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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复签本

 山东阿滢 2020-10-21

秋缘斋的藏书中有一千多种签名本其中大都是作者签赠给我的也有一部分是从旧书市场上淘来的。在济南中山公园旧书市场,我淘到一册张海迪的签名本。海迪的签名是一种金色的字体,旧书摊老板一定会认为是印刷上去的。但我知道这是海迪的签名,她送我好几本书都是这样签名,她是用一种陶瓷艺人画盘子的笔签名,所以字体是金色的。如果旧书摊老板知道是签名本,一定会漫天要价的。

前些年,我经常这样捡漏儿。有次,在济南中山公园淘到了一册济南自牧兄的《人生品录——百味斋日记》,是自牧签名送给朋友的。后来,自牧来新泰,我拿出那本书说:“本来是你的签名本,现在流转到我这儿了,你再题几句话吧。”自牧接过该书,翻阅了一下,题道:“阿滢兄再存之。是书曾在××兄家小住,后流落于历下中山公园旧书市,被阿滢兄淘得,丙戌仲秋应约来新泰游览,阿滢兄出示之,淡庐自牧谨记数言以为跋。自牧丙戌仲秋。”

苏州王稼句兄是有名的江南才子,著作颇丰,他的早期著作已难寻觅。苏州一位书友知道我与稼句兄相熟,给我寄来了在旧书市场淘到的稼句兄《谈书小笺》签名本。后来,与稼句兄见面时,我说:“稼句兄,这是你的签名本,是一个朋友从旧书摊上淘来送给我的。也不怕你伤心了,请你再签一次吧。”稼句兄苦笑了一下,在书名左侧签道:“阿滢得此册,系当年送人,世事无常,书亦如此。王稼句谨识”。

为此,我还写了一篇题为《复签本的魅力》的文发表在《新京报副刊,没想到这种尴尬很快轮到我的上。

二〇一九年十月,我到哈尔滨参加全国读书年会,见到了浙江衢州的季米兄。季米原名李剑明,资深读书种子,也是识多年、且重情重义的友。前几年我去浙江建德市,在许新宇兄的陪同下,游览千岛湖新叶古村,季米兄得知我在建德下班后,驱车一百多公里,从衢州赶到建德与我见面。陪我吃过晚饭后,又连夜赶回衢州,令我大为感动。季米兄拿出一《秋缘斋书事四编》说,他从浙江乐清市桃源书院淘,让我再给他签名。我看了一下,是我签赠给北京某出版社一位年轻编辑的。乐清市的桃园书院在读书界知名度颇高,有次到温州开会,会议组织方带领我们去雁荡山游览,顺便去桃源书院淘书,在那儿还结识了乐清史学家许宗斌先生。我送给北京编辑的书如何流落到浙江乐清不得而知。季米兄千里迢迢,把书带到哈尔滨,这么看重被人遗弃的拙著,让我感到温暖。我给季米兄签道:“旧书流落旧书摊,总能遇到有缘人。感谢剑明(季米)兄厚爱!”

有的人阅读习惯和阅读兴趣会随着年龄或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原来喜欢的书,或许不再感兴趣。旧书流落到旧书摊是正常的,也是好事,总会被喜欢这种书的读者带回家中。如果是签名本,那更会给爱书人带来一种意外之喜。

我在旧书摊上买过一些被撕掉扉页的书,估计是受赠人对处理朋友赠书心存愧疚,便把签名撕掉处理。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对书是一种伤害,对爱书的人也是不尊重的。我读书从来舍不得折页,读到哪儿,就用书签计数,如果手头没有书签,就随手夹张废纸。

处理旧书时保留作者原有的签字,说不定会产生一段佳话。

书也是有生命的,只是束之高阁,藏而不读,书的生命就会慢慢地消亡。而在人们的手中流转起来,它的生命才是鲜活的。

 二〇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于琅嬛书院

2005年,阿滢与石灵在济南中山公园淘书(王士柱 摄)

2007年,阿滢在济南中山公园淘书(石灵  摄)

2010年,阿滢在江苏常熟旧书店淘书(荣方超  摄)

2011年,阿滢与萧金鉴先生在浙江乐清市桃源书店淘书(冯传友  摄)

2012年,阿滢在天津古文化街淘书(由国庆  摄)

2013年,阿滢与谷雨在上海文庙淘书(吕浩  摄)

2019年,阿滢在厦门小渔岛书店访书(崔美菊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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