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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生活在别处『伊焕章』

 醉歌文苑 2020-10-20
生活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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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宏观大处说,我们都生活在时空里,可以说生活在一个世界中,但从地域上分,就有所不同,有东西南北之分。不管身处何地,都是处在“吃喝拉撒睡”的现实生活中,都离不开吃穿用住。人们首先生活在物质世界里,应该说是生活在此处,不是在彼处,更不能说是在别处。

我这里说的“生活在别处”,不是指人的身体所处的位置,而是指灵魂或者思维不一定和身在此处紧密相连,有时会离开身处之地,飞向异处,甚至是天涯海角。



我36岁之前,除了进城读了3年书外,30多年一直在农村居住,那时十分羡慕被分配到县城工作的同学,当时向往着县城的生活,那里有百货商店,还有我每次去县城开会都必到的新华书店,有时还能进电影院看一场电影,这是那时最奢侈的文化享受。这些都是我所在乡村无法比拟的,那时乡村的文化生活比生活物资还要贫乏。那时农村人往往对城市生活怀有期盼的心理,当然并不是厌倦乡村,总是对城市的生活怀有新鲜感。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想换换环境,对别处生活心向往之。心,生活在别处。



当我真正住进县城之后,特别是5年或十年之久,禁不住怀念起以往乡下的那些日子。从节省角度看,城里的日常生活消费比农村费多了,许多生活用品在农村都可以自给自足,譬如吃菜,不用天天去买,自家菜园子里随便吃。烧火柴可以就地取材,不用买多少煤烧。另外邻里邻居的来往非常密切,无论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靠前伸手帮忙,不分彼此。而城里的邻居如果不是一个工作单位,来往的就比较少,甚至不相往来。时不时,我的心又回到了朝思暮想的乡村。人呢,此一时彼一时也。



在北方这座县城一住30余年,对这里的一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对祖国的南方却比较陌生。我对南方大城市的建筑物以及山川湖泊比较感兴趣,往往只是在电视里看到,并没有身临其境。是女儿和儿子给我创造了条件,在晚年有幸来到了被誉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令我这个北方佬大开眼界,逛西湖时,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两眼睛不够用了,眼睛变成了扫描仪,把西湖美景尽收眼底,达到流连忘返的地步。陆陆续续在杭州住了一、两年,大城市再好,并没有使吾心在此永驻,朝思暮想着北方的故乡。这里再好,夜晚很难看见星星和月亮,空气质量也无法和故乡相提并论。故乡的夜晚是多么迷人,满天星斗,可谓星光灿烂,月光皎洁如洗,令人陶醉其中,这样的星空值得仰望。有时仰望杭州的夜空,夜雾弥漫,看不见星星,也不见月光,漆黑一片,让人内心生出空濛且空洞的感觉,朦胧之中,不知人在何处。睡在杭州的夜里,梦中却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给我的感觉,我仿佛生活在别处。



有人会问:“你到底生活在哪里?”,有时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参加工作以后,我经常在梦里又回到了母校的课堂,朗朗读书声在耳畔鸣响。明明躺在城市的床上,却感觉仿佛睡在乡村的土炕上,但温度是不同的,常常城乡颠倒,时空错位。

近年来,在黑龙江出现了一大批“候鸟老人”,每年10月份至下一年5月份,身居严寒地区的许多黑龙江老人到海南越冬,据说有30多万人,从海南到哈尔滨为他们的长途旅行特开了专列。我的好几位同学也在温暖如春的那里过冬。他们确实像燕子等候鸟一样秋冬季飞向那里,春天再飞回来。他们不像我总生活在一处,他们生活在南北方两处。也可以说他们这个群体始终生活在别处,当然不是居无定所的那种。但无论他们生活在何处,内心总是有牵挂的。身在海南,心系家庭,惦念儿女,他们的儿女毕竟大多还在黑龙江工作,不能随他们一起去海南。等他们回到北方,可能还留恋着南方的温暖或新结识的老年朋友。他们的心被南北两处牵连着、分隔着,有时甚至无处安放,处在矛盾之中,幸福着,痛苦着,正如鱼和熊掌不能兼得那样的无可奈何。



   时光荏苒,岁月悠悠,生活在继续。我们都会生活在别处的。何处是我们最好的生活之处呢?此心安处是吾乡,这话回答的好,心在哪里,你就生活在哪里


作者简介:伊焕章,满族,笔名:一方伊人,黑龙江省绥滨县作家协会名誉主席、《奥里米文艺》文学期刊执行主编、《北国新文学》主编、《当代文摘》特邀专栏作家。散文《寄情明月》入选作家出版社出版《中华散文精粹》(第八卷)一书、散文《月夜笛声》获2011年度第六届海内外华语文学创作笔会一等奖。散文《杭州寻芳》入围第二届海峡两岸原创网络文学大赛优秀散文作品100强。在全国文学报刊发表散文、诗词、小说300余篇(首)并获奖。在全国100余种文学微刊发表散文随笔20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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