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现代散文网精选集136】郭映华《水果》

我在咸阳市一家国企工作，我家在相隔三百多里外的大荔的乡下。母亲有关节炎，冬日乡下没暖气，我便把母亲和父亲接到城里一起住。每年过了农历二月二以后，母亲便急着要回家，说地开了，活多了，便催着我把他俩送回去。父亲比母亲大三岁，但一切都听从母亲的，父亲个子中等，身骨清瘦，但很有精神，年轻时遇家庭变故，爷爷突然离世，奶奶偏瘫，姑姑年幼，不得己放弃了上了两年的大学回乡务农，后来一直在我们村管水利。父亲忙水利，一家大小的事母亲便操心地多，父亲便听母亲的。父亲不爱说话，每次都低声对我说四个字，听你妈的。于是我赶快买火车票，送他们回家。

母亲回家后，我每个礼拜都要打电话过去，有时忙碌忘记了，第二天，我母亲就会打过来，电话里也嘘寒问暖外，再就是我家种的水果，花生，江豆等的长势如何，再就问我是否老出差，在外要多注意身体，嘱咐妻多抓儿子的学习，我也问问她的身体如何，她都说很好，每次通话很长时间，每次的话我都能背下来，快聊完时，母亲便让父亲和我说话，父亲问侯几句儿子的学习，说他的身体很好，没几句就挂断了。

待水果成熟时，母亲便开始给我攒一些我爱吃的水果，有些家里没种的，便找邻里讨要，水果不能久放，母亲便藏在冰箱里，多的摆放在屋里的砖地上。隔几天，便让父亲挑一遍，把坏的挑出来，他们俩用小刀把坏了部分削掉，分了吃了。有时没有人去城里，攒的水果都烂掉了，母亲便在电话里抱怨我们不回家，水果好吃着哩，全烂了捎不来，我不忍心说城里什么水果都有。在母亲的打听下，总能碰到到城里来的人，母亲便把藏的水果包好放筐里，给我捎过来，冷藏果遇热便发软，经过几百里的颠簸后，到我家使损坏很多，原本都是上品的水果放在茶几上一片狼籍，拳头大的紫梅林裂开了口，鲜红的桃子压处的红里发黑，没损的甜瓜表皮上也染成了紫红色。母亲晚上便会打电话，问水果收到没有，烂了没有，我都让妻说好着哩。每遇如此，妻放下电话，便发牢骚，说千里迢迢送来烂水果，我也不和她唠叨，挑稍好一些的放冰箱，一个人挑着吃，每次吃时，我都想着母亲那瘦弱的身体和不大的热切的望着我的眼睛，我就吃着又甜又香。

我庆幸我有母亲，时刻牵挂着我的母亲，我也盼望着母亲捎来水果，捎来花生，江豆，有时还有干野菜。水果虽然损了，没有原来鲜了，但我还是喜欢吃，因为那上面有母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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