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1982年的金智英,2020年的家务事

 新用户2356fYUI 2020-10-23

1982年的金智英,2020年的家务事

文/蔡朝阳

这几天浙江的中小学基本上复课了。友圈出了一波“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的感慨,一个个做爹妈的,都笑逐颜开,高呼解放。看来,神兽长期在家,爹妈隐忍日久,都已憋出内伤。

尽管担心依旧,但总算轻松了的心情,确有几分真实。别的不说,就说疫情宅家期间,一日三餐,就成为了头等大事。现在,至少有一餐,已经有人管了。

其实我很想不通,人为什么每天必须吃三顿饭。而且,中国人的饭,每一顿都必须很隆重。想想,人生有限,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在做饭和吃饭上?当然,你要是认为吃饭和做饭都是很有意思的,那我没辙,只能服你。

当然,这个感慨,也是我成为父亲,必须自己做饭给孩子吃之后才有的。之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时候,是不会这么想的。

这娃一天要吃三顿饭,少一顿,就是生活水平下降的表现。关于每天吃饭的餐数,我家菜虫记性极好。寒假期间,大家早上睡懒觉,起来已是中午,那就早饭中饭合为一餐,一天吃个两顿就行了。但菜虫那里不行,到了夜半12点,他来质问,还有一顿饭呢?于是,没辙,再准备一顿夜宵。

正常上学时,学校解决一餐,真的太及时了,解决多少麻烦。现在呢,左右宅家,每顿都得爹妈自己做。假设准备早餐只需要半小时,那午餐跟晚餐呢,从买菜洗菜备菜做菜到吃完刷锅洗碗收拾灶台,各两三小时总要的吧。早上醒来,想想短短的一个白天竟然要用6-7个小时的时间去倒腾吃的,不由得心碎欲裂,连起床的勇气都没了。

我认识一个学者,也是位妈妈,曾经很内疚,觉得自己厨艺不好,也不怎么热爱厨房,总觉得在吃的上面,亏待了孩子。对于这一点,我是不认同的。因为做爹妈,不一定必须是食神大厨,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方式去爱孩子。有的人表现在美食上;有的人表现在衣饰上;有的人表现在精神指引上;有的人,只表现在心里,也是可以的。

我也不热爱厨房,虽然装修时厨房还是我定的色调。但是,尽管有厨房,我也可以不爱呀。相比于厨房,我更爱书房。我对书房的爱,较之于厨房,更加深沉和久远一点。然而,遗憾的是,尽管有很多书,我仍是免不了经常觉得很饿。就像现在,夜深了,饥肠辘辘,还在码字,心里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搞点吃的(最后还是煮了方便面)。

去年看了韩国片《1982年的金智英》,讲的是一个全职家庭主妇的故事。金智英作为一个家庭主妇,没能找到自我的价值,终而至于失语,也颇令人感慨。这个电影在韩国和中国都引起了激烈的讨论。但我今天不想谈这个电影里起码的女权,反正东亚国家的男权中心都很相似。我只是想聊聊,但凡居家过日子,这些个家务事,实在是很多的,会严重束缚我们。甚至,有多少年轻小夫妻,就因为家务事而反目。难道,就没有更好一点的解决办法吗?

办法当然是有的。其中之一是用机器来替代。其实,前工业化时代的家庭生活,哪有我们现在这么轻松。但我们不是古代的人,生活在当下,自然也以当下作为标准。

比如,洗衣机。洗衣机是一个伟大的发明,被誉为历史上100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它不仅是代表着现代工业革命的智慧成果,更使得千千万万的人从繁重的家务劳动中解脱出来。洗衣机居功至伟。我小时候,母亲那一代人,都是用棒槌敲打的。现在想来,我们的父母这一辈,生活还真是不容易。

我自己念大学时,条件差得很,没有投币洗衣机,只能自己学习洗衣服。后果是,经常会把浸在脸盆里的衣服忘在盥洗室,突然记起,已经发臭。一个穿着臭烘烘的衣服的大男孩,穿梭在校园里。这样想来,洗衣机真是太及时了。

近来我发现了另一种神器,叫做洗碗机。之前我只是听说而已,没有亲见。现在见到了,不由得也呼为神器。请原谅我的少见多怪。我没想到的是,洗碗机居然在19世纪也已经被发明出来了。洗碗机的发明者叫约瑟芬·科克伦,他非常喜欢瓷器,由此在家里办party,邀请社会名流。洗碗时,即便不断叮嘱佣人要小心,碗碟还是损坏不少。为了避免损坏瓷器,瑟芬科克伦用金属丝弯成框架,又把框架装在一个转轮上,然后整体装在热水箱里。摇动手柄,水箱里的水泵就会喷出热水,喷洒在转动的碗碟上,由此,第一台洗碗机就这样诞生了。

但我不知道扫地机器人究竟好不好用,上次罗永浩在抖音卖过,有点见猎心喜,但犹豫半天,还是没买。

作为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读书人,我对家务活,其实是很拒斥的,也很外行。用以前老人家的话说,就是扫把倒在地上都不会扶一下。倒不是君子远庖厨,只是贪玩,不想干活而已。直到成为父亲,才学习给孩子做饭,照顾孩子的一部分生活。现在写这个文章,未免有点气短心虚。

但我总是在想,至少可以做两件事。一件是,需要不断地把自己从家务活中解放出来,用宝贵的时间,去做更有意思的事情。另外一件,就是,你看,家务活始终在那里,与其抗拒,不如把居家生活,变得更有艺术,更好玩。这大概“宜家”这个品牌的文化诉求。可惜的是,我买过很多宜家的家具,安装还是不会,每次亲力亲为之时,都会饱受挫败感的折磨,最终装到崩溃。

1982年的金智英,大学本科毕业,本来在职场有很好的表现,但后来有了孩子,只能选择做全职太太。我在想,假使我们撇开韩国社会的男权话语不管,仅仅从技术上来讨论,如果金智英能够得到更好的家务指导,也许就能得到更多的空闲时间,也许就有可能重新出发去寻找自我的意义了吧。

这是白鱼文化要给疫情期间居家的爸爸妈妈们上架这么一门《懒人的家务课》的主要原因:解放双手,拥抱生活。

主讲是我的朋友陈小齐。这也是一位出生于1980年代的全职太太。她的学历比金智英更高,是法语的硕士,师出名门,但最终成了全职太太,两个男孩的妈妈,以及兼职的童书出版人。

据说,她的导师总是很关心她,也因为一个在本来法语上颇有天赋的研究生最终成为家庭主妇而耿耿于怀。

但这又何必呢?难道全职太太就是没出息吗?我一点也不赞同这个观点。甚至我都很想成为全职煮男。因为,即便是全职太太或者全职煮男,家庭也可以是我们最重要的事业呀,育儿,难道不是世界上最艰难而又最高深的学问吗。我这几年转向于家庭教育,不就是因为我意识到了家庭教育的重要嘛。

更何况,在哄睡俩娃之后,该全职太太还能妙手著文章,还能做出畅销全国的知名童书——其实,这里面有一种我们自己对生活,乃至对自我人生的设计。

这个设计,可以从摆脱繁重的家务活开始,从把自己的生活变得有艺术开始。我们每一个爹妈,都可以有崭新的家庭生活。就像我目前的新境界。作为一个自诩为“行走的洗碗机”的男人,以前,我总要在洗完碗盏之后,用洗手液洗尽手上的油渍,再打开我写作的电脑。现在,我只要把碗碟一股脑儿扔进洗碗机,就可以施施然走进书房了。

这是这门课的终极意义:寻找一种艺术的生活。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