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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那些回不去的乡愁

 唐白甫grpj8q5p 2020-10-17

作者:罗森

从一个城市迁徙到另一个城市,如候鸟一般艰难的跋涉,也许是一次涅槃或者蜕变。

又是一年的中秋佳节将至,在异乡度过了将近二十余个中秋节,早已习惯的当地的人情风俗,早已忘记了乡愁,忘记了故乡那一轮中秋月。

现在年过半百。家乡的人或事不时的浮现,画面不断的清晰。那些来自故乡的零碎回忆不但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忘,反而愈加深刻,这也许在外漂泊的游子所共有的天性吧。许多的事情,至美的、至善的都来自父母,来自故乡最原始的积累。我们只是一个生命里的过客,当你行遍千山与万水后,终点又回到起点。故乡,远在他乡,却又近来眼前。

2006年,母亲去世后,父亲为了凑齐那笔退休金,将老家的房子贱卖了。从此在家乡我觉得没有什么值得依恋的了。于是我携妻子儿子搬到了另一个城镇。陌生的城市,不同的方言,在他乡,中秋节的那一轮明月,让我充满乡愁与怀念。

 不必说那马山岭酸酸的青皮桔子,也不必说勇牯子偷桔子被炸烂的那双新鞋子。老街的石板路是镌刻在故乡里最深处的记忆。

常搬一条矮凳,坐在门口,看一串手牵着手的石板路消失在视线的尽头。那石板路上有卖豆腐的吆喝声,有我们挑水气虚喘喘的背影,有时放学后,那些女同学的碎花裙裾沾着夕阳,笑声,洒满石板路。那时青春与阳光总是那么美好,那时候的母亲很年轻,很漂亮。可是眼神里总有那么些忧郁。

  奶奶喜欢种菜,那丝瓜藤爬得老远,几乎爬上屋顶。那一年,丝瓜特别多,萤火虫也特别多,奶奶洒了几把草木灰,萤火虫散了。第二年奶奶走了,留下萤火虫提着灯笼,到处游走。

上街的桃花姐姐,我多么希望再次遇见她。她是老街一位美丽善良的姑娘。我记得她母亲很是凶悍,如果丢失一只鸡,会指桑骂槐的骂上三五天不会有重复的内容。小时候我很怕她,从她门口过都得侧着身子溜过去。她家三朵花,桃花,李花,菊花。为了生一个儿子,徒步到广西全州亲戚家躲计划生育,后来竟沿路乞讨回家。不知什么原因,最终没有完成心愿,生下一个“守屋的”。可怜的要数桃花姐姐,最后离家出走,遁入空门,与青灯古佛相伴一生,青丝熬成白发。

唉!人的一生风雨难以预测,无法预料命运中的的起起落落。那些年代只要有温饱足矣,美好的向往也许对与他们来说是一种负担。

我喜欢那些清贫且温暖的日子,虽然在人生的风景里只是过往,但他永远停留在我的生命中。如我左肩暗红色的胎记。

四尖峰,越城岭河伯岭一个小余脉,绵延数百里。如一道巍巍屏障,将白仓田垄搂在怀里。山下是一望无垠的田野,金黄遍地,稻谷飘香。在这里我一晃生活了十五年,我认识了很多人,也经历了许多事,渐渐成熟稳重,孩子也慢慢懂事长大,我也开始淡忘了故乡的人、事及最初梦想,在另一个地方过着比较安逸的生活。乡愁只是出现在梦里或者我的文字里。

融入了异乡的生活,我也开始放纵了自己,甚至不断出卖自己的灵魂。满嘴酒气,满身肥肉。忘了,什么都忘了,我竟忘了阳乌岭脚下的村庄,及那些的瘦弱的炊烟。起风了,母亲是否还站在高高的坡上,手搭凉棚的呼唤我的乳名。

  人至中年,经历的事越多,对故乡的那些回忆就愈加珍惜。也许从前的经历太少,不懂得珍贵。如果在安静的时光里,品上一盏茶,任香气蔓延,任茶叶在杯中丰盈舒展,在这样的环境下,怀念故土,思念亲人,那是多么一件快乐的事。随着年岁的增长,重压与变化无时不在占据着生活空间,我只能将故乡或者那些零零碎碎的乡愁用文字记录,藏在记忆的最深处。

故乡,是我生命开始的地方,也是我生活开始的地方。有人离开,也有人坚守,甚至有人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任村庄的野草疯长,任思念长成荒芜。村庄越来越来越瘦,思念却越来越浓。如果你打开手掌,会有隐藏不住的秘密。故乡,在我心里始终如母亲一样,永远是最善的、最美的。我从这里走来,也会从这里回归。

如果迎面走来陌生人,我也递给他们一支烟,为他们点上。他们给过我陌生的温暖,让我的家在这里收留与停靠,他们是我的长辈与亲人,多么希望他们停下来叫我一声乳名。

在异乡,我将一段诚实的大山,或者一片浓缩的天空当作故乡,种植着鸟鸣与乡音。却害怕在一个陌生的清晨一不小心露出自己的方言。

“一轮中秋月,万家灯火明。”明月在天上,故乡在纸上。秋风,摇响一路的风铃,月影斑驳,思念绵长。

一个四处流浪的人,故乡的那一轮明月,就在怀里。

        作|者|简|介  :

罗森,湖南邵阳县人,邵阳县作协会员。早年毕业于邵阳师专中文专业,坚持文学创作多年,一直矢志不移。作品散见《北京晨报》、《北京公安报》、《中国建材报》、《西安晚报》、《九江日报》、《邵阳日报》等。

编辑:唐白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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