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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春秋】之一百五十八:怨岂在明?不见是图。

 自然自觉自在 2020-10-14

       公元前574年,鲁成公十七年,猪年(丁亥年)。这一年,晋国一边带领诸侯兄弟伐郑警楚,一边借助政治斗争诛灭“三郤”。齐国一边积极配合晋国讨郑,一边借“声孟子”事件清除异己。鲁国一边提心吊胆事奉晋国,一边告庙郊祭祈求祖先上天保佑。鲁国违时祭天,诅咒晋国早生动乱,这是对晋国的暗怨,是一种晋国看不见的怨气。齐国高无咎奔莒事件背后,是齐国公族对王族奢靡生活的怨恨,是一种看不见的怨气。晋厉公豢(huàn)养嬖人来诛杀三郤权臣集团,还是一种看不见的怨气。晋国大夫郤至到成周献捷,屡次夸耀自己的功劳,看不到身后一双双怨毒的眼睛,感受不到那种浓浓的怨气。周王室大夫单襄公在评价此事时,引用《尚书·夏书·五子之歌》说:“怨岂在明?不见是图。” 意思是,怨恨难道只是在看得到的地方吗?看不到的怨恨倒是更应该警惕。这是告诫人们,一方面要在细微之处省察克治、修身养德;另一方面要慎独自律、防患未然。现在晋国的郤氏在位高权重、谤妒汹涌之时,却不知“内修”和“外防”,最终被看不到的怨恨淹没和摧毁。俗语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值得后世深思和警醒。

        “十七年,春,卫北宫括帅师侵郑。夏,公会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六月乙酋,同盟于柯陵。秋,公至自会。齐高无咎出奔莒。九月辛丑,用郊。晋侯使荀罃来乞师。冬,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壬申,公孙婴卒于貍脤。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邾子玃且卒。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犨、郤至。楚人灭舒庸。”

        孔子老先生用137字记载今年14件事,其中最重要的事情是晋国王族(晋厉公)与公族(三郤)的斗争,三郤被杀。 

           (一)

            “十七年,春,卫北宫括帅师侵郑。”

        鲁成公十七年,春季,卫国大夫北宫括帅师入侵郑国。

        春季,周王朝历法的正月,郑国子驷(,公子騑 < fēi >)进攻晋国的虚(今河南洛阳市的偃师市境)、滑(今河南洛阳市的偃师市南部缑氏镇)两地。卫国的北宫括救援晋国,侵袭郑国,到达高氏(今河南许昌市的禹州市境)。

        郑国这是没事找事儿!嫌自己的痛苦少,故意找点痛苦来受受!郑成公把不(no)作(zuo)不(no)死(die)演绎到了绝境!自己找死,还要拉着郑国老百姓一起殉葬!

            (二)

           “夏,公会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

        鲁成公十七年,夏季,鲁成公会合周王室的尹武公、单襄公以及晋厉公、齐灵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邾人(邾定公)诸侯进攻郑国。

        “鄢陵之战”,郑楚战败,但郑国屡败屡战,愈战愈勇。夏季,五月,郑国太子髡(kūn)顽和郑国大夫侯卻獳()到楚国作为人质,楚国派公子成、公子寅戍守在郑国。这种形势,晋国肯定是不能容忍受的,所以组织了一帮小兄弟来教训郑国,为了体现此行的正义性,晋国还打起了周王室的旗号,周王室派大夫尹武公、单襄公参战。战争一直从从戏童(位于嵩山东北,今河南郑州市的巩义市东南)推进到曲洧(wěi,今河南开封市尉氏县洧川镇)。

          (三)

          “六月乙酋,同盟于柯陵。”

        鲁成公十七年,夏季,六月二十六日,晋国在柯陵组织诸侯共同结盟。

        诸侯在柯陵(今河南炸漯河市临颖县北)会盟,有两个主题,一是谋划下一步讨伐郑国的事宜。这个郑国狐假虎威,借着楚国的威势与中原诸侯对抗,其他国家尚可,晋国首先咽不下这口气。二是重温在戚(今河南省濮阳市濮阳县北)地的旧盟(公元前576年,鲁成公十五年,详见【闲话春秋】之一百五十六),共叙传统友谊。

          (四)

          “秋,公至自会。”

        鲁成公十七年,秋季,鲁成公从柯陵会盟回到鲁国。

        据说,鲁成公与周王室大夫单襄公在会议期间举行了单独会面,鲁成公表达了对晋国欺负鲁国的担心,单襄公说晋国将自顾不暇,鲁国完全不用担心。这位“神人”根据晋国君臣的言行举止预言:晋国很快就要发生内乱,晋厉公和三郤(锜、犨、至)要大难临头。鲁成公回国后告庙时,估计也希望列祖列宗保佑,让单襄公的话得以实现,让自己和鲁国免受晋国倾轧。

          (五)

          “齐高无咎出奔莒。”

        鲁成公十七年,秋季,齐国大夫高无咎逃亡到莒国。

        高无咎为什么要逃亡?《春秋左氏传》说是因为齐国大夫庆克与齐灵公母亲声孟子私通的原因,这是齐国内乱的开始。齐国大夫庆克(庆封之父)和声孟子(宋女,齐灵公之母,去年和叔孙侨如私通,把侨如给吓跑了,详见【闲话春秋】之一百五十七)私通,穿着女人衣服,混在女人中一起坐辇(一种很舒适的车子或轿子)进入宫中的夹道门。大夫鲍牵(鲍叔牙曾孙)见到了,报告国武子(国佐,国庄子国归父之子,又名宾媚人)。国武子把庆克召来告诉他。庆克害怕了,躲在家里很久不出门,报告声夫人(声孟子)说:“国子责备我。”声孟子很愤怒。齐灵公辅晋讨伐郑国并参加柯陵会盟,国武子作为齐灵公的相礼(助手兼主持人)参加会见,高无咎、鲍牵留守。等到齐灵公参加完会盟回国,将要到达的时候,高无咎、鲍牵为了防止不法之徒混进城,因此关闭城门,检查旅客。声孟子便在儿子齐灵公面前诬陷说:“高(高无咎)、鲍(鲍牵)两人打算不接纳国君而立公子角(齐顷公之子),国武子(国佐)也参与了这件事。”出于对母亲的信赖和确有“关闭城门”之事,秋季,七月十三日(壬寅),齐灵公砍去了鲍牵的双脚,驱逐了高无咎。

        高无咎就逃亡到莒国。高弱(高无咎之子)以卢地(齐地,高氏采邑,在今山东济南市长清区西南)为根据地发动叛乱。齐国人来鲁国召回鲍国(鲍文子,鲍牵之弟,谥文子),立了他做鲍氏宗主。

        当初,鲍国离开鲍氏来鲁国做施孝叔(此公曾被女人问:鸟兽犹不失俪,子将若何?详见【闲话春秋】之一百五十七的家臣。施氏占卜总管的人选,匡句须吉利。施氏的总管拥有一百家的采邑。施氏给了匡句须采邑,让他做总管,他却把总管之位让给鲍国而且把采邑也给了鲍国。施孝叔说:你是占卜认为吉利的。匡句须回答说:能够给忠良,还有比这再大的吉利吗?(能与忠良,吉孰大焉!)”鲍国辅助施氏很忠诚,所以齐国人把他召回去作为鲍氏的后嗣。孔子说:鲍牵的聪明不如葵菜,葵菜还能保护自己的脚。葵菜,又名冬葵,民间称冬苋菜或滑菜,是古代一种蔬菜,食用时不待其老便掐,而不伤其根,使再长嫩叶。

        齐灵公任合崔杼(崔夭之子,齐惠公死后受到齐国世卿国氏、高氏逼迫逃亡到卫国,详见【闲话春秋】之一百三十二)做大夫,派庆克辅佐他,率领军队包围卢地(今山东省济南市长清区西南),讨伐高无咎之子高弱的叛乱。国佐(国武子)跟从诸侯包围郑国,由于齐国发生祸难请求回国。国佐于是就到了包围卢地的军队里,杀了庆克,据有穀地(gǔ,齐邑,在今山东省济南市平阴县西南东阿镇)而发动叛乱。齐灵公和国佐在徐关结盟以后,恢复了他的官位。十二月,卢地高弱投降。齐灵公派遣国胜(国佐之子)向晋国报告祸难,并且让他在清(齐邑,在今山东聊城市东昌府区西部)待命。齐灵公想要讨伐国佐,所以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国佐的儿子国胜打发到处地去。

          (六)

          “九月辛丑,用郊。”

        鲁成公十七年,秋季,九月十三日,鲁国进行了郊祭祀天活动。

        古人祭天是有专门的时间的,不是随便想在什么时候祭祀都可以的!九月,不是举行祭祀天地的礼仪的时候。那么应该在什么时候祭祀天地呢?应该在正月上旬的天干为“辛”的这天祭祀天地。“祭者,荐其时也,荐其敬也,荐其美也,非享味也。”意思是,祭祀是献上时令,献上敬意,献上美好的东西,不是只让神享受美味。

        大胆地猜测一下,鲁成公在这个时候搞个“用郊”,隆重地祭祀天地,估计与晋国的压迫分不开。单襄公告诉鲁成公晋将有内乱,鲁成公一方面在“告庙”时乞求祖先保佑,另一方面在“用郊”时乞求上天保佑。鲁成公年轻而急迫的心情,实在等不及到明年正月再郊祭了!

          (七)

          “晋侯使荀罃来乞师。”

        鲁成公十七年,秋季,晋厉公派荀罃(yīng)来鲁国请求援军。

        “乞师”是晋国将要发动战争时的惯用伎俩。名为“乞”,实为“令”,以晋之强大和晋之无信,只要武力上不能胜过晋国,就只能乖乖地给晋国借兵。由此看来,晋国的霸业之路,是各诸侯国人民用血汗铺就。此次“乞师”,是晋国又要发动对郑国的战争。

          (八)

          “冬,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

        鲁成公十七年,冬季,鲁成公会合单襄公、晋厉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邾人(邾定公)讨伐郑国。

        夏,楚国令尹子重援救郑国,军队驻扎在首止(卫邑,今河南商丘市睢县东南部周堂镇。诸侯畏惧楚军强大,就退兵回国了。冬季,十月十二日,“联合国军”包围郑国。楚国大夫公子申救援郑国,军队驻扎在汝水边上(汝水边,汝水是郑国与楚国分界线)。十一月,诸侯又是畏惧楚军强大,撤围退兵回国。“雷声大,雨点小”。劳师远征,不果而还,晋国这是拉着诸侯们玩呢!

          (九)

          “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

        鲁成公十七年,冬季,十一月,鲁成公讨伐郑国回到鲁国。

        《春秋》有此记载,一方面是“告庙”必记,国君出归都要告于祖庙,史官必须加以记载;另一方面显示鲁成公不违背柯陵之盟,以鲁德报晋怨。

          (十)

          “壬申,公孙婴卒于貍脤。”

        鲁成公十七年,冬季,十月十四日,鲁国大夫公孙婴齐死在了貍脤。

        公孙婴齐,姬姓,子叔氏,名婴齐,谥声。鲁文公之孙,故多称公孙婴齐,叔肸之子,史称子叔声伯(详见【闲话春秋】之一百五十二)。死在前,记在后,《春秋穀梁传》认为是先记载鲁成公回国之事,然后记载鲁国大夫之死。《春秋公羊传》则认为是鲁成公回国后追封子步声伯为大夫,然后才加以记载。关于子叔声伯之死的离奇故事,轻松一下!

        当初,子叔声伯(公孙婴齐)梦见步行渡过洹水(huán,今安阳河,在黄河北,河南境内),有人将琼瑰(次于玉之美石所制之珠,泛指珠玉)给他吃了,哭出来的眼泪都成了琼瑰装满怀抱,跟着唱歌说:“渡过洹水,赠给我琼瑰。回去吧回去吧,琼瑰装满我的怀内!”醒来由于害怕而不敢占卜。从郑国回来,十一月某一天,到达狸脤(lí shèn,今址不可考),而占卜这件事,说:“我害怕死,所以不敢占卜。现在大家跟随我已经三年了,没有妨碍了。”说了这件事,到晚上就死了。

          (十一)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鲁成公十七年,冬季,十二月丁巳朔,发生了日食。

        据现代天文历法推算,此次日食发生在公元前5741022日,是日全食。这里太史有两个失误:一是日全食记载不完整,应记为“日有食之,既。”,缺少“既”字。二是十二月没有丁巳朔,反而是十一月有丁巳朔。日期和日食的程度都记错了。

 

          (十二)

          “邾子玃且卒。”

        鲁成公十七年,冬季,邾定公貜且死了。

        邾貜(jué)且,公元前614年-公元前574年在位41年,为邾文公之子,世称邾定公。貜且是邾文公的嫡长子,为文公的元妃齐姜所生。邾定公的一生,是追随大国(晋、鲁、齐)的一生,说好听一点,参与了历次国际会议,说不好听一点,纯属劳民伤财。他就没有他老爹邾文公智慧通达,邾文公的名言犹在耳畔:苟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详见【闲话春秋】之一百五十二:苟利于民,孤之利也。

          (十三)

          “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犨、郤至。

        鲁成公十七年,冬季,晋国杀了大夫郤锜、郤犨、郤至。

 去年“鄢陵之战”后,晋厉公派遣郤至到成周去献捷,即向周简王献上对楚国作战的战利品。郤至和周王室大夫单襄公说话,屡次夸耀自己的功劳。单襄公对大夫们说:“温季(郤至)恐怕要被杀吧!他的地位在七个人之下(此时栾书将中军,士燮佐之;郤锜将上军,荀偃佐之;韩厥将下军,荀偃佐之;郤犨将新军,郤至佐之;地位在七人之下。),而想要盖过他的上级。聚集怨恨,这是祸乱的根本。多招怨恨,是自造祸乱的阶梯,怎么还能据有官位?《夏书》说:‘怨恨难道只是在看得到的地方?看不到的倒是应该考虑(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尚书·夏书·五子之歌》)。’这是说在细微之处也要谨慎。现在郤至把看不到的怨恨都变得明显了,这样可以吗?”

        晋厉公奢侈,有很多宠信的大夫。“鄢陵之战”后,想要全部去掉其他的大夫,而立左右宠信的人。胥童因为胥克的被废(胥童是胥克的儿子。鲁宣公八年,公元前601年,郤缺废胥克),怨恨郤氏而有意巴结晋厉公,成为晋厉公宠臣。

        郤犫(chōu)夺走了大夫夷阳五的田地,夷阳五也为厉公所宠信。郤犫和大夫长鱼矫争夺土地,把长鱼矫逮捕囚禁,和他的父母妻子同系在一个车辕上。不久以后,长鱼矫也受到厉公的宠信。栾书怨恨郤至,因为他不听自己的主意而又打败了楚军(鄢陵之战,栾书郤坚守,郤至说楚有“六间”可以取胜。详见【闲话春秋】之一百五十七),想要废掉他。栾书让楚国的公子茷(鄢陵之战中被俘)告诉晋厉公说:“这次战役,郤至实在是召来我寡君的,因为东方的军队(齐、鲁、卫之师)没有到达和晋军统帅没有完全出动,他说:‘这一战晋国必然失败,我就乘机拥立孙周(晋襄公曾孙悼公)来事奉君王(楚共王)。’”晋厉公将这话告诉栾书。栾书说:“恐怕有这回事。否则,难道他会不顾虑死,而接受敌人的使者吗(谓鄢陵战时,楚子问郤至以弓)?君王何不试着派他到成周而考察他一下呢?”郤至到成周聘问(即去年晋厉公派郤至到成周去献楚捷),栾书让孙周(晋襄公曾孙,后来的晋悼公)接见他,晋厉公派人窥探,证实郤至贪功。于是晋厉公就怨恨郤至。

        晋厉公无道,先妇人而后卿佐。晋厉公打猎,和女人一起首先射猎,并且喝酒,然后让大夫射猎。郤至奉献野猪,寺人孟张夺走野猪,郤至射死了孟张。晋厉公说:“季子(郤至)欺负我!”晋厉公准备发动群臣讨伐郤至,胥童说:“一定要先从三郤开刀。他们族大,怨恨多。去掉大族,公室就不受逼迫;讨伐怨恨多的,容易有功。”晋厉公说:“对。”郤氏听到这件事,郤锜想要攻打厉公,说:“虽然我们一族就要死了,国君也必定危险了。”郤至说:“人能站得住,是由于有信用、明智、勇敢。有信用不能背叛国君,明智不能残害百姓,勇敢不能发动祸难。没有这三样,还有谁亲近我们?死了又增多怨恨,还有什么用?既然都是死,就不用多增加怨恨和错误了。国君有了臣下而杀了他们,能把国君怎么办?我若有罪,死得已经晚了。如果国君杀害的是无罪的人,他将要失掉百姓,想要安定,可能吗?还是听候命令吧。受了国君的禄位,因此才能聚集亲族。有了亲族而和国君相争,还有比这更大的罪过吗?”郤至只是有点贪图虚荣,确实没有反心。

 十二月二十六日(壬午),胥童、夷羊五率领甲士八百人准备进攻郤氏,长鱼矫请求不要兴师动众,晋厉公派清沸魋(tuí,另一宠信)去帮助他们。长鱼矫和清沸魋抽出戈来,衣襟相结,装成打架争讼的样子。三郤准备在台榭里和他们计议,长鱼矫乘机用戈在座位上刺死了驹伯(郤锜)、苦成叔(郤犫)。温季(郤至)说:“无罪被杀,不如逃走。”郤至本来想按晋厉公的命令去死,没想到晋厉公不按规矩出牌,派了宏信的嬖人来杀自己,所以才有了逃跑的念头。于是赶快逃跑,但为时已经晚了。长鱼矫追上郤至的车子,用戈刺死了他,都陈尸在朝廷上。

        胥童带领甲士在朝廷上劫持了栾书(中军将)、荀偃(中行偃,任上军佐)。长鱼矫说:“不杀这两个人,忧患必然会到国君身上。”晋厉公说:“一天之中而把三个卿的尸摆在朝上,我不忍心增加了。”长鱼矫回答说:“别人(指栾书与荀偃)对君王会忍心的。下臣听说祸乱在外就是奸,在内就是轨。用德行来对待奸,用刑罚来对待轨。不施教化就加以杀戮,不能叫做德行;臣下逼迫国君而不加讨伐,不能叫做刑罚。德行和刑罚不加树立,奸、轨就一起来了,下臣请求离去。”于是就逃亡到狄人那里。晋厉公派人向栾书和中行偃辞谢说:“寡人讨伐郤氏,郤氏已经伏罪,大夫不要把劫持的事作为耻辱,还是各复其位吧!”他们都再拜叩头说:“君王讨伐有罪的人,而赦免下臣一死,这是君王的恩惠。我们两个人即使死了,哪里敢忘记君王的恩德?”于是都回去了。晋厉公派胥童做卿。

        晋国自公元前704年曲沃灭翼之后,晋国公族势力一直非常强大,公元前574年的“晋杀三郤”是继公元前583年“下宫之难”赵氏集团灭亡后的又一次王族与公族的重大较量。“三郤”是春秋中期晋国出现的一个权臣集团,主要由郤锜、郤犨、郤至三人构建。三人皆晋国郤氏家族成员,时人称之“三郤”,又作“三郄”。三人皆有才干,为政要职,且关系密切协调,可谓同生共死。

          (十四)

          “楚人灭舒庸。”

        鲁成公十七年,冬季,楚国灭亡了舒庸国。

        舒庸(今安徽六安市南部)人由于楚军在鄢陵之战中战败,引导吴国人包围巢地(今安徽省巢湖市居巢区),进攻驾地(今安徽省巢湖市无为县境),包围厘地(今安徽省巢湖市无为县境)和虺地(huī,今安徽省合肥市庐江县境),因此就依仗着吴国而不设防。楚国公子槖(tuó)师入侵舒庸,灭亡了舒庸。巢、驾、釐、虺,楚四邑。尽管楚国灭亡了舒庸国,但楚国腹背受敌的大势已经形成,这严重制约了楚国北进中原。这世上的事情,就是一个平衡。当楚国强大得地球人没办法制约时,吴国便出现了。中原诸侯与吴国的联合,形成了与楚国力量的再平衡。

读点春秋,知点礼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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