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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天下】楚王之裔《芳华》闲侃录

 醉歌文苑 2020-10-20


“芳华”天下《芳华》闲侃录

作者:@王之裔 || 编辑 : 刘勤田


愿所有的芳华都被善待。愿天下有良知,历史有痕迹,我们有思考。
                               文// 楚@王之裔

1。
《芳华》是一部贺岁电影,最近名闻天下。
因为导演冯小刚,也因为编剧严歌苓,这两个文艺、文学圈里的“大腕”合力。还因为,这部电影在院线的国庆档期撤档背后的种种传闻版本。还可能因为,
涉及到了一个讳莫如深的年代,以及那个年代里一场同样讳莫如深的盛大战争。




2。
《芳华》是一部小说,畅销小说,同样名闻天下。
因为它的作者是近年炙手可热的旅美华人作家严歌苓,出版界“大腕”人民文学出版社于2017年5月出版。还因为,同名电影的热映,带动了话题效应。
据说该书第一版原名《你触摸了我》,但我没看过,网上搜索也是语焉不详。应该说,第一版小说名称更有画面感,新版名称则更有年代感和想象空间。
电影相对于小说,还是有较大的改编。最大的不同,我想有两方面:在故事结构上,电影把小说中对一群人的平行叙事、片段交叉,变成了对两位主人公的集中叙事。在内容表达上,电影的表达更温和、更婉转,舍弃了小说里的一些残酷和残忍。
为了不引起歧义,以下所述,主要是以电影为蓝本


3。
芳华是一个名词,小说、电影的名字,也是标准语意的“青春韶华”这样一个名词
它还可以是一个变性化的形容词,青春、蓬勃、热血、健康、美好、纯洁,诸如此类
在特定背景下,这个词还会闪着冰冷、酸楚的光,以一种反讽的姿态,掩盖其本来的褒义

4。
芳华天下,天下芳华。同样的,“天下”既是一个名词,也是一个形容词:名闻天下,病毒式传播,街谈巷议。
在更多人谈它、写它、颂扬它、批判它之前,老楚在该片上映之初就去了影院,悄悄地、默默地、认真地将其看完——没有带餐巾纸,也没有热泪滚滚,除了极个别地方眼眶轻度湿润。
观影完毕,老楚找出了小说原著,在无人的夜,静静地快速看完。
不久之后,老楚很快就发现,《芳华》刷屏了,也刷了很多人的生活谈资。影评、书评,公众号、朋友圈、QQ群,饭桌上、茶座间,芳华电影满视听。
天下谁人不识君,只因芳华触人心


5。
好了,考证繁杂、铺陈累赘,是因为下面要反复用到这两个词:芳华,天下。
楚氏叙事和论证风格一贯追求的逻辑性、严谨性,以及假装的深度和文采。
言归正传,请提防抽丝剥茧的“残忍”。

6。
谁的故事?谁的芳华?
透过故事讲述者萧穗子的眼睛,观众可以望见上世纪1970年代的红旗漫卷,望见从大江南北招募而来进入部队文工团和血火前线的少男少女,望见刘峰、何小萍(小说中原名何小曼,唯一在电影中改名的人物)、萧穗子、林丁丁、郝淑雯等一个个鲜活人物。
还望见,他们横跨到2010年代的40余年人生轨迹,望见他们所经历的残酷青春、隐忍爱情和坎坷人生。
这是故事,也是一群人、一代人的断代史。狂欢的故事与狂欢的语言,细数的不仅仅是“芳华”这段青春时光,更展现出某一代人不愿发掘、不忍发掘的尘封回忆和往事缩影。
有人选择怀念,有人期盼重回过往,有人选择忘却,有人侧视回避,有人选择“代入感”做在场者,有人热泪盈眶。
而我,更愿意做冷静的旁观者,思考那一代人的轨迹。



7。
这是芳华,还是苦乐年华?
请允许我把蒙太奇的电影手法,借用到文字的罗列、对比中来——
年代的荒唐与无奈,时代的巨流和裹挟;
小人物的压抑与愤懑,“大人物”的傲慢和蛮横;
良善和良知的坚守光辉与被出卖被侮辱,集体无意识(甚至是有意识)的作恶和虚伪;
战争前线的残酷与伟大,后方大院的歌舞升平和“散伙”离愁;
狂热期的风起云涌,转型期的混乱折射,发展年代的各奔前程;
……
在镜头下,这些画面直逼人心,拷问人性。在小说文字里,这些情节更是毫不遮掩,比胶片机的记录更冷静、更直接,也更残忍。
很多人从中看到了芳华,看到了青春,看到了美好。而老楚除了透过冰层看到偶现闪现的乌云的金边,进入眼帘和心底的更多则是压抑和唏嘘:被大红大绿矫饰的“革命”,被美化的青春,被压抑的荷尔蒙,被包装的正确与美好。



8。
人性的良善,还是丑恶?
当“好人有好报”的既定认知被残酷的现实打破,却代之以好人过得比“坏人”(也许算不得坏人,但彼时却会让很多人义愤填膺)更艰辛、更委屈,我们除了悲悯、愤怒、无奈,还能做些什么?
当作恶在某个时代、某个场景下,成为普遍和“常识”,当良善和隐忍成为一种廉价的、可被大多数人利用的代名词——而不是真心认同并尊重的美德,,我们该颂扬、鼓励好人,还是说服自己坚持做好人,抑或做一个有原则的中立者?
没有答案,冷暖自知。或者说,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有了自己的答案。
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当下的时空里,保维规则,保护良善,保持自我,谨防内心的“魔鬼”出笼,不越边界,不被裹挟,不让一个时代的悲剧重演。



9。
芳华凋谢,不忍怀念。那么天下呢?
天下在通常情况下,代表大多数、永恒性、正确性,还代表悲天悯人、大义凛然、舍己为人。但它有时候也代表群体狂欢、法不责众,还有精英代替或者利用大众。
在文工团那个小社会里,天下是一群人集体凌辱弱者、从而产生快感和自我安全感的少男少女们(不包括何小萍和后期刘峰这类人)的天下,是高干子弟以及依附、附和他们的室友与团友们的天下,是看起来很仁慈很革命的政委、指导老师他们的天下,是手握一点小权力就欺压市井小民的“管理者”的天下。
当然,它更是镜头外没有出现的一些人、一群人甚至是某几个人的天下。他们代表着“真理”、“方向”、“时代”。
但他们真的能代表人心、人性的天下?



10。
因为大多数人皆是如此,所以大多数人的天下就是真的天下吗?
当疯狂被冠以某个特殊年代不得已的名义,当凌弱自保被群体性的大多数所默认和参与,当个人的命运被家国的洪流所挟带,这种天下就会出现巨大的反常穹顶,其下弥漫的每一缕空气,都可能让有良知的人感觉到窒息。
当正确的常识成为稀缺品,随波逐流成为大部分人的选择以求自保,良知、正义、公平、善良、悲悯逐渐被边缘化的时候,大多数人的、一个群体的、一个组织的“恶”,毁灭的不仅是某些个体,还将会对整个天下产生巨大的侵蚀乃至颠覆作用。
正确的少数,会愈加孤独,甚至无助。而多数人的狂欢,他们的声音会在短时间内乃至很长时间内,湮没历史的呐喊。
那么,是时候了,休克疗法,或者刮骨疗毒,还天下以本来面目,让天下乾坤朗朗。
亟需一些大事件,惊醒迷幻的大多数。



11。
战争,战争!战争来了,天下、天下人在迷幻中猛然一惊。
没有太多的伏笔和铺垫,故事直奔主题,两位主人公直奔前线。他们义无反顾,不惧生死,甚至只求一死。这是怎样的英雄气概,又是何等的悲壮与悲凉?
那场1970年代末开始、间次持续到整个1980年代的南方边陲战争,在影片里以一个6分多钟的长镜头,一镜到底,一叶见秋。
没有蒙太奇的剪辑,没有现场以外的场景对比,没有人物心理的冗长刻画。一场盛大的自卫战争,以一场偶然的遭遇战来呈现,血雨纷飞,酣畅淋漓,英雄无悔,观者动容。
文艺的“起承转合”标准四段式,终于到了转折阶段,一扫前面大半部分的压抑与阴霾基调。这场若隐若现的战争描绘,也同时把小我的文工团天下,转换到了山高林密、枪林弹雨的沙场天下。
英雄终归是英雄。哪怕是断臂的英雄,或者疯癫的英雄,也是真正的英雄。他和她,还有他们,最火红的芳华,终于让老楚长叹一口气:天下,依然永恒。



12。
故事还没有完,因为再好的芳华总会逝去,再好的天下还有拍案而起。
战争结束,文工团的历史使命结束,一群人各奔前程。一曲《绒花》拉开序幕,一首《送战友》把故事送入尾声。
真的结束了吗?散伙宴的集体哭别和别情依依,真的可以将一群人曾经的不良记录一笔抹去?十年后、二十年后的战友重逢之喜,真的可以代表曾经什么也没发生,而只有友爱和惺惺相惜?如火如荼、激情燃烧的年代,真的可以代替英雄气短、财富说话的悲凉悲愤?
两位主人公历尽艰辛,虽没有结婚但至少可以相依相伴而终的“小团圆”结局(而不是通常影片里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真的可以慰藉一生坎坷的好人,真的可以抹平天下所有曾经被伤害的芳华之殇?
我不知道。
天下芳华,芳华天下。《芳华》没有告诉我们该怎么想、怎么做,但老楚最后想说——愿所有的芳华都被善待。愿天下有良知,历史有痕迹,我们有思考。

(楚@王之裔原创影评,2017年12月)


作者简介:

熊尉东,湖北云梦人,生于1970年代,自由作家、诗人、独立时评人,常用笔名(网名)“楚王后裔”等,职业经理人、企业高管。出版有四部文学书籍:时评随笔集《第三只眼睛》(大众文艺出版社),现代诗歌集《一路向西》(中国出版集团),教育杂文集《断章取意》(黄河出版社),现代诗歌集《远方的田园》(江苏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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