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母亲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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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寂寞  

银红梅

      母亲是个地地道道农村妇女，小时因为兄弟姐妹多，沒上两年学，大字不识几个。结婚后，父亲在村学校教书，农村人是要种地的，父亲忙着学校的事情，很少有时间在家里，所以家里的农活就全压在母亲一个人的肩上，母亲既当娘，又当爹，再苦再累，母亲坚持着……

     前几年母亲得了骨质增生，家人要她别干农活了，她总说谁家今年收了多少斤玉米、多少斤花生、多少斤稻谷……最后强调说:“我不做事，也无聊，更何况我还干得动，收入多一点，你们的负担也就轻些了……”

     有时母亲在自己家不忙时，左邻右舍农活没忙完，她会忘了自己的病痛，主动去帮邻居们做事，好几次从外面做事回来，就去村医那里拿药或吊针，我们兄妹说她：“您自己身体不好，您不去帮邻居们做，人家不会怨您的……”母亲总是憨憨的说：“没事，还好啦！”母亲以她小小的身躯撑起了这个温馨的家，用她的勤劳、善良，教诲儿女和子孙们成长。

         前几日与母亲打电话，她突然说到家里的狗“小麻”被卖了，我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早些日子打电话给母亲，母亲告诉我“小麻”已生病多日了。在农村没有兽医店，母亲坐车到镇上兽医那买了几次药喂给它吃，却没效果。也尝试把它带到山野田间让它自寻草药也无用。母亲说："看着它一天比一天更瘦，不忍心让它被病痛折磨，自己又下不了手，只得卖给了别人，希望它早点除去毛衣穿布衣，早点投胎。狗牵走的时候，我不敢看，呆在屋里不敢出去，以后再也不养狗了，再也不养了……"从母亲哽咽的声音中，听得出来她有多么的无奈与不舍，当时我的心情也跟着压抑到极点，竟然想不到好的言语来安慰母亲，只是附和着说道“好，好，不养了、不养了……”

     这是第二次听母亲说不再养狗了，第一次是一条养了将近十五年的白狗，从“小白”叫到了“老白”。在一个阴冷的冬日傍晚，它出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那狗还是父亲健在的时候喂养的，与一家人感情甚好。父母亲外出做事，它会跟在身后，你忙时，它会在草丛里和蝴蝶、蝈蝈玩耍，你休息时，它会趴在你身旁蹭蹭你，用舌头舔舔你……

      后来父亲走了，它一个星期没吃东西，是母亲忍着失去父亲的悲伤，喃喃细语抚摸它的头，“老白”才慢慢进食。作为儿女的我们，都在外打工，家里只留下白狗陪伴着母亲渡过最悲伤的几年。白狗丢了后，母亲伤心了好长时间。那时也反复念道：“不再养狗了，不再养了……”。

     两年后在外婆家看到这只肥嘟嘟的小麻狗，为消除孤单寂寞，母亲又抱回来养了。每次上街，母亲总不会忘记买些鱼肠、猪肺回来喂狗猫。大多时候晚餐因为狗要吃，母亲才会做晚饭。我知道母亲一个孤寡老人儿女又不在身过，难免孤独寂寞她把狗猫当做了家人。

      在家的日子里，母亲总会跟我们讲起过去的事，讲得最多的就是和父亲在一起的事，每次说起和父亲的一些往事，母亲总会伤心落泪。父亲去世快十年了，在母亲心里，父亲一直没有走远，所以、她才会守着他们俩共同打造的家，守护着老房子，也守护着父亲的影子！

     今日打电话回去，母亲告诉我村里谁谁回家了，哥和姐他们这几天就准备回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她已杀了几只鸭做腊鸭，肉虽然贵了，也买了几十斤做腊肉 ，还买了十斤牛肉，天气不冷，自己种的青菜也长得好，等我儿子放假，帮忙做豆腐，做猪血丸子等。母亲问我：“你在听吗？”电话这头的我忙告诉母亲：“生意不好我们就早回来，生意好就晚几天回。”母亲高兴地在电话那段说：“好！好！好！那我安心在家等你们回来！”

         如今，母亲老了，头发早已花白，脸上爬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她那失去青春的脸依旧满是憨厚，那一颗善良的心依旧满是单纯。她在迟暮之年依旧忙碌着，为这个人，为那个事，却从来没有为过自己。

     母亲已走过了六十六年人生历程，经历了六十六个春夏秋冬，阳光风雨中也品味了六十六载属于她自己的人生百味，生活还在继续。我们大了，母亲老了，我们各自有了自己的小家。母亲却天天守着那座老土砖房，只是为了能把我们聚在一起，能让我们在想家的时候，有个归宿，不管风里雨里，母亲一直守护着家，守护着希望……

       母亲在，家就在，走得再远，都走不出母亲的牵挂与想念……

作者简介：银红梅  湖南省邵阳县人，爱好看喜剧，小说。有时间时喜欢涂鸦，喜欢“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差！”现小本经营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