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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记忆‖ 又是一年槐花香

 乡土大河南 2020-10-17

人间四月芳菲尽,北国槐花始盛开。

这几天正值槐花绚丽地开放。雪,雪白雪白的槐花挂满枝头,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从树梢一直耷拉到树干,像一朵朵棉花,又像一串串葡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是味蕾记忆里熟悉的味道。

几个贪嘴的人们正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用长长的铁钩折断枝头尽情地采摘。

刺槐树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你常常看到的只有龟裂的树干和光秃秃的树枝,在春天唤醒它们之前,你甚至无法判断它是活着或是已经死了。

蛰伏了整整一年,终于到了可以尽情绽放的时刻。就像是要赴约一场盛大的宴会,花香四溢,花枝招展。

刺槐树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浑身上下都是岁月留下的沟壑。一年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悄无生息、光秃秃的存在着,只有这几天才是刺槐树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刻。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用来形容槐花是最恰当不过了。

记忆中,槐花和榆钱不仅仅是花,更是百姓菜。槐花蒸菜的味道更胜一筹,更受青睐。不只是香,还有一丝淡淡的甜味。

在缺吃少穿的年代里,夏天里的槐花蒸菜和榆钱蒸菜,那是百姓的最爱。还有秋天里的红薯叶和红萝卜缨子,都是可以做蒸菜吃的。

槐花拌面上锅蒸熟以后,再浇上用家乡小磨香油调制的蒜汁,不须添加其它任何佐料,那味道已经胜过所有山珍海味。这一道亦饭亦菜的食物,早已只存在于记忆里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在吃这些。

小时候,家里每年都要养两头猪,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卖。榆钱和槐花,不仅人吃,猪也吃。

在榆钱盛开的季节,父亲会在腰里系根绳子,绳子下面拴个箩筐,爬到树上捋榆钱。捋满一筐慢慢续下来,我们在下面接着,倒空一筐再接着等下一筐。

槐花盛开在榆钱之后,槐树上刺多,人爬不上去,就只能登梯子采摘槐花,有时也折断一些枝枝杈杈,放在地上慢慢采。

那段日子里,除了油和盐,人和猪吃的基本没有差别。猪还有一种专用口粮,便是“糟子”,一种酿完酒剩下的粕品。在县城上学的时候,每逢周末,便去县酒厂买上一蛇皮袋“糟子”,用自行车驮回家,作为猪的口粮。那时从没听说过什么猪饲料、添加剂。

上小学的时候,那时的小伙伴们还很喜欢另一种树——桑树,当然主要是贪吃桑椹。

桑树因为名字不吉利,所以在农村种植较少。难得的是,在村子北头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上,恰好有一棵高大的桑树。在夏天桑椹挂满枝头的时候,本村的、还有邻近村子的小伙伴们放学从此处经过,那是注定要在此停留一番的。

这棵树上的桑椹又大又甜,红的发黑,汁多肉嫩,是难以忘怀的人间美味。一个个小伙伴爬上高高的桑树,摘桑椹吃个痛快,直吃到不想再吃、嘴唇都染上紫红色为止。

桑椹上火,吃多了烂嘴角。所以小孩子们也不敢吃太多。桑树很高很大,可同时容下好几个孩子爬上去。树上的小伙伴用力摇动树枝,桑椹便噼噼啪啪掉下来,树下的小伙伴可以在地上捡着吃。

不仅小孩子吃,这棵桑树也为鸟儿提供了无尽的美食。

只可惜,现在的孩子们整天奔走于各种班之间,置身于作业的海洋里,已经没有几个会爬树的了。也没有几个孩子能吃到正宗的槐花蒸菜了。

估计他们都不知道,槐花居然还能当饭吃?

缺少了太多人生历练的他们,真不知道在若干年之后,留在他们童年记忆里的究竟还能有些什么。


作者:刘尚钞,男,现年44岁。汉族,社旗县大冯营乡人,研究生学历,1999年3月参加工作,现定居于北京,工作在一家军工科研机构,从事工程技术工作,业余时间爱好写一些随想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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