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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的罪名,嘉庆的心病

 循迹晓讲 2020-10-21

嘉庆四年(1799),乾隆帝驾崩,嘉庆帝爱新觉罗·颙琰开始亲政。

嘉庆帝甫一亲政,便诛杀乾隆朝的权臣和珅,罢黜、囚禁和珅亲信死党。

同时,嘉庆帝打出咸与维新的旗号,诏求直言,广开言路,祛邪扶正,褒奖起复乾隆朝以言获罪的官员;也要求地方官员对民隐民情“纤悉无隐”,据实陈报,力戒欺隐、粉饰、怠惰之风。但综合考察,其对内政的有限整顿,未能从根本上扭转清朝政局的颓败。

追根溯源,这从和珅的罪名的拟定就可以看出端倪。

嘉庆帝影视形象

嘉庆在乾隆帝驾崩的第二天,就颁布了一个长长的谕旨,指斥上下玩忽职守,导致征讨白莲教失利。

这个操作,事实上就已经准备将追剿白莲教不利的罪过栽到和珅头上。

在逻辑上,既然和珅专擅朝政,这种种失误和弊端的责任就必定要和珅来承担,这时,敏锐的臣工已经懂了。

除内贼以肃朝宀也。大学士公和珅受大行太上皇知遇之恩,位居台辅,爵列上公,不思鞠躬尽瘁,惟知纳贿营私,图一己之苞苴,忘国家之大计,金钱充于私室,铺面遍于畿辅,其家人刘秃子本负贩小人,倚仗和珅之势,广招货贿,累万盈千。大臣不法则小臣不廉,贪酷之吏习以成风,穷迫之民激而生变,犹不引身避位,上疏自责,鬻货揽权,恣睢益甚,军营积弊,隐其事而不言,军报已来迟之久而不奏,故封疆大吏躬为欺罔而不惧者,恃有和珅之党援也;督兵将领侵冒国帑而不悛者,恃有和珅之为掩饰也;以至军情壅蔽,贼势侵淫,上累大行太上皇宵旰焦劳,精神渐减,而和珅恬不为意。臣窃以意和珅之罪不减于教匪,内贼不除,外贼不可得而灭也。臣闻帝尧之世,亦有共驩,及至虞舜在位,咸就诛殛。由此言之,大行太上皇帝在天之灵固有待于皇上之睿断也。

这是时任吏部给事中的王念孙上了这个奏折,和珅的罪名和教匪等同,而按照所谓内贼不除,外贼不可得而灭也的高大上逻辑。

和珅已经断无生理,而帝尧之世,亦有共驩,及至虞舜在位,咸就诛殛的政治理论水平之高,令人叫绝,轻轻一句借助儒家经典的圣王往事,解脱了嘉庆帝在太上皇尸骨未寒之时就诛杀其亲信的道义困境。

王念孙引经据典,大得嘉庆帝欢心

此后,和珅的罪名就基本定调了。

和珅固然不是善类,但其本质是通过逢迎乾隆帝把持朝政,贪赃受贿,在具体事功上并非毫无作为,也并不是嘉庆帝定调的大奸大恶。

《清史稿》记载:

劾诸劾和珅者比於操、莽。直隶布政使吴熊光旧直军机,上因其入觐,问曰:“人言和珅有异志,有诸?”熊光曰:“凡怀不轨者,必收人心,和珅则满、汉几无归附者,即使中怀不轨,谁肯从之?”上曰:“然则治之得无太急?熊光曰:“不速治其罪,无识之徒观望夤缘,别滋事端。发之速,是义之尽;收之速,是仁之至。”上既诛和珅,宣谕廷臣:“凡为和珅荐举及奔走其门者,悉不深究,勉其悛改,咸与自新。”有言和珅家产尚有隐匿者,亦斥不问。

可见嘉庆帝本人不得不以严重的罪名处置和珅,但对如此严酷迅速地处置的正当性和合理性,其实也非常心虚,自知难以服人。

即使在和珅被处置多年后,国史馆进呈《和珅列传》时, 和珅的罪名仍然说不清道不明,而这也正是爱新觉罗·颙琰心中始终感到不能自安,不能服人的一块心病。

而嘉庆帝本人在历史中的形象用下面两部港台电视剧可以略做比拟。

嘉庆以为自己是这样的

其实他是这样的

除了嘉庆与和珅这一段故事之外,大清帝国值得发掘的故事简直不要太多。大清作为封建时期最后一个朝代:

它的人口突破4亿,超过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一;

它囊括50多个民族,政权空前统一;

它的国土达到1300多万平方公里,国力远胜强汉盛唐;

它是小说家选材的最爱,是制片人关注的焦点,更是历史学家研究的重心。

我们又应该如何看待这段历史呢?

女真人究竟是如何入主中原的?大清是如何从昌盛走向败落的?爱新觉罗家族有着怎样的故事?层出不穷的满汉权臣谁更厉害一些?紫禁城里的女人们到底是什么样子?今天中国的版图又是怎样一步一步奠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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