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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印象之阿姆斯特丹: 不是江南，恰似江南 文/ 小堇 赶往阿姆斯特丹郊外的风车村的时候，小雨正迷蒙。 淅淅沥沥的雨滴在牧场里 ，滴在牧场中的牛羊身上 ，滴在车窗上，也滴在我的心上。密密的雨斜织着，在天地间上演着一场欲说还休的戏剧。一时间，被一道道水流隔开的一望无际的牧场，一块草场吃完后又通往另一个牧场的木板搭成的小桥，小桥下脉脉的流水，水中不时飞起的大雁和野鸭，都令我觉得，这不是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不是在阿姆斯特丹的风车村，而是在我的烟雨迷蒙的江南，只不过，江南田野里飞的，不是大雁和野鸭，而是白鹭。 一想到荷兰，脑海中立刻浮现的，就是风车、木鞋、郁金香。那大片大片色彩斑斓的郁金香总是令人心醉神迷，清风过处，摇曳的不仅仅是花朵，还有心。只是春日已过，郁金香的花期也随春日赴流水。虽然夏天到荷兰来，没有郁金香的绚烂，可是还有木鞋呢，还有风车呢，甚至还有世界上最璀璨的钻石和最好吃的奶酪呢。所以，来荷兰，总不会失望。 走下大巴车，立刻就置身于如江南春天飘飞的细雨中。虽然绿草如茵，鲜花怒放，水鸟在牧场里起起落落，但丝丝缕缕的凉，让人马上要躲到屋里去。屋里正在制作木鞋。新鲜的木头放在机器上，也不过三分钟左右，一只木鞋的形状就出来了，仿佛鞋的楦头。做鞋的师傅三下五除二，操作机器把楦头的内部掏空，再用刀把鞋前后多余的木头削掉，一只木鞋就做好了。对着木鞋使劲吹一口气，木鞋会滴出水来。的确是非常新鲜的湿木头。等木鞋自然风干，就可以穿着它走街串巷了，哪怕外面风雨交加，路面泥泞湿滑。木鞋主要就是为了泥泞湿滑的路面准备的。 平均海拔低于海平面的荷兰，最初简直就是一个泽国。为了在这样的地方行走，防水的木鞋就应时而生了。 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人们的爱美之心都不缺席，所以，木鞋除了有多种式样，还有各种花纹来做装饰。有些花纹华丽繁复，就如巴洛克风格的建筑，细微之处透着精美；有的图案甚至画的是宗教故事，处处流露出当年鞋主人的身份和时尚；还有的，装饰简单，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的房屋建设，从不哗众取宠，而是直达事物本质，彰显它的实际功能。 虽然现在很少有人穿木鞋了，尤其是外来的客人，但是站着巨大的木鞋上体验一下，还是有着极大诱惑的。 巨大的风车都来到了这个村子，几乎成为文物了。现在有更好的动力方式了，劳苦功高的风车就可以安心退休过过清闲的日子了。湖边的小房子旁边，风车不紧不慢地转着，回忆着自己为排水磨面做动力的日子。只是所有的辉煌都会成为过去。但是，那又有什么呢？就像鲜花，只要在属于自己的季节尽情怒放过了，就是圆满。风车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但由于它的贡献，永远是荷兰的标志。 走进奶酪小店，第一次发现奶酪有如此多的品种，也有如此多的口味。兴致勃勃地每样品尝一点儿，发现自己真的不是奶酪的拥趸者。与虽甜度很大但无比好吃的蜂蜜夹心的饼干相比，还是饼干更深得我心。每一口下去，似乎每一个味蕾都在跳舞，让我忍不住微笑。 很多人去欣赏荷兰的钻石去了。荷兰的钻石切割技术世界无敌，别人能切出25个面已经很了不起，荷兰人却能轻轻松松切出52个面，所以最璀璨的钻石在荷兰。但是从不喜欢各种首饰的我，更喜欢走在天光之下。 雨渐渐停了，但是云还在天上徘徊。高纬度的夏季天空，即使云厚厚的，也依然高远，让人的每一口呼吸都是通透的。深吸一口新雨过后的空气，有着说不尽的清凉。湖面浅灰，似乎还弥漫着雾气，远方红砖的房屋朦胧着，像藏在轻纱后面；草地却愈加青翠，一群群的羊不紧不慢地埋头吃草，抬头看天，川流不息的人好像它的同类，见得多了，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就算不是完全的同类也会因为多见少怪。就比如我，刚到欧洲，满眼看到的都是白人黑人，都是与自己的各种不同，偶尔一见东亚面孔，便觉无比亲切。但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不去关注其他人种和自己的不同了。 一点儿小雨不会影响鸟儿们的户外活动，它们在天空斜飞着，张开长长的翅膀，然后滑翔着落到牧场里，低头寻找着什么，又仿佛突然想起什么，翅膀一扇，又飞了起来。 水道密布，一座拱形小桥是桥，一块木板横在水面上也是桥。三步两步，一转两转，花径草头，都会和小桥迎头相遇。这些水，这些桥，还有这烟雨迷蒙的天，这凉爽的气候，都会给你一种错觉，仿佛此刻就置身于江南的春天。 阿姆斯特丹的郊外，不是江南，恰似江南。 我从江南走过，邂逅一场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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