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丨市井财经专栏作家 叶克飞 夏天到了，对于许多女性而言，又到了为脱毛而战的季节。从腋毛、腿毛到比基尼脱毛，要忙的事情真不少。 虽然近年有些女权主义者认为“女性有体毛不雅”的审美观是一种男权式审美，不过大多数女性貌似还是将脱毛视为自己爱美的选择。毕竟，无论是穿无袖衫露出腋毛，穿泳装时有体毛露出比基尼区，穿裙子露出腿毛，似乎都会变成一种尴尬。 可别以为脱毛是现代女性的选择，自古以来，女性就一直在跟体毛做斗争。 脱毛的历史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 据考证，早在公元前3万多年，史前人类就开始用燧石磨成的剃刀来剃除身体多余毛发。当然，史前人类体毛更多，而且没地方理发，所以肯定有相关需求。这种石头剃刀用来剃头发，难度大而且疼，实在是难受。不过人类懂得使用火之后，原先用于保暖的毛发渐渐失去了作用，而且因为经常要靠近火，所以基因渐渐改变，毛发越来越少，变成我们现在的样子。 当然，史前人类的脱毛主要是生存需求，头发长了不好走路，体毛长了容易被火烧。人类将脱毛变成审美需求，还是这几千年的事情。 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埃及人就热衷脱毛。按照当时的社会风气，法老及其家族就是完美体型代言人，全身没有毛发就是最美的。如果你想偷懒不刮毛，难度也很大，因为当时埃及人不怎么喜欢穿衣服。既然全身没有毛发，那么头发当然也不能保留，每个男光头女光头都会戴上假发。看看当时的壁画，女性多半没有体毛。 公元前3000年，距今足足有五千年之久，技术可想而知有多落后，所以古埃及人脱毛是个痛苦的过程。当时他们已经开始使用蜜蜡或者糖渍脱毛，一扯就是一大片，但只有极少数人能用得起。因此最常见的办法还是跟原始人一样，用扁平的燧石来刮。石头磨得再锋利，锐度也很有限，所以与其说是刮毛，不如说是刮皮。当然，后来就开始使用青铜制刀片，效果好了很多，但又很容易有血光之灾。如果实在刮不干净，就只能拔，主要使用贝壳制成的镊子…… 古希腊人则用砷、硫化物和石灰等混合涂在需要脱毛的部位，因为具有强腐蚀性，固然能脱毛，但要立刻用水清洗，不然皮肉就得跟毛一起掉。 这些痛苦的笨办法，古罗马人也选择了沿用。在古罗马时代，无体毛不但是洁净象征，也是阶级象征。除了用刀子刮毛，贵族女性还会使用以树脂、母山羊胆汁、蝙蝠血和蛇粉合成的脱毛膏进行脱毛。从那时起，西方贵族女性已经有了剃私处毛发的习惯。 在中国，刮毛这事儿貌似不太普及，但有一门老手艺值得一提，那就是“开脸”，也叫“挽面”。 据说挽面起源于隋朝，是一项古老的技术活，也就是用线除掉脸上细微的汗毛，让面部看起来更光滑。古代有专门的挽面婆，她们在被挽面者的脸上抹石灰粉进行润滑，然后用一根浸湿的白色棉线，借助牙齿和双手让棉线上下左右交叉绞动，便可拔掉脸上绒毛。直到今天，不少老年人还会使用这种脱毛方法。之所以有“开脸”之称，是指小姑娘经过这一关，整个人会变得明艳妩媚，更有女人味。 不过无论中西，最被折腾的毛发当属眉毛。唐代女性曾经流行剃掉眉毛，再用炭笔等黑色颜料重新在眉头的位置画出像翅膀一样阔而短两段眉毛，叫做“蛾翅眉”。后来日本也学了这个，那些所谓古代美女，眉毛上两个黑点，我个人实在审美无能。所以每逢有人夸奖唐代美学和日本古代美学，我都会忍不住想起这样的眉毛。 欧洲女性也喜欢拔掉眉毛，蒙娜丽莎就没有眉毛。中世纪还流行将上下睫毛、额前碎发和两边鬓角统统除掉，对此我同样审美无能。当时欧洲人会采用一种原料可怕的除毛膏，用石灰粉和天然砒霜混合在一起来除毛，再用蝙蝠血抑制毛发再生，据说还有往脸上涂猫屎的…… 即使是美国这样的新兴国家，在18世纪末也没有特别好的除毛办法。那时的美国女士很重视裸露肌肤部分的光洁，加上剃刀总是剃不干净，所以美国大力开发脱毛产品。当时的脱毛膏主要成分是硫磺和生石灰，有些产品的含砷量更是严重超标，很容易让人永久性中毒。 相比砒霜除毛的危险系数，土耳其人的钻研似乎更为精进，不过那也是到了19世纪的事情了。1846年，有人在旅行笔记中记录了土耳其女性的脱毛方式：她们用纯蜂蜜加工成干的糖膜，贴在皮肤上拔除毛发，再全身涂上可可脂以舒缓皮肤，最后跑到热水龙头下冲洗，这一套程序下来，会让皮肤光亮如象牙。  安全剃刀时代，最简单的脱毛方法来了 为了脱毛，许多女士表现出了强大的忍耐力。比如19世纪后半期，电针脱毛风行一时。但这种脱毛方法十分残酷，脱毛者要手握电极，或者将手指放进通电的水中。这种脱毛法无异于电击，常人很难忍受，所以还会提供配合的麻醉。1895年，伦琴射线发明，因为其放疗效果可以使毛发脱落，所以也成了许多人的选择。这个做法现在看来无异于自杀，色斑和溃疡都是轻的，但当时人们根本不清楚射线的危害。 其实在此前的18世纪，法国发明家Perret已经发明了世界上第一款安全剃刀，主要用于男士剃须，不过女性也会用来剃掉体毛。只是对于毛发旺盛者来说，剃刀会带来永无休止的烦恼，电击和射线还有一了百了的可能。 真正让剃刀变得成熟，还要到上世纪初期。吉列发明了世界上第一款现代双刃安全剃刀，虽然主要还是用于男士剃须，但仍有许多女性会用来刮体毛。到了上世纪20年代，电须刀问世。1939年，飞利浦发明了往复式剃须刀，1966年推出三头旋转式电须刀，都是男士剃须领域的标志性事件。当然，在此期间，女士剃刀也发展了起来。 1915年，吉列率先推出女士剃刀，用于化解腋毛尴尬。几年后，有流行杂志刊出女性举起手臂露出腋下光滑肌肤的照片，也是这一姿势史上首次出现在大众传媒上。 20世纪40年代，也就是二战期间，美国女性终于把剃腿毛变成了习惯。原因很简单，战争期间物资紧缺，尼龙更是重要的战略物资，民用尼龙一少，丝袜产量就下降，女性没有丝袜穿，就只能光着腿，不剃毛能行吗？ 1946年，比基尼在法国诞生，60年代登上《花花公子》封面和007电影，从此风靡世界。但问题是，穿上比基尼，私处的毛毛就很容易露出来，所以，修剪比基尼线也成为了女性时尚。到了上世纪70和80年代，色情产业越来越发达，时尚摄影也成为潮流行业，大众审美也因此被影响，西方女性修剪私处毛发也越来越普遍，并成为日常习惯。而剃刀也成为女性卫生间里必备之物。 从技术角度来说，剃刀是目前最安全也最没有副作用的脱毛工具。当然，它的弱点也很明显，脱毛不够干净，很容易留下毛茬。 没有不刺激的脱毛膏 1915年，在吉列推出第一款女士专用剃毛刀的同时，市场上也首次出现脱毛膏广告。二战期间，因为要处理腿毛的缘故，脱毛膏的发展与剃毛刀一样，也得到了飞速发展。 脱毛膏顾名思义，是利用化学物质溶解毛发结构，以达到脱毛目的，适合怕痛但肌肤不容易过敏的人。 脱毛膏虽然能清除大面积毛发，但对毛囊没有破坏，所以持续性比较差，大概两三天就会长出来，所以只能频繁使用。但与此同时，脱毛膏的化学成分对皮肤存在一定刺激作用，主要的巯基乙酸成分具有较强刺激性、毒性，频繁使用又很容易出现红肿过敏。所以，皮肤敏感的人很难使用。另外，由于人体各部位皮肤敏感度不同，所以脱毛膏一般只能用于手臂、腿部和腋窝，其他部位未必能够使用。 所以，脱毛膏一般用于应急，也适合怕疼的人。即使是号称温和的薇婷、CECILEMAIA等品牌成分其实也免不了刺激作用。 目前比较主流的脱毛膏品牌，除了薇婷、CECILE MAIA，还有玛贝拉、Nair、欧泉琳和KOOGIS等。 薇婷创立于1901年，是全球第一支脱毛膏的发明企业，目前也是脱毛膏第一大牌。源于意大利的玛贝拉创立于1980年，不但自己产品多，还为别家做代工。Cecile Maia来自日本，安全性较高。美国的帕玛氏是知名护肤品牌，它的孕妇专用脱毛膏可以打消孕妇的顾虑。国产方面，欧泉琳的口碑不错。 蜜蜡脱毛则是相当古老的脱毛方式，古埃及人就开始使用。以往的脱毛蜡都需要加热，融化后抹在皮肤上，稍微冷却就撕掉，达到除毛效果。如今的蜜蜡脱毛基本分冷蜡和热蜡两种。冷蜡的主要成分为多种树脂，粘着性强，可溶于水，呈胶状，使用时不需要加热，几乎没有不适感，适用于敏感部位皮肤脱毛，但成本较高。至于传统的热蜡一般由蜂蜡与树脂混合而成，使用前需加热溶化，据说热蜡的最大特点就是——非常疼！所以使用窍门就一个：动作快点，不要犹豫，越慢越疼。 蜜蜡的品牌跟脱毛膏品牌有很大重叠，名气最大的依然是薇婷，其次是玛贝拉。创立于西班牙的body natur（美体舒）、创立于澳洲的DOCTOR LI（李士）也是相当主流的品牌。  脱毛仪，真正的主流选择 上世纪90年代，人们发现基于激光特定波长选择性光热原理，激光能量可以被毛囊中所含的黑色素吸收，迅速升温，导致毛囊组织的选择性破坏，从而达到永久脱毛的效果，激光脱毛就此诞生。1997年，激光脱毛获得了FDA（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的批准，美容院里渐渐普及了这一产品。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很多人错误地以激光脱毛指代所有光学脱毛，实际上激光脱毛只是光学脱毛的一种。 二十多年来，光学脱毛的技术一直在进步。最先的激光脱毛技术有很多缺点，痛感强烈、风险较大、不适应某些毛发与肤色，而且价格昂贵。后来，强脉冲光脱毛得以发明，效果更佳，痛感也低。如今的HPL家用脉冲光更适合家用。 2008年，光学脱毛迎来了一次质的飞跃。FDA批准了首台家用脱毛仪TriaLaser 4x，脱毛原理与医美市场的激光脱毛相同，不过体积更小巧，性价比也高，而且更方便，可以自己动手在家里使用，比美容院便宜多了。 如今，入手一部脱毛仪，已是许多人的家庭必备。不过这个市场经常会有营销陷阱，比如许多所谓欧美产品，实际上都是国内代工，在国外根本看不到。另外，美国FDA对激光脱毛产品的规定是“不能宣传无痛和永久性脱毛，只能说是永久性减少”，但在国内，类似永久性脱毛这种说法十分常见。 市面上比较主流的脱毛仪品牌，最知名的当属慕金。这个有美国FDA和CE欧盟双重认证的品牌，有连打模式和肤色自动识别等功能，除了噪音较大、不能调档，基本没有缺点。它的主流产品大概一千多元，价格适中。 以色列品牌skin’n也很值得一提，不但安全，还有蓝光清洁消毒功能。据说还有EHPL这种黑科技，以微电流打开毛孔，让更多的光能照射进毛囊，从而强化脱毛。缺点是手动调档，而且会有很浓的毛发烧焦味道。主流产品价格也是一千多元。 老字号飞利浦的脱毛仪技术成熟，尤其是那款三头脱毛仪，针对身体、面部和私处有三款不同照射头，可以分别有效脱毛，除了三千多元的价格之外，几无缺点。 美国的Lescolton，法国的VLVEE，都是相当有保证的品牌，当然也少不了电器巨头松下和博朗，尤其是博朗的产品，在全世界都是网红级别。 Ulike是韩国品牌，这两年非常走红。它的冰感功能相当出色，缺点是出光速度偏慢，脱毛效果较弱，接近两千元的价格，性价比不算太高。 有人在电商平台上做过统计，0-200元的脱毛仪占比最高，几乎达到60%，200-500元之间的占12.7%，500-1000元的占9.5%，1000-2000元的占14.3%，但市场上真正有效的产品，起码要在千元以上区间。 之所以有这么多低端产品在作用不大的情况下充斥市场，是因为这个市场极具潜力，很多人看中了这个潜力，但又没有足够的实力，结果就导致了无序状态。 脱毛市场有多大？ 脱毛这个市场，据说是身体护理的全球第三大市场，第一和第二呢？分别是减肥和嫩肤。由此可见脱毛的地位与需求。 在欧美国家，脱毛市场极大，而且非常成熟。这跟人种有关，毕竟西方人体毛普遍较重，也跟经济发展有关。 按照2016年的数据，整个国内美妆行业，脱毛的份额只占0.3%，远低于发达国家25%的水平。这几年，非手术类医美项目中，脱毛已经上升至第三位。 2018年，中国脱毛市场规模达到10.9亿元。其中占比最大的是光学脱毛，脱毛仪需求量近43万个，市场规模达到6.86亿元。 虽然一直有人争论女性脱毛到底是“自己爱美”还是“讨好男性审美”，但在目前的主流审美之下，女性与体毛的斗争还会继续，而脱毛这个市场也会越来越大。 本文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市井财经立场，且不构成投资建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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