊找不到人吃饭时“盛情”拉我去外面吃饭过。在那几次的交谈里,就已经感觉到了,我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灰色”的,为什么我会用颜色来形容呢,和与他交谈的内容有关,与他的闲聊里,透露的全是消极、灰暗的东西,我感觉交谈的很不舒服,像是要陪他一起消极,他才会开心。不过那时交谈归交谈,也不可能光交谈几次就能对一个人定型而论。不过这次是个引子,用手抵在我胸口护住他自己,让我的心感觉有点寒冷,摇摇头,在出教室门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就不想再与他有什么交集了。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突然”,想与你们分享。是在我外公的回忆录里面看到的(外公写了一本长长的回忆录,内容涵盖了他从少年、青年、中年到老年的一切事情,看起来很有意思,也很感动,这是题外话),是外公青年时期的事,那时他正是一名高中生,处逢三年自然灾害,没有吃的,学东西没力气,只能辍学回家。当时他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父母双亡,谋生靠自己,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吃的问题,种地他是种不动,本就是未成年加上营养不良,只能谋谋文职。好在高中生在当时已经算是高的文化,很好谋生,有点可惜的是外公家成分不好,有亲戚在台湾。算是求爷爷告奶奶吧,外公谋到了一份乡村教书的职务,他教的很开心,毕竟是和他学的有关,不是下地干他干不动的活,尚且还能填饱肚子。这对一个没学上的高中生算是很满意的职业了,但是有一件事情让他放弃了这份工作。正值三年自然灾害,来上学的孩子们都要交两斤口粮,想想看种粮食的没有粮食吃,来上学的孩子们,怎么可能交得起,都是乡里乡亲,迟交口粮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个催孩子交口粮的任务落到我外公的头上。外公他自己就是饿的不行了才放弃继续读书的,他又怎么可能忍心去做催上学的孩子交口粮这件事。在不得已催了几天之后,外公突然就想到,他可能再也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教书了,即使他可能会因为失去工作而饿死,在当时这是有极大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但他还是走了,去寻找其他出路。天无绝人之路,后来外公另有际遇。读到外公回忆录这一段时有些感动。撇开他是我的亲人说,心想,原来是有这样的人存在的,不管物质,只求精神上的无愧于心。

再回到蔡先生的‹天才文展›,他在成年后与文展再次见面,发现其气质和外表等皆大变,全然不如以前认识的样子。作了一番交谈,但是无果,也不再有交谈下去的可能。文展实际上妒忌蔡先生,妒忌他活成了自己想活到的但却没活到的样子。这个好理解,不过我不理解的是,蔡先生在书里说,“从本质上他和文展都是一样的,是既失去家乡又没有办法到达远方的人,也注定无法安身。”不怎么明白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是失去家乡,又为什么没办法到达远方,文展失去了家乡有可能,文展没办法到达远方有可能,但是蔡先生呢,难道他也失去了家乡?即使在北京工作是失去家乡的原因,那我最疑惑的,是他为什么也说自己永远也到达不了远方,远方对于蔡先生来说,究竟是什么?

说下《皮囊》里另外一段让我心澜起伏的话,蔡在书里写到的,“我什么时候成为了务实而细腻的人呢?我自己也不知道。表面上我大大咧咧,粗心大意。事实上,我讲每一句话的时候,总担心会冒犯他人。我总在拼命感知,人们希望听到什么?如何表达到位?说不出的恐惧,恐惧别人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这么需要让别人喜欢?也许是求生的本能”,时间久了,脸部就好像戴了面具。蔡先生是这样的,我也有类似的感觉,小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常人不易感觉到的东西,别人的哀伤,忧愁,迷茫,快乐,以及他们希望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能感觉出来。没有一点炫耀的意思,相反这份“敏感”让我苦恼,我并不想每时每刻都接受那么多的“隐藏”信息,它们会让我想太多,忽略自己想说的,想做的,一度感觉很辛苦。不过近几年来,我一直在尝试忽略信息,加一些直觉步入到我的下一步的行为里,而不是,有那么多信息掩盖了自己的直觉,进而步入下一步行为。

在我不想想的过多的那一会,我隐约感觉到,我有可能是个“病人”,病因是太过敏感,我老在想该怎么治,后来发现务实应该是我的良药。务实才能让我这个天生敏感的人不去想太多,打个比方来说明,敏感是二楼,务实是一楼,没有务实的敏感即是空中楼阁。说来也好笑,我一直学理工科,照理说,理工男好像很少思考这些事情的,更多的是思考x和y等等。我的数理化一直较差,应该是擅文不擅理,但一直和理工纠缠着。打个比方说,我又要打比方了,不过这是个好玩又形象的比方。如果说每个人天生都是名武士,也天生都有与自己相称的武器,比如擅文的使剑啦,擅理的则使刀啦。那么我的天生武器就是剑,但我一直在用刀,艰难的举着它在这个世界上进行战斗。

两三个星期的时间看了蔡先生的《皮囊》,有感,感到蔡先生很敏感,也很会提炼。我佩服他,他把我隐约感觉到的,用语言表达不出的,用清晰的语言,实际的事例表达出来了。同时也促进我思考了新的东西。我写下这些随笔杂谈,是由人及己所说。


作者简介:昆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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