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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大学军训

 宗城964wpd0ok4 2020-10-16


回忆我的大学军训

有时候,躺在草坪上,看着明镜似的天,真想一觉睡去,那样的场景,也许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六人间的宿舍估计有段时间没打扫了,地板、床沿、墙角都积了灰尘,夹带一些碎屑。我们将行李暂搁床上,投入到打扫卫生当中,一铲铲垃圾在闹闹哄哄的三楼过道来来回回,滚轮声在楼梯间不绝于耳,隔壁宿舍传来家长对子女殷切的叮嘱,和第一次相见的舍友间青涩的问候。这就是即将开学的气氛。”

这是我在去年9月9日写的一篇日记的节选,那时候,我和舍友刚刚安顿下来,屁股还没坐热,就要投入到为期20天的军训当中。20天,看上去很长,其实也不过一刹。

九月天有雨,软软绵绵,又有凉骨的冷意。当为期二十天的军训收尾时,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不奇怪,筵席散场,最后的觥筹声难免有失落。然而,它毕竟已经走了,留下夹杂汗臭味和雾雨味的军装、黑白分明的袖口处皮肤,还有依稀回荡的口号声。这些军装,大多会被丢进垃圾桶,很少人会存留。所谓浓浓的军训情,也会如这些军装般,淡漠。不过是一场相逢。

一般军训结束要写总结,谈它的意义,为了完成这份任务,我们会去求助搜索引擎,然后写上:

让我们记住“不忘国耻,振兴中华";

教会了我们在痛苦中如何坚持,如何在艰苦生活中磨练自己的意志,面对困难永不退缩的精神;

军训是锻炼身体素质、磨炼意志品质的大好机会,还能增强学生的组织性、纪律性。

然而我那些又红又专的朋友,他们军训前就很正派;我那些顶着大肚子的朋友,军训后没几周,他失去的重量又回来了。

但军训确实有一个实在的用处——方便你和新同学聊上话。

试想一下,九月份,开学季,正是学生对新的学习生活充满期待,又颇为留恋故乡、亲人的时候,以一个名义,把他们强制纠集在一处,十天二十天,再让他们尝苦头,人一吃苦,对外人的精神和身体防备就会削弱,更何况是自己的同龄人,加之有共同话题(思乡、中学生活的回忆、对新学校的好奇),自然能聊上。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军训期间脱单的挺多,成事的又少。人在沮丧时,会想有个伴,安慰安慰,等到情绪平复,生活照旧了,新鲜感一过,维持感情就成了麻烦。

20天前,班助很尴尬,他想法子调动话题,可我们回应寥寥,大家默契地尴尬而笑。到了九月二十八号的夜晚,我们已经自发组织在西门外撸串,话匣子早开了。

大一伊始,选课也是个麻烦事。九月的一天傍晚,我们约好去南门外的网吧选课。刚一解散,我们便跑回宿舍,换衣服洗澡,然后风风火火地奔向网吧,等着时针指向六点。没成想,六点...六点半...七点...七点半,漫长的等待(其实在打游戏)等到的却是选课系统故障的消息。我们大骂系统,没有法子,只好先去面馆填饱肚子。走在烟火缭绕的街上,我们聊起了各自的初印象和现在的对比。

于是乎:

爱唠嗑的人变为沉默寡言的书生;

沉默寡言的理工男变为句句留坑的湖南高个;

天天卖鞋的微商变为精神荒诞的傻狍子;

一米九的蒙古哥们变为面容俊俏气质忧郁的张国荣;

天津高干子弟变为文苑段子手;

一本正经的壮汉变为忧心泰达的足球小将;

从远方高原而来的普旦依然淳朴爱唱歌;

了不起的人还是了不起。

我们相视而笑,感慨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闲暇时,教官也会成为我们的话题。比如有一位教官,因为脸型狭长,分明一副马脸,所以我们称他为“马脸教官”。他颇有匪气,眼神凌厉,谈吐粗俗,是一个硬汉子。在训练场,此人是典型的“虐人教官”,所以我们都有些怵他,他一来,一口一个“他妈的”,我们就自觉挺直腰杆、汗毛直竖,声儿都不敢发。

和中学的军训比起来别看,我在大学的军训日子长,其实强度一般,尤其到后十天,有不少空下来的时间段忙活别的事。加上是在校内训练,饭菜也就和平时没区别。当然,还的看教官心情,心情不好,你可能就得练久点。

那段时间,面试也挺多。

辩论队的初试,板凳还没坐稳,就要即兴抽话题来一场小辩论;

复试,玩不了个人英雄主义,要和队友打配合,当时看来磨合的时间很紧,后来发现,其实很充裕;

学习部、中文导报和文学社的面试,其实差不多,介绍下基本情况,回答几个问题;

院足球队,不用面试,缺人。

最开始的见面会都免不了尴尬,没办法,人都没认全。后来,也会有人陆续离开。最后留下的,一般都对所在的组织比较有归属感,毕竟,投入到一个社团或组织的工作里,真的挺累人的。

那段时间,有点想家,在日记里写过这么一段话:

“中秋节那天晚上,和好友道别,一个人走在石板路上,头顶是一轮圆月,熠熠生光,习习凉风,刮过耳垂,周遭是陌生男女的寒暄......古人每有愁思,往往遥寄明月。来到天津,怕是我也渐渐染上了古人的病。故乡月最分明,每每仰望,总不由念及湛江的涛声、 红土、蓝天,和漂浮在蓝天的朵朵棉花,还有,母亲和父亲慈爱的笑容,和他们有些弯下的背影。所以,这明月还是少看为好,毕竟少年不能过多愁滋味。”

不过后来又没怎么想了,反倒是爸妈经常打电话。自己主动打的情况少,可能是某次挫败后,可能突然看到某物,想了起来...

倒是本地的,比我们外地学生更想一些,不过,他们近水楼台,想家了,周末可以回去。我们没有家回,就算突然想了,顶多打个电话,或者写点东西自言自语。偶尔,也会去市内逛逛,我去市内,其实没有目得地,走到哪算哪,累了,就歇会,或者等时候到了,就乘地铁或公交车回去。地铁快,但公交车也有好处,如果天气好的话,可以隔着窗看云。天津的云,一般像薄片一样,广东的云,似毛球。说来也怪,去年初到天津,天阴沉沉的,别说云了,仿佛一日皆昏。到了军训,天反倒很清澈(最后一天又暗了下来)。

有时候,躺在草坪上,看着明镜似的天,真想一觉睡去,那样的场景,也许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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