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分田以后（散文）

        农村的变化，归于分田单干，这是普通人的认识。

       城市的变化，归于企业改制，这是普通人的看法。

       城乡巨变到底是什么因素造成的？

       我以为废除计划经济，推广多种经济是主要因素。以前的农村不允许农民干这，又不允许农民干那。农民只能老老实实种田，结果吃不饱肚子，住不上好房子，穿不上好衣服，读不起好学校，走不出老地方。分田是一个办法，让农民自找出路，离乡背井，到外面去闯世界。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1981年我村就有大批青年农民上东北，给那儿的一个国营农场兴修住房、仓库，每日的工资是家里的3倍。农民出门挣了钱，家里生活看着变。不到3年功夫，村里农民拆土屋，建红砖瓦屋成为一股风气。

        男女老幼种田成为老人在家种田，青年人出门打工，孩子给老人照看，留守孩，留守老人层出不穷。土地变怠慢了，双季稻改为一季稻，喂猪喂鸡不赚钱，农民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靠打工挣钱。

         去城里挣了大钱的农民，心里觉得城市比农村好，他们筹划钱去城里买房子，全家从农村转移到城市生活。他们的子女也不继承父业，反复叮嘱子女“你们要好好读书，等到大学毕业后，到好挣钱的地方落户。”

        不会挣大钱的农民，只能困在老家。盼望国家送来好政策，让家庭有个新变化。

         国营工厂的工人下岗，再就业，也是自起炉灶，干个体挣钱。他们也是盼望孩子好好读书，长大了找个好公司打工，用劳动挣钱养活自己一家人。

         有特长，有资金，有权力的人开始做发财梦。资本赚钱比人工赚钱来得多，来得快。首登富豪榜的是资本雄厚的人，是胆量超人的人，是官二代。

         过去是剥削有罪，现在是剥削有功。国家鼓励发展个体经济，民营经济，外资经济，谁有优势谁率先发财致富。不会发财的是无用的人，会发财的是大能人。

         小学生毕业水平，可以当老板，就像打游击战时一样，文盲士兵能提拔师长、军长。谁有关系网，谁走上坡路。

         北京大学毕业生有一个在北京胡同卖猪肉。大学生毕业生不包分配，一律自主择业。清华大学毕业生也是到技术含量高的企业打工。去中关村上班的大学生，那是和教师一样，给国家打工。

          计划经济让位于市场经济。任何事让市场说了算！

          收入增加了100多倍，怎么出现了就医难？读书难？买房难？成家难？养孩子难？等一连串的社会问题。放弃了国家计划，还是不行啊！

           改革开放没有让农村变得更加富饶，更加美丽。而是让农民厌恶土地，讨厌农村，希望马上走进城市去。

           改革开放让城市变大了，超市变多了，酒店变得像繁星。中国工厂呢？中国产品呢？与外商合作经营，打入世界市场，赚外汇。变革让人民认不清前进的道路，看不见未来的希望。

          富裕阶层觉得中国没有美国好。移民到美国，拿绿卡成为美国公民。

          穷困阶层还是认为家乡好。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水被污染了，空气被污染了，土地荒芜了，听天由命，要死就死吧！

           春天来了。新农村建设开始。农民集中住社区，集市选地办超市，有钱人承包土地办旅游景点，办养殖业基地，办加工业基地。劳动力到处都是，只要你按时发放每月工资，不愁没有劳工前来应聘。

          自由的世界，自由的天空。农民成了蓝天下的飞鸟，你想往东飞就往东飞；你想往南飞就往南飞；你想往外国飞就往外国飞。会飞的鸟都飞到了远方，不会飞的鸟还是呆在老地方，抱怨命苦，抱怨地方太穷。

         分田以后，农民改变了一种活法。不是农村变得像城市繁华、富有生气，而是慢慢变成了一个老气横秋的老人。该长庄稼的田地，却长满了杂草。离城市远的农村，好多房子无人居住，空巢老人比比皆是。城市变热闹了，农村变寂寞了，这很不协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