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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眼

 江北大汉 2020-10-22
晋代“竹林七贤”中的山涛,因为后来采取了与司马氏合作的态度,走上了仕途,因此,被同时代的一些人看不起。而嵇康的《与山巨源绝交书》,更是像把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一样,让后世之人也不太那么看得起他。
然而,进入官场之后的山涛,还是有不少地方可圈可点的。比如说,他为官清廉,虽然位列三公,至少是“省部级”的高官,但他去世的时候家中却十分清贫,仅老旧宅第10间,以致一众子女容纳不下,最后是晋武帝司马炎为帮忙,他们家修建了宅第。不仅如此,山涛死后,也是司马炎下诏赐棺木朝服各一具、衣一套、钱五十万、布百匹,方才顺利地把他的丧事办了。
不过,更值得一提的,还是山涛两次担任吏部官职,几乎考察遍了朝廷内外百官,一个人才也没有漏掉;凡是他品评过的人物,都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有任用陆亮是皇帝的命令决定的,和山涛的意见不同,他为这事力争过,只是皇帝没有听从。此后不久,陆亮也因为受贿而被撤职了。(刘义庆《世说新语·政事》)
为什么山涛能够独具慧眼,识得英才?这恐怕与他的学识、眼光、智商有关,但也一定跟他作为名士,担心对他入仕存在一定看法的当年的同道,有可能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有关。而以赤胆忠心回报晋武帝司马炎,可能也是原因之一。当然,作为选官,一旦看走了眼,即被荐之人出了问题,他也具有连带责任,可能被兴师问罪,也应该是他在考察各级官员的时候格外小心,努力避免失误的重要原因。
与山涛选官从未出现差错相比,晋武帝就有些可怜了:陆亮是唯一没有获得山涛肯定而被皇帝直接任命的官员。可就这一个皇帝自作主张任用的官员,后来竟然还出事了。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晋武帝出此昏招的呢?在我看来,是他高高在山的皇帝的身份,让他与被任用之人之间存在巨大的距离,故而无法更多了解任用对象;又因为做皇帝的往往自我感觉特好,刚愎自用,别人还又不能与之扯开脸皮过于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看法,所以,错误用人难以避免。最后一点则是,因为陆亮是皇帝看中的、钦点的,所以,他本人或许有恃无恐。而如此这般,不出事恐怕更奇怪。
总之,做皇帝的大都喜欢自作聪明,他手下的人的肆意吹捧则又他们的自信心极度膨胀,根本听不进下面的人的意见。因此,看上去他们似乎目光如炬,英明伟大,其实他们一个个都是睁眼瞎,是糊涂虫。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也反衬了山涛们的睿智与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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