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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指疑(四十九):吴融《子规》《途中见杏花》

 123xyz123 2020-10-20
子规

吴融

举国繁华委逝川,羽毛飘荡一年年。
他山叫处花成血,旧苑春来草似烟。
雨暗不离浓绿树,月斜长吊欲明天。
湘江日暮声凄切,愁杀行人归去船。

评析:《子规》是吴融唐昭宗时在朝任职,一度受牵累罢官,流寓荆南时期所作。全诗从蜀帝杜宇死后魂化杜鹃的故事落笔来抒发感情,描写了杜鹃持续悲鸣的情态,运用反衬极言悲苦凄惨之情。表达了诗人思乡之痛。此虚实结合,感情真挚动人,具有很高的艺术感染力。此诗之病,在于意象不集中,意象跳跃过大。譬如“雨暗”景此一跃也,“月斜”景此二跃也,“日暮”景此三跃也。此三景独立存在,而又不能相融相协,故产生了意象跳跃。意象跳跃并非不好,关键在于内在之联系。现代电影之蒙太奇手法也是非常注重意象的相连性的。若将此诗略微细调,将其三景和协统一,则会更上层楼。比如:“举国繁华委逝川,羽毛飘荡一年年。他山叫处花成血,旧苑春来草似烟。雨暗不离浓绿树,夜深长吊欲明天。湘江波上声凄切,愁杀行人归去船。”这样一改,时间和空间都统一集中,意象凄美,于萧瑟悲凉的自然景物中寄寓离别感伤之情,且将子规为凄凉、哀伤的象征也更加具体化了,使人感同身受。


途中见杏花

吴融

一枝红杏出墙头,墙外行人正独愁。
长得看来犹有恨,可堪逢处更难留!
林空色暝莺先到,春浅香寒蝶未游。
更忆帝乡千万树,澹烟笼日暗神州。

评析:《途中见杏花》全篇借杏花托兴,展开多方联想,把诗人的惜春之情、流离之感、身世之悲、故国之思,一层深一层地抒写出来,笔法委婉细腻。颇有温(庭筠)李(商隐)之遗风。此诗有二误,其一,“暝”字一般为平声,此处应为仄声,虽然“暝”字也可做仄声用,但只能理解为“夜”也。若作“夜”说,则语境不通,且与末句“笼日”意象产生矛盾。故此处可叛出律。其二,“林空”二字似是添足之语,明明身在“墙外”,何时又跑到“林中”去了?不如改为“花深色动莺先到”,再接“春浅香寒蝶未游”,大有一气呵成之感。鲍依云在《退馀丛话》中论及此诗道:圆朗妍逸,风调有余,以之献酬群心,可使一座倾倒。若欲厉气骨,以格韵相高,号令风云,摧坚掐阵,须更上一层楼也。“斯言颇为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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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融(850-903)字子华,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县)人。唐末诗人。唐昭宗龙纪进士。官至中书舍人。辛文房评其诗“靡丽有余,而雅重不足”(《唐才子传》卷九)。著有《唐英集》。《全唐诗》编录其诗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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