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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灯1 第一章：雨夜 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溪水涨起来了。风吹断了柳树上几根枝条，吹响着不远处一栋小屋窗的烂玻璃，玻璃渣掉到地上。无人知晓这一切，黑暗把这一切都掩盖了，梦却把这个晚上装饰得很是美好。王奶奶在梦中笑得灿烂，像女孩时的样子，像刚结婚怀孕时的样子，期待着一个小生命的到来......王奶奶一生没有生养过孩子，这是她的遗憾。晚年的她常常足不出户，靠领救济金过日子。在村里人看来她是一个怪人，一个老妖怪，这个老怪人还特别喜欢读古书。她不是一般人的那种迷信，她是掉进迷信眼里去了。她家里有一块长方形的青石板，上面刻满了字，这些字很是奇怪，没有一个人看得懂。在村里人看来这块破石头没有一点价值的，王奶奶却拿它当个宝，无事的时候她就坐在石头前琢磨着。几十年如一日地研究着这块冰冷的石头。
她是孤独的，没有人愿意到她的小屋里来，因为她的屋跟她人一样晦气。有人说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她屋旁边的那一棵柳树，早在几十年前就有人建议她砍掉这棵不吉祥的树，村民觉得柳树是很容易成精的。王奶奶不同意砍掉这棵柳树，她在这棵柳树下乘了几十年凉，树上有一只喜鹊陪伴她几十年了。她不相信村民的话，如果说这棵树不吉祥，为什么喜鹊会在上搭窝呢？喜鹊总是吉祥的吧，王奶奶是怕如果把这棵柳树砍掉了，那么喜鹊也会跑掉的。王奶奶一生在矛盾中度过的，年纪这样大了，她懂得了很多道理，只是她不和村民说。她不但没有砍掉柳树，反在自己的屋后种了一棵葡萄树，每当葡萄挂果时她就摘下来送给别人吃。人们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议论着这个怪老人。葡萄树也是很容易成精的，村里人都不愿意在屋前屋后种，只有王奶奶这样的人敢种，反正她没有后人，什么都不怕。 没有人能够理解王奶奶的内心，她也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人们害怕的正是她需要的，她需要它们，哪怕只是植物，而她相信世间万物有灵。如果树能成精那就更好了，她甚至渴望村民的话能成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天晚上她又做梦了，这个梦已经做了几十年，几十年呀，她渴望有个孩子。 黑暗里出现了一个幽魂一般的人物，打着伞，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袱。他左顾右盼了几下，四下里静悄悄地，这半夜三更的。手电筒的光划过雨雾，黄黄的光点落在泥泞路中间，他踩着水草地往溪边的小屋走去。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雨声掩盖了四下的虫鸣鸟叫，天很低很低，像要压下来。天确实压下来了，压得他不得不做出如此选择，他想顶天立地，但是他顶不起。
他来到了王奶奶的小屋前，把手里的包袱放到屋前的柴堆上。那是一个沉睡着的孩子，他用手掐了掐孩子的大腿，孩子醒了，也哭了，他却跑了。王奶奶听到孩子的哭泣，这一声声这样的真切，是梦吗？她已不是第一次梦到这种哭声了，她空欢喜了多少场。所以这次听到哭声她还以为是梦，她揪了揪自己手臂上的肉，生生地疼。“孩子......”她穿衣下床如同少女般轻盈，黑暗中她拉亮了床头的电灯。打开房门，从柴堆上抱起孩子，检查了是个女孩。抬起头搜寻着，她看到一个光点渐走渐远，最后消失在空旷的田野里。返身进屋关门，烧开水泡奶粉。奶粉是随着女孩一起送来的，两袋。 王奶奶收养了一个女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村里，为了这个女孩王奶奶开始走出家门，到村里讨奶喝。讨不到奶时她就自己磨豆浆，磨米粉。王奶奶忙碌着也快乐着，柳树上的喜鹊嘻嘻地叫着，仿佛也在为王奶奶开心，清风轻拂着柳条，这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呀！阳光暖暖地照下来，照在柳树上。柳树的倒影落在江里，成群的小鱼儿游来游去，小小的米虾子在草丛里窜来窜去。柳树叶子被晒得微卷，像抓乱毛了的头发。米米从小屋里跑出来，跑到了柳树下，这棵柳树就是她的游乐场所。她特别喜欢柳树上凹进去的树干，她刚好可以把自己的身子镶嵌进去，她经常这样和王奶奶捉迷藏。顽皮的米米令王奶奶操碎了心。这不，一会儿她又跑到屋后去了，她站在一张凳子上，手攀着葡萄架摘葡萄吃呢！葡萄还没有完全成熟，但是她也吃得很香，眼睛酸得眯成一条缝。
王奶奶正在做饭，小小的土灶很低。王奶奶坐在一条矮板凳上，一边烧火一边用锅铲炒着菜。豆腐是她们经常吃的，因为豆腐是王奶奶自己做的。为了养活米米王奶奶开始重操旧业，每天清早她就起床推磨。这个石磨很小，年轻的时候她推是非常轻松的， 现在她还勉强可以推得动。王奶奶时常计算着自己的生命时间，她能把米米养到多大？最好能把她养到十八岁，最好能看着她嫁出去，她一定会尖着双眼为她挑一户好人家。王奶奶做好了饭，在屋里喊米米，米米吃饱了葡萄不怎么想吃饭了。为了让王奶奶高兴她还是吃了一碗了。她时刻记着王奶奶一句话：“你要多吃饭，才能快快长大。”王奶奶今天又这样说了。王奶奶年轻的时候是卖水豆腐的，现在卖豆腐干。卖水豆腐得要赶清早去卖，她带着孩子不方便，卖豆腐干可以随心所欲地出去。她随手挎一个竹篮子，里面装满豆腐干，上面盖着一块毛巾。另一只手牵着米米，她会计算着每天去的地方，轮流着在各个村子里卖。她收钱也收豆子。
今天她要去的地方是刘家岭，离王奶奶家只有一里多地。来到了山脚下，一条青石铺成的大道直通刘家岭，大道左边是一堵大石头砌成的高墙，墙的另一边是茂盛的森林。这个地方她来得很少，一个星期才来一次。院子很小，只住着几户人家，地势高水田只能靠天吃饭，多半的村民都走了。留下来没有走的也是十分的贫穷。
“王奶奶，我妈妈要买豆腐。”说着他往自己家屋走去，王奶奶和米米跟在他的身后。菜菜家屋前有一棵槐树，这棵槐树长得很高大，撑开的枝丫，满树的叶子。米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树，她一直以为自己溪前的柳树已经够大了，却没有想到这棵槐树比自己家的那棵柳树大得多了。更有意思的是，这棵槐树上有很多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一会儿从树上飞到屋檐下，一会儿在空中盘旋。有时候还飞到地上寻找着什么，一只学飞的小麻雀落到地上，米米追过去。米米很想捉一只鸟玩，但是柳树上的喜鹊她是捉不到的，它很少下到地上来。小麻雀受到惊吓了，拼命地想要飞翔逃跑，但是扇动几下翅膀又掉下来了。母鸟不停地在米米头顶上盘旋尖叫。
菜菜跑过来，几下就捉到了那只小麻雀，用一根绳子拴着送给了米米。
米米走时很不舍得，她第一次得了一个玩物，她记住了这个小男孩。记住了这一栋土砖房子和房子前的这棵大槐树。
米米牵着她的小鸟来到了柳树下玩耍，她把小麻雀放到柳树枝上，然后用饭粒去逗它。麻雀吓得发颤，两眼睛睁得圆圆的，当然它的眼睛本来就是圆圆的。它什么都不吃，米米又用杯子里的水喂它，它也不吃。米米就用手捉住它的头，把它压到水里，米米是好心的，但是她的好心却没有做好事，麻雀被她捂得快要死了，她发现时赶紧放开手，杯子打落在地，烂了。米米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把自己镶嵌进柳树槽里，她很难过。王奶奶看见了这一切，摇了摇头。
“麻雀是野鸟，养不熟的，它不会吃人给的东西，它只会偷吃人的东西。”王奶奶说。“因为它很有志气，它们有时候还会联合起来反抗人类。”王奶奶说。“麻雀虽小，五腑俱全。”王奶奶是奶奶级别中的文化人，她读过书的，可是米米还小，她听不懂王奶奶的话。“我以前听别人说过，有一群麻雀在洞庭湖自杀了。”王奶奶说。“因为洞庭湖的环境被污染了，它们集体自杀后引起了人类的重视，后来环境就恢复了。”王奶奶说。被王奶奶这么一说，米米自心里开始佩服这种麻雀了，她把麻雀拉到自己身边，放到自己的掌心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晚上睡觉了，却不知道该让麻雀睡哪里。她找呀找呀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一个让她放心的地方。灶台边的柴堆，柔软的细叶子不就是小鸟喜欢的窝吗？米米是见过小鸟窝的，不就是那些长针松树叶子织起来的，现在灶台边有这么多长针叶子肯定能让麻雀睡得舒服的。她把麻雀放到柴堆上，又感觉不放心，如果老鼠看见了会吃掉它的。不行，不能让老鼠看见。为了安全起见米米把小鸟埋进了柴堆里，她心想这样是最安全的，不被老鼠吃掉也不会走掉，做完了这一切她安心地上床睡觉了。半夜突然起风了，老鼠开始出来活动了，一只老鼠已经跑到灶台边了。另一只老鼠走到了柴堆上，然后两只老鼠面对面打了招呼往柴堆里走去......
柴堆上的叶子动了动，麻雀想拱出柴堆，刚露出了一个头。
米米从床上跳了起来，尖叫了一声然后双腿一阵踢来踢去把王奶奶踢醒了。
“有一个黑影子从窗口进屋了。”米米这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晚上都在担心她的小鸟。“瞎说，那是树的影子。”王奶奶说完米米就安心地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米米高兴地爬开柴堆，发现麻雀不见了。米米哭起来了，王奶奶来了，把整个柴堆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麻雀，连绑麻雀的线也不见了。
“不会的，老鼠是不吃小鸟的。如果被老鼠吃掉了会留下血迹的，你看这地上干干净净的。”
“也许昨天晚上它妈妈把它接走了。”王奶奶骗米米说。“那就好。”米米想了一会儿说，“昨天我看到一个黑影从窗口进屋了，那一定是麻雀的妈妈......”说完米米跑出去玩了。米米的话把王奶奶吓了一跳，她仔细检查着屋里的其他地方，她在墙角边发现了一条死去的蛇，离蛇不远处还躺着两只老鼠的尸体。天渐渐黑了，米米在屋外赶着鸡，把鸡赶到屋里的一个笼子里。屋外的柳树上喜鹊归来了，它先落在柳树最上面那根枝条上，用嘴轻轻梳理着羽毛。梳理好了羽毛它抬起头望了望渐黑的天幕，然后钻进窝里。在窝里它像人一样躺着，眯着双眼感觉到有一点累了。四下里声音嘈杂，无数动物用自己的语言划破空气，划到喜鹊耳朵里来了，吵得它睡也睡不着。这真是一只奇怪的鸟，几十年如一日地守在这棵柳树上，王奶奶记得很清楚。比王奶奶更清楚的是村里的一位百岁老人，他常常对人说，这只喜鹊不是平常的鸟儿，这只鸟至少活了几百年上千年了。人们把他的话当作笑话来听，只有王奶奶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王奶奶不砍这棵柳树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只喜鹊。这只喜鹊太灵性了。它还曾经帮助过王奶奶，有一天王奶奶在溪边洗衣服，有一件衣服被水冲走了，喜鹊在柳树上看见了，飞到衣服上用嘴叼着衣服丢到王奶奶身边。从这次以后王奶奶就知道这不是一只平常的鸟儿，这只鸟活得时间长所以智力也高。这只鸟还有一个特点，特别喜欢吃白米饭。每当米米端着小碗来到柳树下的时候，喜鹊就从窝里飞出来了，它在米米的头顶上盘旋。米米把饭放到树叉上等着喜鹊来吃。有一天米米在柳树下玩耍泥巴，突然一个小果子丢到了泥巴上，米米捡起来抬起头。她知道这个果子是喜鹊丢给她的，它又从大山里回来了。喜鹊丢完果子欢快地叫了几声然后越飞越高，直往白云上飞去，然后不见了。晚上米米把自己看到的告诉王奶奶。“天上的鹊桥，每年的七月七日牛郎和织女相会，在这一天地上有能耐的喜鹊都要飞往天上去搭桥。” 王奶奶被米米磨得没有办法了，只好搬了一把椅子陪着米米坐在葡萄架下。起风了有些微凉了，四下里除了细碎的虫鸣声外，不时从后山传来了夜鸟的叫声，还有猫头鹰的哭泣声音。“奶奶，我听见哭声了，一定是织女和牛郎哭泣的声音。你看他们一年才能见一次面多么可悲呀！”
“如果我懂鸟说的话，我一定要告诉我们家的喜鹊，让它多飞上天几次，让牛郎和织女一年多见几次面。”米米的话把王奶奶逗笑了。王奶奶从心里高兴呀，自从米米来了，她的心一下子变得年轻了几十岁。她现在觉得自己像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陪着自己的孩子，她微笑着，用手摸了一把脸，她摸到了自己的泪水，这是幸福的眼泪。“好呀。”米米高兴地跳了起来，“如果我听得懂鸟语的话，明年我一定告诉喜鹊，我要它带我去看看牛郎和织女。”“奶奶，你懂鸟话吗？”米米的话让王奶奶笑得更欢了。“你真没有用，你这么大年纪了 还听不懂鸟话......”米米一秒钟变大人了。米米呀，米米就是王奶奶的开心宝呀！米米是王奶奶心中的一盏灯，照着王奶奶脸上美丽的菊花开了。风起了，柳树条被吹得来回摇摆，天边黑云密集堆积滚滚而来。王奶奶站在自家屋前望着溪流下方，每次雷雨前王奶奶总是望向那个地方，乌云就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她能猜得出雨在什么时候下，有条不紊地收拾着院子里的东西，叫唤着米米。米米手里扯着柳条，玩得正欢呢。喜鹊从森林里飞回来了，在米米头顶上盘旋了几圈后飞进了自己的窝里去了。米米放开柳条往屋里跑，但是她没有进屋站在门口。
天一下就黑了，仿佛晚上来了。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柳条垂得更深了，深到溪水里了。水的颜色也变了，清澈的溪水变得浊黄。浊黄的水漫过了米米屋前的小桥，小桥是石头搭建起来的十分狭窄。
“奶奶，又有小学生不敢过桥了。”米米学着大人的口气。王奶奶把这些学生一个一个背过桥，看着她们走远了才进屋里去。这座桥前年还冲走了一个小孩子，因为那天王奶奶不在家。受害人的父母亲的悲泣声音至今还在王奶奶耳边回响，所以王奶奶从不敢把米米一个人放在家里。米米这样小，就算不涨水只要掉下去也难活命。
等到米米长到十来岁的时候，王奶奶对米米的看管渐渐松了起来。有一天王奶奶不在家，那天一群鸭子从溪口经过，经过了米米的院子。米米院子里有一盆猪食，是用米饭煮成的，专门给小猪食用的。那群鸭子就过来抢食了，米米拿起一根长竹竿左右赶着鸭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们赶到溪水里去了。鸭子跑到溪水里去，米米还不解气，用竹竿打着水。一团杂物从上游漂下来，翻着白沫，米米用竹竿挑起吓了一大跳，那是一只死去的小猪崽。散发着臭味，米米觉得一阵恶心滑倒了，滚到溪水里去了。更要命的是她从桥上游滚到了桥下游，桥下不远处就是那棵柳树。
桥底下是一个大深坑，米米在深坑里挣扎。就在米米快要沉下去时奇迹发生了，整棵柳树开始倾斜，柳条垂到了溪水里，米米拼命抓住树枝，最后竟然把整棵柳树拽倒了。米米用尽所有的力气爬上柳树，她脸色苍白吓得发不出一点声音。王奶奶回来了，喊了一个年轻力壮的人把米米从树上抱下来了。米米连续发了几天高烧，王奶奶日夜守在床边。迷信也信了，医生也喊了，烧就是不退。
有人开始给王奶奶出主意了，莫不是那棵柳树没有扶起来的原因，毕竟是因为这棵树米米才得救的。王奶奶一拍脑门，“对呀！”王奶奶喊了几个力气大的人，把柳树从溪上面抬起来，栽培好了。说来奇怪第二天米米就醒了。
王奶奶卖了很多烧纸在柳树下烧了，一边烧纸一边说，“真是太感谢你了，救了我的孙女。我知道你不缺这些钱，我知道你已经成精了，你是一个好妖精......”米米被柳树精救了这件事很快在全村传开了，一时间人人讨厌害怕的柳树竟然变成了吉祥树了。只是辛苦了那只喜鹊，它的新鸟巢筑了一个月还没有完工，它来回从树林里搬运着枝条，一条一条地织着自己的房子。它的房子很大，大到可以住得下半个人。
米米决定帮它一把，米米从家里扯出了半条烂棉絮，喜鹊就把这些棉絮扯进自己窝里去了。这又是一大奇迹，这只鸟居然喜欢用人的东西，这一定是一只通人性的鸟呀！
只是这鸟和柳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森林里那么多的好树喜鹊不去选择，独独选择这样一棵孤独的柳树呢？
作者简介：笔名果实，女，湖南邵阳县人，长住邵东县，邵东县作协会员。70后，2010年开始写作，中间停笔五年，2017年再次写作，代表作有长篇小说《补鞋匠的女儿》《十年》（2019年5月已出版），中篇小说《生命之灯》。其它小说,散文,相声,多篇。用一颗心去写作，烦恼时写一篇文章为自己减压，开心了写一篇文章愉悦自己。不执于文学，不醉于梦想，做一个淡然灵魂自由的女人。 主编:陆秀，唐建伟，李云娥。 责任编辑:唐花阶，刘云雨，刘云洲。 副主编:罗东成，刘慧球，杨国安，罗森，罗群，唐昀，李婷，廖大秋，陈校刚，易小群，唐运亮，刘明，刘金群，刘云湘，刘青龙，刘肆梁，陈晓蓉，银红梅，果实，粟蒋，刘长军 审稿：唐建伟、陆秀，李云娥 总编，执行编辑:唐白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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