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文/邹蓝 砖瓦窑 无锡清名桥古运河段,原先只开发了河道的西半边南长街。几年下来旺了起来。路过跨塘桥时发现河东岸的南下塘也就开始动了。于是我就好奇地过去,专门走了东半边到清名桥伯渎港桥一个来回。 话说,杨卫泽在无锡的时候,气势如虹,见啥拆啥,大忽悠工程一个一个,贴钱拉企业来投资等等,所谓腾笼换鸟,结果原来的鸟赶走,新鸟没来多少。财政几乎掏空。他的顶戴染红了,无锡财政估计也见红了:赤字。没了钱,当然就拆不动了。清名桥段古运河的东边一段,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有拆迁了的,夹杂着还没有拆迁或者不想迁走的。 以前不愿意搬迁,那好办。折腾到所谓的钉子户日夜不得安宁。如果抗干扰骚扰能力强,那么就查档案。户主及家人以前有前科的,毫不客气就收拾。没有前科的,但是近亲有吃无锡财政饭的,不管什么职位,停职回家。工资倒不停,但是复职回岗的前提是,做好亲属的搬迁工作。啥时弄好,啥时回来。不然,就等着吧。 现在看来,游客夹杂本地居民,估计直接面对商业街的居民生活很受打扰。门一开,总有好奇的眼睛看进去。那滋味大概很不好受。小巷子里进去才是居民生活的空间,或许这样比较好。 这不多说。一路向南走到清名桥,照例上桥走一圈。看到下面三叉河道的对面,也就是伯渎港那边有人端着相机瞄来瞄去。有门,原来还可以过河。于是赶紧下桥走几十步。伯渎桥横跨伯渎港这条河。过去就是一个开阔的视野看清名桥。 忙乎一阵再环顾四周,发现背后停车场边上是一座弃用几十年的旧窑,上面林木森森证明了弃用时间之长。再走前一些,原来就是无锡窑群遗址博物馆,于是买票10元进去转了一圈。 看到窑,我想起来了,1970年之后,我在无锡再没有见到过窑。1965年我的小学身后就是一个大跃进时候的窑,我还上去过。1965年之后就不见了,因为小学扩建拆了。1970年年末,无锡一中也要备战深挖洞。地道需要砖来砌顶和壁的。我们学生先是集体做砖坯。砖坯总要烧制才能成砖。于是学校又在宿舍楼北面的左后方围墙内菜地搞了两口窑。我给拨到烧窑组去,不用再打砖坯那样的单调无聊吃苦事。不过烧砖窑也有别样辛苦。一窑砖需要烧好些天,窑工要日夜轮流。我们当然也如此。那年岁末严寒,烧窑的好处是不冷,代价是晚上上班,再瞌睡也不能睡。额外的好处是弄几个山芋,也就是地瓜红薯,放在热炉灰里烤着,香喷喷热烘烘吃着,很开心。 至于拿什么燃料烧砖,我记得有树枝,应该还有媒的,但是我记不清了。一个中学生哪里会记得这么些事情的细节。不过这事本身我倒是一直记得。 砖窑博物馆大厅里陈列的第一件东西,就是金砖。当然不是财富象征的金装,而是铺在故宫里地面上,敲击起来发出金属脆声的优质地砖。跟工作人员说起来,她说,金砖确实不是无锡产的。因为无锡的窑都是民窑,只烧制民舍用的砖瓦等,而金砖是官窑才有权制作的。那金砖确实从苏州购来陈列的。 无锡明清以来经济发达,民间建筑需要砖瓦很多。窑群于是在伯渎港与大运河交汇的地方应运而生,向东可以循相传泰伯与人一同挖掘的伯渎港运河到达梅村等无锡东区,而循东南西北向的运河则可以到达无锡各地,进而销售到外地。 看到装饰用的画像砖,只有花鸟等图案。我想到汉代墓葬在南阳和徐州一带出土的画像砖。艺术味道很浓。想来,那时北方黄河流域是中华文明中心地带。到明清时代,江南比重大大提高,但是墓葬等用画像砖的做法也不时兴了,园林艺术用画像砖也不多。 估计因为时光荏苒,无锡的砖瓦窑群没能赶上砖刻艺术的鼎盛时代而留下能传世的画像砖,只是默默无闻地起本来的作用,为人挡风遮雨。这倒与无锡明清以来的工商经济作用很一致。 题图,大运河无锡段 2015年10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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