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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作欣赏 | 令人慕恋的达里诺尔

 克什克腾 2020-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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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令人慕恋的达里诺尔

赖国宾

达里诺尔

达里诺尔(蒙古语,译为:“大海一样的湖”)这颗蒙东地区耀眼的明珠,在千里草原的环抱中熠熠生辉。你可知否?她见证过往,也陶冶今人。

达里诺尔清澈、宁静、安详。她惯看秋月春风,目睹了辽、金、元几代风流。如今黄尘古道已湮没,应昌府都已荒芜,唯有她超然,神圣,波澜不惊,依然见证着过往的历史。达里诺尔带给你启迪,也让你拍案叫绝。

清晨,去湖边看云海中的日出,你会感到无比震撼。

翻滚的云海与湖水相连。太阳从云海中喷薄而出,射出灿烂的光芒。乌黑的起伏的云海边缘,镶上了金色。透亮的稀疏的云层,染成了火红色。太阳背后,云层烧成了金黄色。太阳喷出的地方,闪着耀眼的红光。太阳喷出时的声响,惊乍起草丛里安睡的飞鸿,它们从头顶掠过,嘎—嘎—叫着,飞向湖中。

贴近湖面,是一道灰黄色的雾气。雾气从阳光直射的地方向两旁由浓而淡。灰黄色雾气上,数束稀薄的蒸气绵延升腾,如音乐喷泉中激动跳跃着的音符。

湖边,小鸟跑着;湖里,大鸟游着。湖中太阳拉长了影子,把湖水也染成金色。太阳掉入湖水里的刹那,惊动了水底安眠的鲫鱼、华子,它们扑棱棱骤起,搅浑了一片清水。

白天,看水天相连的湖面,你会有无尽的享受。

天上,连片的白云,千形万象。或苍梧东岳,或斜榭飞亭,或奔马卧牛,或轻羽萃鳞。天水相连处,奇观常现。或“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或天衬水,水映天,天于水中流连忘返。白云轻轻唱着《敖包相会》,要邀水中的鱼儿对唱。鱼儿要衔一片白云,去送给钟情的伴侣。

湖面,游船几芥,游人几粒,歌声连绵。快艇吼着打马挟弓的原生态,马头琴唱着悠扬悦耳的山川颂,有情人轻轻吟着眷恋与思念。

船上,左侧,一位老汉正嚼着老伴的耳朵,一位姑娘正依偎在小伙的怀前。有一位不安分的,偷偷地在为他们拍照。右侧,两男两女,他们一手握啤酒瓶,一手抓烤羊腿,喝着,叙着。

湖边,一位少女,飘逸着秀发,倒背双手,面向湖面,深情注视着......

达里诺尔,你是智者,你相信“不要为自己的命运绞尽脑汁,对于那些能够等待的人,一切都会如期而至。”你也是仁者,你相信厚积薄发,宁静致远。

贡格尔草原

蓝天白云,碧野茫茫,河水青青,鲜花遍地......这就是贡格尔草原。

洁白纯净的瓣蕊唐松草遍野皆是,婀娜多姿的红陀螺随处可见。

夏日的贡格尔草原,你随时可以看到:少妇躺在草丛里,眼里浸出了感动的泪花 ;少女蹲在花丛中,脸上绽放出迷人的微笑;姑娘站在原野上,深情地向远方张望;还有团坐在草地上的一家人,细数那朵朵白云,遍野牛羊......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草原融入天际,天际坠入草原。天边,厚重的云朵伏在草地上,繁茂的绿草长入云霄中。茫茫原野,绿草如茵,一座座蒙古包如一粒粒珍珠洒向草原,一群群牛羊如一叶叶扁舟穿行碧浪中。空中百鸟鸣唱,蒙古包里姑娘小伙放声。清风徐来,那歌声、鸟鸣,连同牛马的欢呼雀跃声,一同被送入天宫,玉皇大帝暂时辞却了歌女,也尽享这天籁之音。

空旷穹庐下,云卷云舒,绘出万千景象;茫茫绿野中,花开花绽,尽现诗情画意。

暮然间,你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天地之间的“我”,或许仅仅是草原上一棵不知名的小草。

这就是我见到的贡格尔草原,壮美之贡格尔草原!

贡格尔河

贡格尔河,你吸大兴安岭之灵气,纳茫茫草原之精华,从黄岗林海蜿蜒向南流入达里诺尔。你静静的,一声不响地流着。草原为你欢歌,你谦逊避让;森林为你遮阴,你婉言谢绝;牛马为你撒欢儿,你颔首微笑;人们感谢你养育,你静静地缓缓流淌。

大爱无言!

贡格尔河,我要大声喊一句:“我爱你!”

贡格尔河旁,那穹庐似的绘着云朵或钱币安着朱门的蒙古包,散散落落。一辆勒勒车,就在蒙古包的一旁。这或许会勾起你一段追忆或一些遐想。贡格尔河中,一小群牧马或饮水,或站立。小马驹胆怯地趟着河水,妈妈关切地颔首给它鼓励。

蒙古包前,一头脑门白身子白唯有脖子到头是棕红色的母牛,温顺地站在栅栏外。母牛身下,一位扎着粉色头巾的蒙古姑娘蹲在地上,双手麻利地交替捋着母牛的乳头,洁白的牛乳如同雨溜子一样,哗哗地打入白铁皮做成的奶桶里。母牛回首端详着姑娘。姑娘专注挤着牛奶。奶水哗—哗—有节奏地敲打着奶桶。蒙古包里传出腾格尔唱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哗—哗—哗—,牛奶敲击奶桶的节奏,和着悠扬的歌声。

这就是贡格尔河边独具的韵味。

曼陀山

相传,“乃颜之变”时,大元朝皇帝蒙古薛禅汗忽必烈率大军自上都出发亲征叛逆者乃颜等,驻军应昌。此时,曼陀山上空,一大佛或隐或现,甚是逼真。将士将此禀报给忽必烈,忽必烈认为这是神仙现身,此乃吉象,遂吩咐将士在应昌做佛事七天七夜。从此以后,现身神仙的这座山就叫“曼陀山”了。(曼陀:我在网络中看到的是“神仙居住”的意思,我没有考证,不敢妄下定论。)

曼陀山不高,仅百米余。可是站在曼陀山上,就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之感。北面的达里诺尔,东面的贡格尔草原,南面和西面的浑善达克疏林沙地,一览无余。而这些都不足为道。最刺激的是站在曼陀山上观日落,赏晚霞,不禁会让你看到恢弘的气势,万千景象,还会使你产生无限的追思与遐想。

我只觉得站在曼陀山上欣赏落日,观赏晚霞是一种享受,是一种对美的依恋和陶醉,是由此而回忆和幻想的诸多情景,是沉淀人生的一个契机。可是让我描绘那壮美的落日,那绚烂多彩气象万千的晚霞,我实在是不胜笔力。我想就是画家也很难把那雄浑的落日景象,那气势恢弘、激情万丈的晚霞意境描绘得淋漓尽致、惟妙惟肖。

站在曼陀山上观赏晚霞,我只觉得,云彩醉了。她喝了杜康,还是喝了茅台?是饮了浓情,还是灌了蜜爱?你可知否?我只觉得,云彩痴了。她说出一连串梦话,幻出一连串梦境。你可懂得?

李白“举杯邀明月”,林清玄《温一壶月光下酒》,你可否挽一缕彩云起舞,请一抹霞光助兴呢?或许你没有约上今天的晚霞,可否把昨天乃至童年的一缕晚霞挽起,把昨天乃至童年相约的一抹霞光邀来助兴呢?我以为,皆在于你的灵性。

这样想来,如果在这曼陀山上,三两知己习地而坐,随意置几粒花生米,一碟豆腐干,一束风干肉,请来夕阳,邀上霞光一起,天南地北,饮酒作乐,这一定是人生之上乘乐趣。我只是这样想来,并没有试过,你可否试一试?

站在曼陀山上观赏晚霞,你会觉得在那多姿多彩的云朵里,或许展现着一切艺术。摄影家可以从醒着的晚霞中找到他精美的画面,画家可以从睡着的晚霞中找到他可心的摹本,作家可以从醉了的晚霞中找到他经典的素材,舞蹈家可以从痴了的晚霞中找到他模仿的偶像,音乐家可以从晚霞的灵魂中找到他灵动的乐感。在观赏和玩味中,只要你追寻,一切唯美的元素都可以找到,一切艺术形式都得以展现。

站在曼陀山上观赏晚霞,你会觉得在那多姿多彩的云朵里,或许体现着人生哲理。

冰心在《霞》里写道:“‘夕阳无限好’的时候,就给你造成一个美丽的黄昏。 一个生命会到了‘只是近黄昏’的时节,落霞也许会使人留恋,惆怅。但人类的生命是永不止息的。地球不停地绕着太阳自转。东方不亮西方亮,我窗前的晚霞,正向美国东岸的慰冰湖上走去…… ”

雄浑的落日,壮丽的晚霞,“我们见到了宇宙的美妙形象。宇宙的拥有者亲手把完整的美捧到我们的眼前。”就如我们在舞台上见到的光彩夺目的出演者一样。可是,这是完全真实的存在吗?它只是把表象的完整的美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尽管如此,我们却感觉到了它是完美的,没有任何缺憾,是赏心悦目的。如果我们用欣赏晚霞的态度去欣赏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把映入眼帘的一切都广纳博收,卑微的、受挫的,乃至变态的,都全部拥抱,像宇宙中任何一种现象一样欣赏它整体的美丽,展示它独特的美姿,我们不就像宇宙一样具有广阔的胸襟吗?不就像大海一样纳百川而不拒绝任何涓涓细流吗?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这是何等鲜明的对比?面对夕阳黄昏,李商隐慨叹光影短暂,人世可悲;而叶剑英则赞颂夕阳明照,青山不老。有人感叹夕阳,有人赞美夕阳,面对夕阳晚霞你有何种感受?

在夕阳晚霞中,我的眼前清晰地浮现出这样一幅场景:暮年的二舅,卸了犁杖,拿起鞭子,牵上牛,慢悠悠地走出地头儿,走向沉浸在霞光中的小村落……

2015年8月16日于经棚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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