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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记事之山花开满的春天

 桃下成蹊读书会 2020-10-13

儿时的村庄在一片祥和中观望,看那参差的绿色,一直曼舞到溪边,便知道春天已经踏进人间,碧水微皱,拂动春的霓裳,燕子在空中自由翱翔,青岩瓦棱,年复一年,总是忘不了家的味道,冬寒过后,又喜悦着鸣唱在家乡。

我抬头望着屋角下连壁的燕子窝,总是伫立许久,看着燕子在门檐下优雅地进出,每一个姿势都像一个音符,跳荡在天空的五线谱上,而我们,便是那些个聆听的人,听她们演奏云天的轻灵,江河的滔滔,北方的莽莽,川原的稻香,她们就如远赴异乡的游子,带回思念和穿行的故事,如念珠,颂下沁心的温情。因而,对于这归家的精灵,家乡父老总是善待,每家每户都希望燕子在自家房里安家,春夏秋冬,一起行走在这人生路上。

后山很静,却熙熙攘攘,落木不再萧萧,草木开始绦织大地。一寸一滴成就江海,一点一绿描画妖娆,春分一吹,寒冬封冻下的野草猛然苏醒,以燎原之势将翠绿延展四方。欣赏这倔强的生命吧,在寒冷和野火无情下涅槃,又用自己的芥末之躯来成全春意的广大。

野花星星点点,如含羞的姑娘,在清风中梳妆,为即将到来的嘤鸣之会集纳最细致的美,也有迫不及待绽放在枝头的花丛,仔细一看,竟是淡雅的蓝色,簇拥着绿叶,在春分中静默地望着天地,似乎在翘首盼望。山岗上已经无路,走过一圈,裤腿上缀满露珠,这水珠是大地的恩赐,在一个清新的早晨,将春天的气息传给我,传给家乡。

以后无论我浪迹至天涯何洲何渚,我都会细细地欣赏青山巍巍中那一片水雾苍茫,那是家的味道。

儿时经常欢聚的嗮谷坪,静静地躺在野草的怀中,那些年奔跑的欢笑,挥洒的汗水,可曾在青阶上留下记忆?或许,这里不仅是人们所获丰收喜悦的地方,更是一个梦开始的地方,在这里,成哥躺在谷堆上说要去外面看看,你看那红灯绿灯多漂亮,在这里,龙第一次说他不想读书了,要到世界有最高楼的地方去看。在这里,小芸说她的不想离开这里,只想天天和家人待在一起。那时的白云溜溜,仿佛也准备述说着故事。

阳光下,金灿灿的谷子,热腾腾的暑气,光溜溜的胳膊,承载着满满的收获。谷坪下的老屋如今还是老样子,仿佛一个说书老人,依旧风格特立地讲着最熟悉的经典段子,这段子,有春的清灵,有夏的热闹,有秋的鸣唱,有冬的苍茫,每一段,都那么熟悉,伴着我们走过笑如银铃的少年。

一花迎一春,一落逝一季,到春天正盛的时候,漫山遍野,绿得通透,红得恣意汪洋。晴川历历,芳草萋萋,满园春色直走千里妖娆,那山花,或红,或紫,或橘黄,或幽蓝,如五彩丝缎,织就着烟雨江山,此时,春天迈着细步在人间翩翩羽裳,清风揭开一泓碧水,恰似春天温婉的眼眸,青山叠叠如黛,勾画春天的秀眉,而春天的脚步,从江南一直徐行到北国莽莽,呼伦贝尔也在一夜间苏醒,风吹,草低,夕阳,交织万里云天的苍茫。

这春把无限生机带给大地,伴着一声春雷,万物冲破寒冷的砥砺,展现最美的春的物语。我们,在领受了春天的赏赐之后,把严寒中深浅的伤口抚平,脚踏苍茫大地,穿越飞涧深峡,如贡嘎湖畔,一点点匍匐的身影一样,向着年少目光所及的地方,坚守前行。五彩经幡感受和传递着善的力量,应和着天峰壁上雪莲的呼喊,有山的地方,不惧远方,因为脚下正是曾经眺望的地方,而灯红酒绿间,我们可曾拾起曾经的过往,那一丝热血可还燃烧在胸膛,切把年华青丝寄,且行且珍惜,故乡的燕子早已回家,同样有一天,我们会走在乡间的田间小道上,轻轻地对着这片土地说一句“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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