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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不断的父女情 | 清风啊清风,你是懂我心思的

 书韵闲话 2020-10-20


    编者按:我的语文教育理念用了12个字来概括:海量阅读、深度思考、自主写作。寒假来了,也试着晒晒我的学生作文,希望更多的家长和学生喜欢。

 

在我们初中毕业前一个月,班主任突然请了几天事假。这让我们很是奇怪,问其他老师,他们一脸沉重地说是家里的事。于是,我们出于担心发短信询问班主任发生了什么,得知他在岳阳的父亲因突发事故去世。

诧异、为老师难过,与此同时我的心中也涌上些许不安,随即拨通一个电话——铃音显得尤为漫长——终于听到一声轻微的“嗒”。

“喂,老爸!”

 “诶,放学了啊,吃饭没?”

 “吃了,吃了,你们呢?”

  ……

并没有说我们班主任的事,怕他笑我是穷担心。像往常一样聊完天,按下红色的挂断键,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那不明缘由的不安渐渐消散。

 没错,我的父亲也没有生活在我身边,他在他的老家贵州,而我在湖南,一年只有在暑假我才能过去和父亲他们共度十几天。

 没错,我大概就是有点穷担心。我从来觉得亲人意外去世这种事离自己很远,直到近在身边的人有了这样的际遇,我突然发觉死亡真是不可预知,它随时可能降临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的事再寻常不过,但大多数人仍不以为然,所以悲剧虽然总是让人猝不及防,但你也总能找到它提前埋下的种子,你怨不得。

 回忆涌上心头。小时候,父亲常带我去菜市场买菜。他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杆上装了一个坐垫,我便坐在上面。每次带我去菜市场,菜场的伯伯们看见我就总是多给我们一些菜或肉。父亲说是因为我小时候嘴甜,讨人喜欢。后来我上了学,周末的时候,他总爱带我到公园玩。在他的理念里,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快乐的童年,远比什么不输在起跑线上要重要得多。直到现在,他还是经常在电话里叮嘱我要多运动,别只会窝在家搞学习。父亲虽然有些方面对我很严厉,但大多数时候是和蔼的。

 上次和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我抽到一个问题:“要求对5年前的自己说一句话,你会说什么?”5年前啊,我才10岁,还和爸爸妈妈三个人生活在一起,脑内勾勒出那温馨的光景,我缓缓地答道:“我会说‘好好珍惜眼前你拥有的一切。’”朋友们似乎对这种平淡的回答有些失望,我笑笑,他们不懂我心中的怅然。

父母的离婚协议书签署是在我12岁的时候,而在我五年级时,妈妈便带着我住在了外婆家。因此心中总带着深深的愧疚。没有我和妈妈,他在这个城市就是孤单一人。我只有每周日才能回到原先的家陪陪他。我常常想象,如果是我,每天下班回家,房间里没有灯光没有声响,一切物件依旧,仍可以投影出清晰的回忆,然而回忆中的人不在。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该怎么熬过来的?常常想到一半,便难受到不能自已,在泪水满溢出来之前打断自己。记得一次陪父亲做菜时,他曾无意间说到煮饭的问题,抱怨电饭锅太大,煮最少的量,他也要吃几天才能吃完。瞬间我的眼泪失控,借口上厕所慌慌忙忙躲进卫生间,不敢发出声音地,压抑着地哭。

每个周日晚上,他送我到车站,我坐车回外婆家。在公交车上坐定后,我必定回头,透过车窗看着那个身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心中总是满载酸楚,眼前的景象总是模糊的。后来父亲要回贵州,我由衷的开心。不是舍得那本来便为时不长的相处,而是因为知道父亲回去以后终于不再孤单,每天回家,家里有灯光,有声音,有家人陪伴。即使身旁没有我,父亲至少能过得比在这里好。

现在,每年去父亲那,一起出门,我习惯于紧紧握住他的手,就像小时候一样。我徒劳地,徒劳地,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弥补女儿对父亲欠下的温存。

和朋友散了。回家路上,微风拂面,我在心中默语——

 清风啊清风,你是懂我的心思的,请一定,为我的父亲捎去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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