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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慕云:伶人的嗜好

 cxag 2020-10-19

    吃喝嫖赌是普通一般人的嗜好,伶人除极端避免第三种“嫖”的嗜好外,而于其余各种嗜好,差不多同各级社会的人们相同。稍微有些声望的角儿,家里都雇用着一两位有名的厨师,置办些佳肴美食,供其日常咀嚼,所以十个唱戏的就有九个喜欢考究吃的。       
    要讲到喝字,据外界人心理,总以为他们最爱讲嗓子,绝不肯饮过量的酒损害宝贵的嗓子。其实这是代他们过虑了,以前的何桂山、俞菊笙、王玉芳、陈德霖、裘桂仙、李百岁、程砚秋、马福禄、王少楼、李多奎诸人全是饮量极宏的。拿黄酒来说,恐怕每个人都有四五斤的量。白眉毛王九爷(玉芳)七旬开外,然而苏少卿君每周宴请他的时候,彼犹能饮黄酒五六斤,而且饮后高歌一二折,嗓音更为洪亮。由此可见伶人好饮的也是很多。

    惠芳享名在兰芳以先,当时很为辫子大帅所赏识。后来因为他忽视了自己的艺业,每日专在放鹰上用着工夫,天一亮就起身出门,带着大鹰往郊外去放,荒田野冢到处都有他追逐的足迹,风吹日晒,慢慢地脸儿也黑了,脚儿也大了,身体也肥壮了,满脸上还长了些枣疙瘩,哪里还像个婀娜娇艳的名花旦,简直比唱花脸的还要黑很多,所以声誉一天低似一天。后来虽有一段时间改唱过小生,聊以维持生计,但他又不像妙香似的苦心研究,所以不久又闲了下来。较之兰芳的处境,真有天壤之别。古人说“玩物丧志”,惠芳就是犯了这个毛病。

    斗蟋蟀的玩意,在上海是不多见的,因为水门汀的地也藏不住这类小虫。北平人对于这种赌斗的事儿,依旧还是很风行着。
        北平有穷人家的孩童,日夜捕捉,大批地卖给有钱收虫的人家。所以像余叔岩等,一养就是几桌,大概一张八仙桌上,可以摆放着十几个砂罐,每一罐内,置蟋蟀一二只不等,并且罐上置罐,约有三四层或五六层,因此每二张桌上就有蟋蟀百数十只之多。有些大府邸的阔少爷,每遇到同好的人就问“你府上今年养几桌?”
           有一年,我在荣稚峰府中的西花厅里,看到叔岩同一位无锡人姓杨的一番大斗。这位杨君是平津养蟋蟀的大王,他家里本来就很富足,而且每年在这个上头还可以赢个一万、两万,所以他家养的蟋蟀比谁的都多、都好……叔岩的同杨某的咬了几阵,总是输给他的多。后来十块钱买了一只虫儿,也曾咬败了不少的劲敌,他心中非常得意。过几日,又约在荣府决斗,这次赌的输赢比原来都大。起先还能咬个平手,等到后来还是败在人家手里,输了钱不算,光是面子上也不太好瞧了。所以,他自从以后,就气得不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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