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症及日理一机 邹蓝/文,图 我有个小小的强迫症。据说有的人强迫症严重,出门锁了门,会不放心,一遍一遍返回去查实门是否真锁了,或者家里的电灯和电器,还有煤气炉等的开关是否都关了。 我的情况远不是如此严重。我的强迫症只在踏上楼道或出入口的台阶之类的时候开始,无论是下台阶,还是上台阶。如果没有同行者一路聊天,基本上会默数走了多少个台阶。只有故意开始不数,知道后头数的数字不准,才会停止。 居民楼的台阶,每层一般一段直统统上去,或者两段台阶中间转折。我只要上下过一次,一般都会记得每层之间会有多少个台阶。这毛病估计是住在帝都西坝河中里一栋塔楼20层时候落下的。1988年底刚住进去的时候,电梯不稳定。有一天电梯坏了,可是偏偏那天还事不少,我上下了四五个来回。22层的楼上的第20层。 每层台阶多少是固定的,停了电的安全通道的台阶上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靠数来确定这层的台阶是否走完。谁都明白,踏空台阶或误以为已经走完台阶而正常抬脚前行,可能会导致扭脚或绊倒的结果。往下走,往上走不靠数来确定,那可能就有麻烦。 那天很惨,一上去就忍不住计数。下来时也忍不住数。知道走了多少台阶,是否快到了楼层,或者到一楼了。想来想去,这个强迫症大约是那时植根的。1988年12月左右。西坝河中里4号,东三环与北三环连接部,西坝河桥边,三环内的第二栋塔楼。 现在越是年轻人,越是日理万机那般的忙碌。他们在工作场所如何忙碌可能各不相同,但是在高薪的互联网公司,996啦什么的大家都知道。不过只要酬劳到位,好多人也只不过是吐槽几句,拿到钱的时候还是开心的。但是要让他们主动选择是996+高薪,还是955+平均薪酬(朝九晚五,每周五天),估计还是会有相当一部分人选择996的。毕竟生活压力山大,很少有人是王二达的命。 但是在道路上,在公共场合看到不少学生,年轻人等,两手端一个智能手机,双眼盯着其屏幕,如同战火正酣时的战士及前线的参谋那样,一刻不停地盯着。这是他们无怨无悔自觉自愿的。 智能手机发展到现在,可以算是一个超级玩具。根据它们的各种功能进入人类生活的大致先后,有如下东西集成到这个智能手机里:手电筒,钱包,手表/闹钟,收音机,计算器,照相机,电话机,寻呼机,对讲机(walkie talkie)电脑,游戏机,CD机,U盘与移动硬盘,扫描仪,传真机,mp3或ipod,VCD/DVD,GPS/北斗;如果细究起来,还有计步器,以至于血压和心率计等等。如果硬件或者app下载更多,那么集成进去的早先玩意儿更多。以前需要日理万机,现在变成日理一机。 假定这些玩意儿都是同一时间都有的,没有整合在一机的时候,要用所有这些东西,就得一一购置在家。手电钱包闹钟等便宜物品不算,其余功能就算初上市的价格平均2000,合起来也得两三万。想想,电话初装费5000,单反相机也得三四千,扫描仪得三四千,传真机也差不多。一台台式电脑上万。VCD/DVD也得几千。 中国少年青年玩手机如此,看到国外的新闻报道以及图片,欧美的青少年也差不多。这样我有点释然。否则,如果东北亚欧美的孩子年轻人都能摆脱智能手机八爪章鱼般的缠绕控制,而我中华孩子年轻人却摆脱不了,那么在未来的竞争中,我们就有可能面临着不容乐观的前景。 现在的情况是大家容易大家难。你能摆脱控制,前进时你比其他人面临的阻力小。 2019/12/10 文中配图,新疆,塔什库尔干,红其拉甫山口,1988年9月23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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