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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往事～（9） 兽父 文刘丽杰 故事发生在十九年前，那时我生活在偏远的小镇。因为先生的特殊工作性质，我曾与故事的主人公有过短暂的接触。许多年过去了，那个瘦弱苍白的小女孩身影一直晃动于我的脑海。她的故事，让我忆起就难过悲悯而又愤愤然。她本来应该跟大多数女孩一样成为盛放的花朵，然而在她含苞之时却惨遭蹂躏与摧残，从而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女孩名叫“影儿”，父母在她五岁时离异，母亲改嫁去了山东，五岁的她随奶奶和父亲一起生活在小镇。 日子似乎在波澜不惊中匆匆流逝，转眼影儿已长到十三岁的年纪。在影儿十三岁的夏季某一天，影儿的父亲急慌慌的跑到派出所报案，称影儿失踪了，并且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 派出所民警接到报警后，立即去影儿就读的学校和影儿经常出入的地方展开调查，经过大量的走访摸查，终于在小镇一户居住比较闭塞的人家找到了影儿。 那家姓张，只有一个瞎老太太和她的两个跑腿子（俗称光棍儿）孙子一起生活。瞎老太太的两个孙子都已年过三十了，因为家境清寒都没娶上媳妇。因影儿尚未成年，派出所民警在找到影儿的同时，将两个跑腿子和影儿一起带到派出所讯问。讯问后的结果，无异于引爆一枚定时炸弹，在小镇掀起了轩然大波。 据两个跑腿子交代，他俩是用零食将影儿哄骗到家的。在七天里，哥俩无数次轮番诱奸了影儿。但他们发现影儿不是处女。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不是处女，这引起了派出所民警的高度重视。在对影儿耐心细致的询问下，影儿痛哭流涕的供出了始作俑者原来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得此结论后，派出所民警立即对影儿的父亲实行了拘捕。影儿的父亲之前怎么也没想到此番报案能让自己锒铛入狱。在铁的事实面前，影儿的父亲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影儿的父母是在影儿五岁时离婚的，母亲撇下年幼的女儿改嫁他乡。影儿跟父亲与奶奶一起生活。奶奶家的房子是那种“老少间”，奶奶住大间，影儿跟父亲住小间。在民警对影儿奶奶的调查中，老太太老泪纵横的哭述：“作孽啊，儿子媳妇刚离婚时孩子才五岁，哭着喊着找妈妈，那时孩子不跟我，跟爸爸睡就不哭闹，我想孩子才五岁，跟爸爸睡就跟爸爸睡吧。等到孩子长到七岁了，我发觉儿子看孙女的眼神不一样了，我也想女孩子长大就不应该跟父亲在一起睡了，于是我就把孙女的行李卷儿搬到我这屋了，可我搬过来，儿子就搬过去了，我再搬过来，儿子再搬过去。我那时心里就想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人呢。等到孩子再长大一些，我听到孩子半夜没好声的叫唤，就去敲他们的房门，儿子说孩子做噩梦了，叫我别管，可我也没老糊涂啊，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天我执意搬过来孙女的行李卷儿，拼了老命的不让孙女去少间睡，可我那畜生的儿子动手狠狠的打了我一顿。然后又把孙女的行李卷儿搬到了他的屋里。我老了，家门不幸啊，我不敢报案，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我孙女，这是畜生的行径啊，说出去让人戳脊梁骨也戳烂了啊，我只能忍气吞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混日子了，混死了拉倒，你们把他抓起来枪毙吧，我知道他这样的人是会不得好死的……”。 在对影儿父亲的审讯中，父亲供述大体如下：他跟妻子离婚时他才二十七岁，起初生理上饥渴难耐时，就花钱去一个叫“桦树”的地方找小姐，他家就几亩地，平时靠去附近的厂矿打零工维持生计，那时找一次小姐要花三十元钱，久而久之维持基本生活都成问题，就别说解决生理上的饥渴了。他也想过再找一个女人一起过日子，可是家太穷了，自己又没什么能耐，哪个女人肯找他这样的啊。他是在影儿七岁时开始兽心发作对影儿实施猥亵的，之后六年里无数次对亲生女儿实行性侵。其实影儿跟两个跑腿子居住在一起他是知道的，嫉妒憎恨又无能为力说服女儿跟他回家，他才想起去派出所报案的。 我见过影儿的父亲，瘦小的身材，猥琐的小眼睛，皮肤像大烟鬼一样的苍白。被逮捕那年他年仅三十三岁，像一条丧家犬一样低垂着头蜷缩在派出所的角落。因为我家先生的特殊工作性质，我跟影儿有过短暂的接触。影儿比我们的女儿大五岁，瘦弱，苍白，衣服脏兮兮，头发乱蓬蓬的而又爬满虱子，看着特别可怜又让人心疼。在我先生的要求下我把影儿带到了家里，烧了一池子热水，给影儿洗了澡，用篦子刮了头上的虱子和虮子，换上了崭新的内衣和外衣。影儿毕竟还是个孩子，看到镜子中清爽干净的自己，开心的笑了。 后来影儿的母亲从山东赶回来，还专门带了一些山东特产来答谢我。东西我拒绝了，却送给她几句话，做母亲的能生孩子却不能陪伴孩子成长，是最不负责任的行为，影儿有今天，全拜你所赐……我还说了些什么，而今已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的母亲痛哭流涕，但一切都晚了，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亲手撕毁了本该属于影儿的所有幸福。 时隔不久，那个丧尽天良的兽父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两个跑腿子分别被判八年九年徒刑。事发后影儿的母亲带影儿去了山东，可不久后继父容不下影儿，她又被遣送回小镇的奶奶家。 后来我搬离了小镇到小城居住，我最后一次见影儿是若干年后在小城的街上，影儿穿着坦胸露背的衣服，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忽闪的假睫毛上涂着浓密的睫毛膏，嘴唇上的口红艳得夸张。完全是一副风尘女子的打扮。后来有熟识的人告诉我，影儿在某足疗馆里当小姐了，熟识的人又说，就她那样的不当小姐还能干什么呢？听后，我的心里一阵心酸难过，若不是有那样的父母，影儿怎会沦落如此地步啊！至那次在街上偶遇影儿，我再未听说过任何有关影儿的消息，屈指算来影儿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她是否为人妻为人母了呢？我多么期盼可怜的影儿能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一个温暖的家庭，一份美好的爱情，有温馨，踏实，简单快乐的小日子，我期盼！ 刘丽杰，吉林省东丰县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步履。作品大都以故乡小镇为背景，记录平凡的人，琐碎的事儿，以及那些感动的瞬间。走过的都是风景，经历的都是故事。作品散见《现代作家文学》《关东文学》《小兴安岭》《法治》《辽源日报》《绥芬河日报》等。 (1)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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