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赞同的时候， 她学会了默不作声； 看不惯的东西则视而不见， 全当自己不晓得。 文/婉兮 图/摄图网 💗上一章回顾：谁的婚姻无妥协？ 后台输入”包租公“可提取目录） 1 江映雪接到电话时，正陪客户在毛坯房中转悠，听对方一点点描述自己的想法跟要求：这里要放个柜子、那里要加个盆栽、阳台想要抬高一点…… 江映雪边听边点头，不停地往本子上记，心里也下意识地想象着效果图。 可曹勇在电话里大喊：“你快来，出大事儿了！赶紧回家来！回白沙坪！” 江映雪拒绝：“我这边有客户，走不开。” 电话那头纷乱嘈杂，叫骂声与哭喊声混杂在一起，还隐约能听见村长的劝解声。潘玉芬正一口唾沫吐出去，高声用生 殖 器官混杂而成的句子回骂。 即使是在电话声中，江映雪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急忙捂住手机，又慌忙朝客户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解释：“我走不开，再说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先不说了，我忙。” 一口气讲完，便匆忙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转头便又扎进了客户的一个个要求里。 等到忙完下班，江映雪已精疲力尽。 这是一家不太好应对的客户，女主人精明而强势，在价钱上抠了又抠，要求却提得密集频繁，言语间还明晃晃挂着“上帝”的优越感。 江映雪苦笑，这简直就是另一个版本的潘玉芬。 所以，这注定是不好混过去的一天，上班下班都要面对潘式挑剔与刁难。 潘玉芬对劳累一天的小儿媳疾言厉色，一见面就气势汹汹地质问：“叫你回家，你死到哪儿去了？还有没有当媳妇的样子！” “我在上班。” 她回答得简明扼要，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唇舌。风险和意外她都提示过了，是他们利令智昏根本不往心里去。 2 “小雪，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贾梅为婆婆打抱不平，“这是咱们家的生死存亡关头，做儿媳妇的，哪儿能不为家里着想？” 江映雪苦笑，心中暗自吐槽，我提醒了，你们不听，我又能怎么办？ 可这种话不好说出口，她只得敷衍着点头，表示自己接受批评。 这段时间以来，江映雪明显学乖了，对不赞同的时候，她学会了默不作声；看不惯的东西则视而不见，全当自己不晓得。毕竟是婆家的事儿，插手未必能解决，还落不到个好，索性就由他们去，反正自己上班赚钱，没必要在这些方面讨好。 那天的晚餐便也阴沉沉的。 曹家人都不说话，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巴巴不知所措。 他们文化水平都不高，但都明白“违章建筑”意味着什么，拿不到补偿款不说，已经建好的三层楼说不定还会被无情推倒，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小江啊，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谁都没料到，曹大年竟第一个开口打破僵局，而且是满脸诚恳地看着江映雪：“你是咱家读书最多的人，认不认识什么记者啊当官的啊，能不能帮着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此话一出，剩余4双眼睛也齐刷刷瞄过来，希望顺势而起，江映雪似乎也晋升为下一任救世主。 她被这阵势吓了一跳，急忙费力地咽下嘴里一口菜，然后慌忙摇头：“没有啊，我才回来不到两年，人脉关系要长期积累的。” “客户呢？同学呢？同事？或者同事的亲朋好友？” 曹大年不死心，又开启循循善诱模式，试图让江映雪开展地毯式搜寻。他一辈子没本事，早就习惯了在妻子背后躲避明枪暗箭。但这一次，潘玉芬的泼妇式行为已不起作用，无奈之下，他把希望投向了小儿媳。 江映雪作势皱眉，假装努力地想了半天，但最终还是摇摇头。 我可不蹚这趟浑水。 她在心里默念，既是无可奈何，也是明哲保身。 3 曹家人黔驴技穷，邱家人却势如破竹。 他们一鼓作气，将曹家的违规建筑报告给了相关部门，不到三天，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上了门，又是一番测量一番记录，最终被定性为违规建筑，并责令曹家自行拆除。 那天，潘玉芬再次大闹现场。 骂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靠的全是声调与气势，内容五花八门，从生 殖 器骂战跳到诅咒工作人员的祖宗十八代。骂人不管用，又叉腰拦在房子前，一副要血战到底的英勇模样。 最后竟然滚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软硬都来了一遍。 事后听闻，江映雪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她私底下告诉曹勇，你妈妈这么做，只会让工作人员反感，容易被定义为刁民，在开头就输了。 不对，从根上就输了。这件事，甚至没有太多争论的必要。 曹勇却一直在愤愤不平，他始终拿自家比别家，将眼前局势归结为“小人作祟”，话里话外地辱骂邻居。 江映雪无奈：“就算是盖好了，也拿不到赔偿，这是违章建筑！违章你懂吗？”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得了钱，对你难道没好处？” 曹勇也怒了，他们一家都为此事焦头烂额。江映雪作为儿媳，不帮忙也就罢了，怎么还尽说风凉话？ 简直无法沟通。 江映雪在心中暗叹，她深呼吸了好几次，强迫自己收起情绪，立刻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情绪消耗，然后立刻投身到加班中去。 无论如何，工作不会辜负她。 4 房子最终还是被拆了。 曹家原本抱着希望，坚信只要自己不承认，就没人奈何得了。 “来啊，挖机来了我就躺在房子里，有本事它把我一起挖了！”曹虎愤愤不平，拍着胸膛表示，自己会誓死捍卫家园。 但事实是，一家人都在执法人员面前露了怯。对方目光炯炯态度威仪，几句话谈下来，潘玉芬便呜咽着认了输。 她的彪悍，其实只是一种虚张声势的勇猛，或许能震慑与她一般的底层妇女，但却无法在执法机关面前负隅顽抗。 好日子过久了，一家人都变得无比惜命。 若放在从前，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可现在，一家人吃过山珍海味睡过高床软枕，对生命产生了由衷的热爱。思前想后，只觉得没必要为这么一间小破屋子去拼命——反正还有五栋楼呢。 当然，这是无力回天之下的选择，带着一种阿Q式的自我纾解。 但谁都没想到，这场事故会对曹大年造成伤害。他眼睁睁看着盖了三层的小房子被夷为平地，内心不由一阵绞痛，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捂住了嘴巴，一行老泪却不知不觉地滑下来。 没人意识到他的异常。 本就是闷声不响背景板一般的老头儿，当时情况复杂，更没人会主动去了解他的内心想法。 于是，曹大年倒下了，倒在了送曹莹莹上幼儿园的道路上。 那是次日清晨，他像平时一样洗漱吃早餐，又自然而然地背起孙女儿的小书包，右手拉着小手，一步步往幼儿园走去。 都是做惯了的动作，下意识的，哪怕闭着眼睛，曹大年也能顺利完成。 可就在出了白沙坪不久后，曹大年哐当一声倒地—— 毫无征兆。 身边只有被吓得哇哇大哭的曹莹莹。 -连载故事，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 ▼好物推荐 ▼点击图片查看精彩内容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