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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系列三 .雪，无声（外一篇） 文/小堇 盼了整个冬天的雪，只在地上存留了一天，便无声无息消失了踪影。 因为还有几天才到立春，所以这依然是可以算做冬雪的。是大寒之后才飘落下来的2014年的第一场雪。昨天下午三点半开始，一直持续到半夜的这场雪，兴奋了多少大人孩子的心。今早还未起床，便看到微信中一片狂喊，狂喊着早点起来一起去踏雪去赏雪去拍雪景啊。只可惜，除了草坪和人迹罕至的小路上还有些许的白，其他的雪早就化成了道路上的一汪水。 今年的冬天尤其干燥，是平静的干燥。以往三天两头呼啸的西北风今年极少听到，一入夜就开始弥漫，到了早晨就看不见对面来人的浓雾今年也没有见到，只有霾，几乎天天将天空弄得灰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太阳总还是会出来的，可穿越千霾万霾，到了地面，早就由热情似火的火辣姑娘变成老态龙钟的黄脸婆。人们天天穿行在四面霾伏中，用自己功能强大的肺过滤着空气。 这个时候，多么需要一场雪啊！雪是可以将天空洗净的啊！而且，北国的冬天，少了雪，就像脸上少了眼睛，头上少了头发，饭菜里少了盐，生命里少了笑容。就像春天少了花朵，夏天少了绿荫，秋天少了潋滟柔波。这样的冬天，呆板而不活泼，枯燥缺乏灵性。每到霾气腾腾的云笼罩天空，总会抬起头对着天空默念：来一场雪吧！ 来一场雪吧！昨天下午，天阴了，风轻轻地起了。看天气预报说，下午五点会迎来雪花飘飘。于是盼望着，盼望着，盼望着五点的到来。 雪是善解人意的精灵。它知道大家对它早已望眼欲穿，所以，3：40，小堇同学刚走出周六加班的课堂，就有学生兴奋地对她说：老师，真的下了！ 真的下了？雪吗？ 是的，老师，有雨，也有雪花！ 是小小的，薄薄的，轻轻柔柔的湿润雪花啊！它们在风中斜斜地飞舞着，快乐得有些放肆。大约，这些雪花，已被冬天禁锢得太久了吧！ 下午刚到教室，就对学生说，今天我们大约会迎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是吗？太好了！ 你听谁说的？ 天气预报啊！ 还有比天气预报更不靠谱的吗？ 可是今天的天气预报不是一般的靠谱啊！雪，已经无声无息地飘下来了！ 雪落无声！急不可待地冲进雪中。这雪，真真是属于我的啊！ 大街上，已经有伞撑起来了。人躲在伞下，缩着脖子急急地走。小堇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东张西望，让雪花在自己周围旋转着飘落。雪花儿跌撞在脸上，脸噼里啪啦跳跃着疼。大朵大朵的雪花，你飞得轻盈无比，却又力道十足。仰起脸，来吧！你喜欢在我的脸上撞得粉身碎骨，顷刻为水的感觉吗？我喜欢你带来的小小刺痛和久违的清凉感觉。 在半空飞舞的狂乱而任性，一落地就化成了水。这个少有的暖冬，让这些雪花如烟花一样绽放与凋谢。 穿过半个城市的雪花回到家里，衣服几乎湿透。来不及脱下，就大声欢叫着小薇，说下雪啦你知道吗？小薇淡定地看看窗外，将目光移回到面前的书本上，说，知道啊，你不会拉着我去堆雪人打雪仗吧？ 我倒是真的很想，可是雪落地就化了。 只要来过，不留痕迹。 有雪水啊。 落地成水，若非亲眼看见雪下，谁知道地上的水来自雪？ 只要来过就够了吗？ 只要来过就够了吧。 弟弟打电话来，说下雪了，带着老爹一起去吃火锅吧！ 去火锅店的路上，大片大片的雪花仿佛空中被扯乱的棉絮，在车灯前，路灯下，失重一般，纷纷而下。很快，汽车顶上有了薄薄一层积雪。从火锅店出来，雪更大了，路边绿化带里的冬青戴上白帽子了。 如果下整个晚上，明天是不是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了呢？ 如果明天起来发现大雪封门，是不是可以躺在床上睡个美美的懒觉，过一个爽爽的周日，不用去继续加班了呢？ 雪花儿无声地飘在梦里，梦里一片银白的清凉。 第二天起来，发现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若非草坪上的那一层薄薄的白，只凭湿漉漉的地面，谁知道，雪曾经来过呢？ 会不会，还有一场铺天盖地的雪，正无声地行进在来的路上？ 文/小堇 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夜里小堇的梦里就飘舞起漫天清凉的雪花，并且还无比兴奋地对小薇炫耀，说：明天可能要下雪了！要是真的下雪，我就拍照片给你看！所以今天早晨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看看，雪究竟下成了什么模样。 可是，窗外灰蒙蒙的，依旧只有看起来有些颓败的楼房，依旧是干燥得几乎要飞起尘土的路面，依旧是在凛冽的风中瑟瑟着寒冷的光秃秃的树。还是往日的情景，雪花只是在小堇的心头酝酿罢了，酝酿了将近一个冬季了。 一个没有雪花的冬天，该是多么寂寞的冬天啊！雪花是冬天的色彩，是冬天的精灵，是冬天之所以是冬天的证据。也是当小堇每次回忆时，穿过时光斜织的彩色丝线，能够触摸到的冬天的心跳。 天一直阴着，以至帅帅中午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屋里的灯。 午饭后，是照例的午睡。阴沉的天，温暖干燥的房间，扭头看到身边熟悉的人，听到熟悉的呼吸，于是，这个午觉就沉醉于梦乡，久久无法醒来。不过梦醒来，看向窗外的第一眼，居然就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雪花。 它来了！在小堇沉睡的时候，悄悄地来了！是不是在昨夜小堇的梦里，它已经无声无息地走在了路上，保持着常有的低调风格？ 错过了对你的迎接，却不能错过对你的欣赏。于是，小堇就站在窗前，凝神看着雪花一片一片又一片地缓缓地飘落下来。 是小朵小朵湿润的雪花。在轻轻的微风里，懒洋洋地旋转着，不用想着目标，也不用考虑方向，就在风的带动下，跟着感觉，悠然地落下。一朵雪花是一个小小的自由落体，无数雪花蜂拥而来，在一起懒洋洋地，一眼望去，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缓缓地，缓缓地，带着令人心醉的悠然，一起一节一节地坠落。 坠落到地上，开始落地即化了，变成了水泥地上的一个淡淡的湿痕，变成了一片湿润的路，然后就变成了微微的白，薄薄的白，厚厚的白。 屋顶上，树梢上，枯草上，路面上，河里的冰上，都一点点地白起来。 天渐渐地黑了，地渐渐地白了。路灯次第地亮了，雪花在灯光里变成了狂舞，舞成灯下一小片一小片耀眼的白。 数着雪花直到天黑。 时光也就像这雪花，一点一点地落在了岁月的后头。而目前的小堇，就在时光里悠闲地流转，享受着慢下来的美，就像雪花懒懒地飘散。 一直都追着时间跑，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做最多的事，因为人生百年，也不过就三万多天。但是，事情是永远也做不完的，不是所有的忙碌都是在珍惜时间。如果有些忙碌是无意义的，甚至是有害的，那就是在损害生命了。 一路狂奔，或许会有风在耳边呼啸着助威，但是却没有机会好好看一看沿途的美景，所以，就算比别人跑了更多的路，就算到达了目的地，那又怎么样呢？ 人生是一场旅行，目的地是终点，对每一个人来说，风景都是一样的。而沿途的风光，却不是每一个人都用心感受过了，用各个感官享受过了。所以，一次成功的旅行，在于在这个过程中，你真实地感受到了什么。生命会在感受中日渐丰满。 就如这雪花，既然终点都是大地，那就不妨在在飘落的过程中，尽情地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一次最完美最华丽的飞行，就算有时候可能要追随风的方向，那也要在风来的时候，演绎出自己的美。
 作者简介：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高级语文老师，现任教于聊城市外国语学校。聊城市作协会员，发表有多篇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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