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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师吴功正

 江北大汉 2020-10-22

在“朋友圈”南通师专774)班中,忽然传来老师吴功正辞世的消息,无比唏嘘之际,昔日有关他的些许记忆一幕幕地浮现在我眼前。

跟我这班南通师专学习时的同学们相比,我认识吴功正老师要更早一些。这是因为他的太太是我中学时的英语老师。因为他们家的宿舍在学校后排,所以,每天上下班,吴功正老师都会从学校南北向的,道儿两边种植着梧桐树的大道上穿过——后来我才知道,吴老师当时在如皋师范任教,也是老师。而他给我印象最深的有两样东西:一是他的方框阔边眼镜,二是他挎在单间上的草绿色的挎包——上面有“为人民服务”的那种。

那个年代戴眼镜的人不多,戴方框阔边的更是十分罕见。因此,他这副眼镜明白无误地告诉周围的人,这是一个读书人,一个很有个性的读书人。当然,在后来进入南通师专成为他的学生,有幸聆听了他的教诲之后,对于后者我的印象变得更深。——他的个性不仅体现在衣着打扮上更重要的是在他的上课风格与事业追求上。

我是在1977年恢复高考制度之后,考上南通师专的。为我们授课的老师中,有三位老师在国内一定范围内小有名气,他们就是被人誉为南通师专中文科“三驾马车”的徐应佩、周溶泉、吴功正。而这三位老师最初研究的方向基本一致,都是古文鉴赏。但后来,吴功正老师的研究方向发生了重大转变,转向了美学与美学史。跟前两位老师有些不同的还有,徐应佩、周溶泉两位老师是合作伙伴,选择的是团队作战,很多研究成果都是一起获得的;但是,吴功正老师则习惯单兵作战。

这三位老师无疑都是好老师,但吴功正老师给我的印象要更深一些。之所以如此,不仅是因为我更早一些就认识他了,还因为他是地道的如皋人,跟我是老乡;也因为他很认真地看过我写的一篇短论。事情是这样的:1978年,刘心武的小说《班主任》引起了轰动,可对《班主任》中的大段大段的议论,我不以为然——太过抽象的语言,让小说的文学性大打折扣,而我欣赏的是如巴尔扎克那样,寓抽象与形象之中的议论。所以,我写了一篇题为《语言·形象·风格》的评论,对此提出了我的看法。这篇评论发表在校园黑板报上。那一天,我从黑板报前经过,恰好看到吴功正老师在看我的文章,一边看还一边微微点头。

如果我那时的个性开放一些,胆子更大一些,或许那便是我向吴老师请教学问、获得他指点与教诲的好机会,遗憾的是,那时候的我事实上十分内向且不善言辞。不过,我因此而获得了精神上的鼓舞则是毫无疑问的。也可以说,后来的我能够在写作方面,多多少少取得一些成绩,与我这段经历有关——我从中收获了自信。

从南通师专毕业之后,我成为了中学教师。对于昔日曾经给了我们有益的教诲的老师,我长时间予以了高度关注——更多的是从报纸电视电台上获得的信息。让我非常高兴乃至骄傲的是,吴功正老师的学问越做越大,不断推出新作,如《小说美学》、《古文鉴赏集成》、《六朝美学史》、《唐代美学史》等,并且几乎部部获奖;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还进入了第一批国家级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的行列,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

40年过去了,如今我们这班他当年的学生中的很多人还清晰地记得他在课堂上抑扬顿挫、充满激情、嗓音有些嘶哑的授课的镜头,尤其是他情到深处,龙飞凤舞地在黑板上写下的贺敬之《桂林山水歌》的片段:“云中的神啊,雾中的仙,神姿仙态桂林的山!!情一样深啊,梦一样美,如情似梦漓江的水! ”那一幕,永远生动地地定格在了我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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