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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蜜糖,我之毒药

 三只荆棘鸟 2020-10-21

你之蜜糖,我之毒药





                   这是第621篇文章

                   文/小堇   图/小堇


                         1

闲来无事和荷聊天,天马行空如猪八戒踩着西瓜皮,哧溜哪儿是哪儿。
我说,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喝啤酒吗?胀肚子。
我应该也是,一喝啤酒就不舒服。
我爸一吃苹果胃里就不舒服,蛇果除外。
我是吃橘子不行,多好的橘子也不行。她说。
那天看到你吃榴莲,隔着手机屏幕我都流口水。榴莲是我的最爱。
我一吃榴莲就觉得生活真幸福呀!大自然真神奇,能生长出这么奇妙的水果。她的语气里感慨满满。
同一种东西,却不适合所有人。就像我们爱榴莲几乎成痴,我家帅哥却是对它零容忍,每次我吃榴莲对他来说都是一场灾难。我忍不住笑。
不然我妹妹怎么会说,一种食物,对你是蜜糖,对别人可能是毒药。她妹妹是营养专家。
所以,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这适合和别人无关。

                   2 

                   

食物如此,其实,任何事物不是如此呢?
一次和朋友一家聚会,刚刚坐定,女主人就问,孩子找对象了吗?话音未落,她女儿就一记眼刀过去,说,见人就问这个问题,就不能说点别的?人家找不找对象关你什么事儿?
女主人讪讪一笑,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然规律,到结婚到年龄了,可不就得抓紧找对象嘛,不然,错过最好的年龄,就不好找了。
那女儿愤愤然,也就你这么想!
谁不这样想!也就你不这样想!当妈的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了。
其实,都这样想,就一定是对的吗?或者说,对每一个个体来说,就一定是适合的吗?
如果不适合,那为什么还要一头扎进去呢?特别是有的人,有很多很多人,深陷婚姻的泥潭,除了消耗生命,没有得到一点儿提升,甚至被伤得遍体鳞伤,却还要不屈不挠地高唱婚姻的赞歌,拉别人进入这围城,真是其心可诛。
适合你的未必是适合别人的,就好像对榴莲深恶痛绝的人无法理解视榴莲为天下至味的人。
人有同理心,也可以共情,但你毕竟只是你自己,且做不到完全理解对方的感受。
一个人的任何选择,都无需别人来指手画脚。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就像奉行不婚主义的最年轻最牛的科学家颜宁说,她不欠任何人一个解释。
不要把自己的选择强加给别人,也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去评价别人。

                             3

女儿学了法律,现在选择了公益工作,而这工作,和所学专业几乎没有关系。
我觉得有些可惜,特别是有朋友说,你应该给孩子做一个职业规划,考公务员,当检察官或法官,做个律师也不错。
可是她喜欢做公益,一直喜欢。
那也不能由着孩子的性子来,小孩子懂什么!
其实我很明白,我懂什么!除了我了解的关于我的语文教学的一点东西,其他的,我几乎什么都不懂!我的所谓的人生经验,在日益发展的社会面前,几乎就是零。我不能以我想当然的所谓经验去指导她。随着她的长大,我发现我能给予她的东西越来越少。我的那些经验,对她来说可能就是桎梏。我还在山脚踟蹰,她已经登上山顶,开始眺望更开阔广大的世界了。
一只鸟具备了飞翔的本领后,总要飞向更广阔的天空。飞行中,也许会遇到阴云密布,也许会遇到狂风暴雨,但这不是剪断它的翅膀,把它留在你的羽翼下的理由。爱它,就祝福它,祈祷它能穿风越雨,练就一双更加强壮的翅膀,抵达自己想抵达的任何地方。
她爸爸说,人生很短,让她做她喜欢做的事儿。
只要她喜欢,就好。
哪一天感到累了,不想飞了,就回家。
家一直都在。
爱,是放手,是尊重。

                4

         

我喜欢出去走走,看看风景。一年四季的每一天,都有其特别之处。季节和季节不同,晴天和晴天不同,雨天与雨天也不同。就是一棵草,一片叶,一朵花,一个果,每天也都是不一样的。我在这不同里,体会到自然的神奇。而我也一直觉得,虽然花草树木山川虫鱼不语,但是它们需要我和它们的一个遇见,而两两相望的瞬间,就是宇宙存在的价值之一。我也在这遇见里,感觉到活着的欣喜。
是的,活着多好呀!阳光,空气,泥土,风雨,雷电,霜雪,山川,河流,树木,田野,花鸟,虫鱼,走兽,云朵,光影,星空......这大自然的赐予,总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最幸福的人。而这幸福,和五官有关,和心灵有关。我喜欢白鹭翩翩飞翔时在我灵魂上引起的震颤,我喜欢雨落雪飞时我每一个细胞的沉静与欢欣,我喜欢看见一朵花开时那种热血涌流时的喜悦与惊诧。所以,我想出去,用双脚来丈量地球几亿年的时光。
可是帅哥喜欢宅在家里看电视,尤其是CCTV5,里面的体育赛事几乎没有他不喜欢的。虽然明明说好了,晚饭后一起出去散步,周末一起出去寻芳,可是最后常常是,你自己去吧。
你确定你不去?
确定!
可是......
不记得阿薇说你什么了?她说,妈妈,虽然你很喜欢吃韭菜,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吃,所以,你没必要试图说服我,向我大谈特谈韭菜有多美味,有多营养。我就是不喜欢。
好吧。好吧。我自己去。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就算夫妻,就算儿女,也从来不会是一个人。尊重别人的选择,而不是试图去改变。

                  5

              


荷说,我现在又拿起了课本,走上了讲台,又可以读书备课写教案改作业,你知道我每天都有多幸福吗?我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别说五十五岁退休,就是八十岁,我还可以上讲台!
竟然觉得天天埋头备课改作业是一种幸福,是因为她曾经不幸福过,而这不幸福,来自她另外的工作。先是学校中最忙最累压力最大的年级主任,后是呕心沥血筹建了幼儿园,以园为家饱受赞誉却一不小心就被家长打市长热线投诉的幼儿园园长,天天琐事一大堆,忙乱交加,让她觉得日子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她就是漩涡中间一片稍不注意就被挟裹下去的树叶。没有时间读书,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享受生活美好的馈赠,感觉整个人都糟糕透了。
我笑,说她天生就是教书的命。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享受你的快乐吧。
她说,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削尖脑袋要去当官。当官有什么好呀?
当官可以享有更多的资源。千万不要天真地以为当官是做人民的公仆,就连号称民主天天高喊人权说总统是为选民服务的美国,总统的竞选历来就是各种撕逼大战。特朗普都被确诊新冠肺炎了,治疗三天后就赶紧出来和选民见面,甚至这肺炎,也是他竞选的一个筹码。虽然他号称不拿工资,但是当总统为了什么?为了他和他身后的利益集团可以获取更多的利益。当然,也有人说当官是 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是享有一定的话语权,指挥调动相应的资源,去为大众谋福利。
做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选择实现之后,冷暖自知。
这个时代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我们有不止一个选择。若觉得先前的选择不符合自己的梦想,换一个就是了。换职位,换工作,换房换车,甚至换配偶。
我恭喜她现在的幸福生活,相约有空一起出去游山玩水,不浪不活。她说,像我们这样,有房有车,有吃有穿,有喜欢的工作,有健康的身体,还能忙里偷闲,日子咋就那么好呢?
是做梦就能笑醒的日子吧,这样清贫的北京十八环的聊城中学的一个普通老师的追求,是会被以买奢侈品为品位的人笑掉大牙的。我们彼此都不懂对方的追求,但只要能触摸到自己的幸福就好。
其实,一个人生存需要的物质很少,颐养精神却需要很多。知足常乐。
我们从不是活给别人看的,自己觉得好,才是真的好。
还有,没事儿了一起去吃榴莲?

作者简介: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语文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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