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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是从前小孩子们嬉戏之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对于这句话的含义，他们是不是真的十分了解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在今天，能够信守诺言，把诺言进行到底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在男女感情问题上，尤其如此。举例说，我一个邻居，小夫妻原本看上去和和美美的，谁知道一个夏天就天翻地覆了：某一天，小伙子的身影忽然从家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男人。 我们说今天的年轻人的感情如玻璃器皿一样易碎，或许有些夸张；但十分易变则是毫无疑问的。这其中，有眼下的社会充满物质性的因素，也与今天的人们更加重视婚姻的质量，追求更加幸福的生活有关。然而，是不是也有对于个人看得太重，对于他人看得太轻有关呢？如果我们说得更加直接一些，那就是与太过自私有关，与轻诺寡信有关。 这让我想起我昔日的一位同事来了。他是我参加工作之初，一所乡村中学里的物理老师。那时候他大约二十六七岁，他妻子三十二三岁，两人的年龄相差有些大——是婚姻中通常人们最忌讳的老妻少夫。不仅如此，男的还是家中独子，家庭条件要更好一些，又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生。女的呢，不仅仅是年岁偏大，而且家庭条件也稍差，还又是民办教师。当然，我们不能不说的是，他们当初的结合是有特殊背景的，那就是他们都曾经是知青，是在农村知青中相识相恋的。而这，应该是他们之所以能够走到一起必不可少的条件。 另一方面，在很多人看来，我那男同事属于那种人很聪明，也很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那种类型的人。在那所农村中学，他来到之后不久，很自然地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朋友圈。而在这所学校工作三年之后，他便改行进了政府机关，先是做秘书后来担任单位部门领导——那也是他更适合的工作。而在他工作单位和岗位发生变化之后，有一点他没变：他长长的胡茬没变。为什么没变？不是他天生大胡子，或者是真的懒得剃胡须，而是他有意如此，以保持与妻子相貌上的同步——努力缩小他与大他八岁的妻子的差距。 如果换了一个人，我以为我这对同事30多年前不太可能牵手：虽然说知青年代，在同病相怜的困境中少男少女们建立起的感情，坚实度非比一般，但是，能够最终冲破家庭的阻力与世俗的非议，走到一起的还是少数。至于在围城中漫长的岁月里，一方的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职业生涯步步向上，另一方依然原地踏足，彼此的感情一如既往的，尽管有，是不是随之发生变化的更多一些？因此，真正能够践行“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一类誓言的，有几多？ 在今天的电视广告里，偶尔还能听到小孩子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这样传承了很多年的童言稚语。每当听到这样的童言稚语，又看到眼前频繁发生的离异之事，我就会想起我那位同事。而他们夫妻、家庭是不是幸福美满，我不敢说，我能说的是，一个人信守诺言、忠诚于配偶，一定是他能够拥有很多朋友的重要原因——这样的人，我们与之交道，放心、踏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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