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长的梦跟雪一样。 冬日的黄昏早早来了。 它来告诉我即将有一场寂静,今夜的窗帘并未合上,我愿意在枕边看着外面,虽说是隐隐约约的看见,它确实是真真的落着。 我想着院子里的槐树,想象每一片雪花落在它上面是怎样的声音。雪花也会说话吧!雪花:我来迟了。槐树:刚刚好。在这深夜没有比你更懂我的了。 槐树下是否站着一个人呢!我想看清他的脸,可还是隐隐约约的,因为这雪,也似乎是我快要睡着的原因,我猜测,依据身形判断,我应该是认识的,戴着帽子。 我忆起了童年的一位玩伴,皮肤很白的一位女孩子。夏天,她常带我去河边捉虾,虾有拇指大小,头部一根硬硬的尖刺,我头一回就被蛰了,一度眼泪填满了眼眶,她用一颗糖果将我从悲伤中解脱出来。 我捏了捏手指,似乎还有一份痛意,多年未见。她是否留起了长发?肯定会吧,她那么好看。 眼前那雪已在她肩上盖了一层,她的肩膀看上去竟这样恰如其分的温柔,雪就这样乖乖的卧在她的巧巧的肩上。 上苍终于懂了我的心境。我能看见她的睫毛,比我的思绪还要长,上面挂着冰晶,面容像这周围的雪一样,散着与月饵一般的晕,因为这从天到地的洁白的原因吧! 她的呼吸声就在我耳边低鸣,尽管那样细微。 往常,我在院子里嗅到厨房传来的味道,我肯定母亲快要喊我了,我同样肯定现在这耳畔的呼吸声,每一声都呼吸在我的心上。 世界仿佛只有这一场黄昏开始的雪,起初飘飘洒洒的落着,午夜寂静,黎明雪止,地上这厚厚的一层,均匀、洁白,像她一样。我不敢落上一脚,生怕破坏了这氛围,我靠近时连呼吸也要闭着,生怕我呼出的气化了某一片冰晶,因此而显得不完美。 门口的我不敢移步,只愿,也只是想安安静静的欣赏上苍的恩赐。上午,几只鸟雀用密密麻麻的小爪子在雪上踩来踩去,每一脚都踩在我的灵魂上,把柄被几只鸟安排了。我心痛,我喊不出。 我开始向上苍祈祷,祈祷它能够帮我守护这片洁白。最终,走了鸟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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