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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婉兮 讲故事、熬鸡汤的婉小姐 微博@婉xi 简书热门作者婉xi 出门复查，今晚不在家，提前推送。 亲们明晚见哦O(∩_∩)O~ 23、阿拉灯神灯 朱颜对这个斯斯文文的男孩很有好感，正想多聊几句，柳扶风却匆匆告辞离开。 走出几步，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在细雪纷飞的背景里，欲说还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忧虑。她远远看见，心里忽然一颤，但又说不清这些不安来自何处。 “怎么发呆了？”杜斯年的问话适时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随口答着没什么，转念一想，又道：“12月31日是我的生日……” 只说一句就停住了，她等着他主动表示点什么。杜斯年明白她的心思，便问：“你想要点什么做礼物呢？” 同样的这句话，朱颜以前听见他说过几次，都是她的生日或者重大节日，他不喜欢搞惊喜那一套，向来都只愿意送出接受者最需要或者最喜爱的物件。 16岁时，他给了她一个小水杯，因为她前一天正好摔碎了教室里使用的杯子； 17岁时，他送来的是一个日记本，她在上头涂涂抹抹，写了许多许多关于他的文字； 18岁时，朱颜固执地拒绝了这些实用精致的小物品，她对他说，我要你实现我一个愿望…… 当时的杜斯年哈哈大笑，点着头开玩笑说：“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什么都可以。” 这是《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对赵敏说的台词，那年他也义薄云天讲出来，她亦学着赵敏的样子回答：“现在还没想到，想到了再告诉你。” 不要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想要的，其实很容易，但很难说出口。 这一年的杜斯年站在雍和宫的宫墙下看雪，耐心等待着小学妹提出要求，他的耳边有沙沙的声音，雪花里还夹着小雨，反衬得天籁寂静。 她好像很犹豫，想了很久才轻声吐出一句：“我要你实现我一个愿望……” 那句话轻轻落在杜斯年耳朵里，却仿佛在他心上丢了一颗炸雷，他猛地回头去看她，她依旧笑嘻嘻的，脸上写着莫大的期待。 他自嘲一笑，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会有不同的两个人怀着一样的心思，连表达方式都一模一样？不过这一次，他只是淡淡说：“你的愿望，我怎么实现得了？我又不是阿拉丁神灯。” 小姑娘的失望立刻清晰明白地表露在脸上，她有些焦虑地解释道：“我不会胡乱许愿的，一定是在你能力范围之内。” 他忽然有些疲惫，思维已在回忆里奔跑过几年，往事纷至沓来，让他有些头疼。 “再说吧。” 短短的三个字结束了这一场谈话，雪越下越大，天色暗了下去。 他对她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默默走在雪地里，一前一后的，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个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明明就在身边，她却觉得，已经看不清他的容颜。 可她不知，走在前方的杜斯年正在一点一滴地回忆当年的她。 无论如何，这个名叫田静姝的女孩子，今天令他想起了她。 她的那个愿望是：杜斯年，做我一天的男朋友。 是在短信里说的，一行短短的文字显示在手机屏幕上，幽幽的亮光照着他在黑夜里失落的神色，明明灭灭的，犹如看不清的未来。那是高考志愿填报后的第一天，高中生涯正式画上句号，而她，将于第二天离开。 她考得很糟糕，他却发挥得出人意料的好。 命运这双看不见的手，在那时便慢慢将两人往不同路上拉。那几天，她一直躲在宿舍里，不愿意见到任何人，甚至一日三餐都是由普莲心送去，死了一颗心似的，整个人形容憔悴。 最后，朱颜在志愿书上潦草涂抹了普莲心报考的大学，那所位于祖国中部的大学以理工科闻名于全国，却并不是文科生的好去处。 而杜斯年，则去了北京的另一所名牌大学，成为医学院的新生。 他只回复了一个字，好。 他没有说的是，我愿意一直做你的男朋友。 那一个早晨，杜斯年推着自行车等在朱颜的宿舍楼下。 6月底，太阳已经运动到了北回归线，位于北回归线附近的建水小城天亮得很早，7点左右已是霞光万丈，他甚至觉得热，从耳根到心口，到处都烫烫的。 这一幢楼住的都是高三的学生，大部分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大楼看上去空荡荡的，地上散落着的各种垃圾狼狈不堪。 杜斯年一个人站在那里，心里酸得厉害，比之文理分科，这才是真正的离别，许多人从此天南地北，山水不相逢。 “嗨。”朱颜走了出来，她是笑着的，穿了生日那天的紫色白花裙子。 见了杜斯年，打过招呼，她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他，是她自己的艺术照——一张含羞微笑的侧脸。 拍摄的时候摄影师一直要她想着心上人，她想到的，正是杜斯年，于是有了照片上那样甜蜜而娇羞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郑重其事地收起来，然后有点傻气地问：“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朱颜无言以对，那时他们都还单纯得不懂谈恋爱该做些什么。 于是他载着她，在方圆不过几公里的小城一遍遍转圈，她勇敢地抱了他的腰，把满脸的泪蹭到了他的衬衫上。 其实那天，好像也是做了很多事的。 他们一起去翰林街的老店吃过米线，去学海看过荷花，还去了电玩城里打地鼠夹娃娃…… 有点末日狂欢的意味，但那份开心不是假的，他们都真真切切感受得到。或许，这就是人生中最早的爱情滋味，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只是，那一天过得太快了。转眼就到了晚饭时分，尽管他们拖拖拉拉地将晚饭延迟到了天黑。 然而，一走进那家餐厅，朱颜就开始难过了，他点了她最爱吃的菜，但她食不知味，只是不断拿出手机看时间，好像濒临死亡的病人在计算自己的寿命。 他看得心疼，伸手过去掩住她的手机屏幕：“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天天这样。” “怎么可能？”她脱口而出，“不可能的，以后，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我们离得那么远，我们会越来越远。杜斯年，如果遇见喜欢的女生，千万不要犹豫。当然如果我遇见别人，我也会不顾你的……” 她的话莫名地多了起来，喋喋不休地说着两人未来可能的种种，各自无关的未来。 18岁时她有强烈到近乎变态的自尊心，宁可折磨自己也不愿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恐慌，对失去他的恐慌。 或许是因为她感觉自己从未拥有，她想着如果可能，4年后也许还可以考研去他的所在地，那时，也许会有资本与他在一起。 可是，爱从来就不是需要资本与资格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雨，直到他们吃完，雨势越来越大。朱颜执意不肯留下来避雨，杜斯年只好寄存了自行车，陪她一起回学校。 只有一把伞，两个人共同挤在一片小小的晴空下，挨得是那么那么近，天地间除了哗哗的雨声，余下的就是对方的呼吸。 朱颜的凉鞋被雨水漫过，棉布裙子摸上去一阵潮湿，始终是有些伤悲的，眼见着夜灯一盏盏亮起，光线也带着雨夜特有的氤氲，霓虹模糊起来，让人疑心是眼里含着泪。 “你爱我吗？”忽然问出的这句话，像是梦呓。 她撑着伞，缓缓转过脸看他，脚步也停住了。这个问题突如其来，杜斯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就那样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里倒影着一个茫茫然的自己。很久很久，他才点点头，又点点头。 朱颜无声地笑笑，又撒娇似的说：“我要听你亲口说。” 杜斯年挠挠后脑勺，很不好意思，她充满期待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于是，他大声喊了一句：“我爱你，猪。猪，我爱你！” 她也大声回应：“杜斯年，我也爱你！” 路过的行人都纷纷回头观赏这对小情侣，报以祝福的微笑。 那是唯一的一句，他们之间说过的我爱你。 >>>>前情回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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