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此生如不读《琼林》，阅尽诗书也枉然！——鸟兽（4）

徐子曰 2020-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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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后断戚夫人手足，号曰人彘；胡人腌契丹王尸骸，谓之帝羓bā。

【拓展】

人彘：汉高祖刘邦宠爱妃子戚夫人，曾经想废掉太子改立戚夫人的儿子如意。皇后吕雉于是记恨在心。后来吕雉就派人砍断戚夫人的手脚，挖去眼睛，熏聋耳朵，灌了哑药，扔到厕所里，叫她“人彘”。过了几天，还叫叫惠帝去看。惠帝看了，一问才知道这就是戚夫人。惠帝觉得太残忍，派人对吕后说：“这不是人干的事情，我作为你的儿子，再也不能治理天下了。”从此每天饮酒作乐，放纵无度，不问朝政。

胡人：古代对北方少数民族的蔑称，这里指契丹人。

帝羓：辽太宗耶律德光在征战途中去世，太后要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当时天气炎热，于是就按契丹习俗，把尸体内脏掏空，用盐腌上，带回去。当时人称之为帝羓。羓的意思是干肉。其实，按照古书记载：（契丹）富贵之家，人有亡者，以刃破腹，取其肠胃，涤之实以香药盐矾，五彩缝之，又以尖苇筒刺于皮虏，沥其膏血且尽，用金银为面具，铜丝络其手足。这是一种习俗，类似于埃及的木乃伊。

【译文】

吕后斩断了戚夫人的手脚，称之为人彘；契丹人把自己国王的尸骸腌起来，称为帝羓。

人之狠恶，同于梼杌táo wù；人之凶暴，类于穷奇。

【拓展】

梼杌：别名傲狠，中国神话里的凶兽。据《神异经》记载，梼杌是生活在偏远西方的怪物，它体格像老虎而毛类犬，毛很长，脸有点像人，腿有点像老虎，嘴巴长有像野猪一样的獠牙，尾长丈八尺，在西方称霸，能斗不退。与混沌、饕餮、穷奇称为“四凶”。

穷奇：神话传说中的凶兽。据《山海经·海内北经》所载，穷奇外貌像老虎，大小如同牛般，长有一双翅膀，喜欢吃人，更会从人的头部开始进食，是一头凶恶的异兽。

【译文】

狠毒凶恶的人，和梼杌相同；凶残暴虐的人，和穷奇相似。

王猛见桓温，扪虱mén shī而谈当世之务；宁戚遇齐桓，扣角而取卿相之荣。

【拓展】

扪虱而谈：扪，按。虱，寄居在哺乳动物身上的寄生虫，吸食血液，可以传播疾病。魏晋时期，很多人因为服食某些药物，不换衣服，身上有很多虱子。扪虱而谈，字面意思是一面捺着虱子，一面谈着。后常用来形容谈吐从容，无所畏忌。《晋书》记载，北海人王猛从小好学，才能卓越，胸怀大志，不屑于琐碎事务，人们都轻视他。王猛却悠然自得，隐居于华阴。当他听说桓温入关后，便披着粗布衣服去拜访他，一边抓着身上的虱子一边谈论当时的大事，旁若无人。

扣角：春秋时，宁戚想向齐桓公谋求官职，以便能施展自己的才能。在齐桓公经过路边的时候，他敲打着牛角唱了一首歌，成功引起齐桓公的注意，最终得到齐桓公的重用，成就了事业。后来用“扣角”指不遇之士自求用世，求取官职。

【译文】

王猛拜见桓温，一边捉虱子一边谈论天下大事；宁戚遇到齐桓公，敲着牛角唱歌取得了卿相的殊荣。

楚王轼怒蛙，以昆虫之敢死；丙吉问牛喘，恐阴阳之失时。

【拓展】

楚王轼怒蛙：应为“越王轼蛙”，此处作者记述有误。《吴越春秋》记载，越王勾践将要去讨伐吴国，在路上看到一只愤怒的青蛙在车前面。越王勾践就扶着车前的横木（轼）向青蛙表示敬意。旁边的人就问为什么，勾践说我觉得青蛙这种小动物，看到敌人发出怒气，毫不害怕，值得尊敬。士兵们听了之后，士气大增。后来“越王轼蛙”这个词就成了激励士兵士气的典故。曹植诗中有“越王轼蛙，国以死献”的句子。

丙吉问牛：汉宣帝时期，丞相丙吉外出巡查，遇到行人斗殴，路边躺着死伤的人。然而，丙吉却不闻不问，驱车而过。过一会儿，当看到老农赶的牛步履蹒跚、气喘吁吁时，丙吉却马上让车夫停车询问缘由。他的下属就问丙吉为什么重畜轻人。丙吉回答说：“行人斗殴，有京兆尹等地方官处理即可，我只要适时考察其政绩，有功则赏、有罪则罚，这样就可以了。而问牛的事则不同，如今是春天，天气还不应该太热，如果那头牛是因为天太热而喘息，那么现在的气节就不太正常了，农事势必会受到影响。所以，我过问了牛的事儿。”后来用“丙吉问牛”来赞扬官员关心百姓疾苦。

【译文】

楚王（越王）扶着车前的横木向愤怒的青蛙致敬，因为连昆虫都敢于赴死；丙吉看到牛喘息就去问原因，是担心阴阳不协调，耽误了农时。

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