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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丧母失女半生漂泊,被丈夫家暴,裸捐3568万,靠这件事翻身成诗词名家

 汤小小 2020-10-24

文/南风回复“写作”加入轻松高效写作

这几日,一部叫《掬水月在手》的文学纪录片正在悄悄上映。

纪录片的女主角叫,叶嘉莹。

这个名字也许你早已耳闻,她被称为中国最后的女先生,穿裙子的“国士”,古典诗词大家;

这副面容也许你已有幸得见,满头银发,气质淡雅,空谷幽兰一般;

甚至,你还曾为她的壮举狠狠点过赞,她捐出过毕生积蓄3568万元用来支持中华传统文化研究。

她身上的标签实在太多,她头上的光环格外耀目,但拨开近一个世纪的岁月迷雾,细观其一生,她普通如斯。

少年丧母,婚姻不幸,中年丧女,半生零落,四海漂泊。

该受的苦她一点都没少,该享的福她却拥有得微乎其微。

在漫长又晦暗的人生甬道里,她是如何独自前行,煎熬过,淬炼过,最终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云卷云舒?

看过她的一生,也许你就会明白了。

1

1924年,荷花盛开的日子,叶嘉莹诞生在北京一个书香人家。

她是满族后裔,祖姓叶赫纳兰,跟清代词人纳兰性德同宗。

叶嘉莹的童年与别人格外不同。

10岁之前她从未上过学,胡同里小女孩会玩的游戏,她通通不会,她的世界里回荡的都是诗书礼乐。

她随父亲断文识字,跟着姨母学《论语》明事理,在文学修养极高的伯父启蒙下,早早就开始作诗。

当别人尚在求学识字,她已能在深秋傍晚,看着地上快要僵死的白蝴蝶,写下“几度惊飞欲起难,晚风翻怯舞衣单”的寂寥诗句了。

也许那个时候,沉浸在春花秋月之中的文艺女孩,还不清楚这些看着极美,读起来更是满口留香的古典诗词,意味着什么?

她只是虔诚地用心去学,用情去读。

若干年后,这些长长短短的句子终于回馈了她。

陪着她度过人生的种种艰难时刻,成为她安身立命的底气,甚至为她赢来了毕生的尊敬。

2

1941年,17岁的叶嘉莹放弃北大医学院,进入辅仁大学国文系,攻读古典文学专业,她快乐地畅游在诗词的天地,满心欢喜。

只可惜,时代洪流面前,每个人只是一粒渺小的尘土。

后来战乱爆发,供职于航空署的父亲被迫跟随国民政府西迁,独留母亲撑起一大家子。

祸不单行,一向身体大好的母亲腹内生了瘤,独自一人到天津的租界医院做手术。

不幸的是,手术过程发生血液感染,叶嘉莹的母亲得了败血病。

她放心不下北京家中的三个孩子,执意要出院,却倒在了从天津回北京的火车上。

从此,叶嘉莹的少女时代终结了。

她要照顾年幼的弟弟们,要完成自己的学业,面对父亲遥寄来的家书,她含着泪照旧署上母亲名字,不忍将噩耗告知父亲。

她悔恨不已,早知会和母亲一别成千古,当初就应该伴随着母亲一起去。

在极度痛苦之中,她连写了8首《哭母诗》,字字泣血,满纸是泪。

无枝可依之时,多亏是诗词纾解了内心的苦楚,陪着她一夜成人。

大学毕业后,为了养活两个弟弟,叶嘉莹到三所中学教授诗词。

当时的日子太苦了,因为经常骑车,衣服的下摆早已磨出破洞,她就打着补丁上课去。

在爱美的年纪,却没法打扮漂亮实,但叶嘉莹不在乎,她说,“只要我课讲的好,学生对我一样尊敬。”

无论外界如何风雨飘摇,诗词就像一方桃源,给了叶嘉莹一丝慰藉,一个容身之所。

这独一无二的屏障,护着她度过了接下来人生中第二段劫难。

3

1948年,叶嘉莹嫁给了中学老师的表弟,赵钟荪,并跟着他调动到了台湾。

当时,大环境不是特别太平。

一天深夜,一群人闯进屋内抓走了他们全家。

半年后,叶嘉莹和不满一岁的女儿得以出狱,但失去了工作和住所,只好投奔丈夫的姐姐。

寄人篱下的日子太不好受。

每到中午,叶嘉莹就抱着女儿从一个树荫转到另外一个树荫,四处徘徊,无处可去,只有在晚上,她们才能在姐姐家走廊上铺片席子睡下。

苦挨三年后,丈夫终于出狱了。

他却因饱受牢狱之灾,性情扭曲,暴虐无常。

他看到叶嘉莹二胎生了女儿,扭头就走,不闻不问;

他全然不顾在多个学校任课的妻子有多辛苦,总是责备她没有做好家事。

产后患上气喘病的叶嘉莹,一面教书养家,一面承受身体的痛楚,还要受到来自丈夫的指责埋怨,甚至暴打。

她无人诉说,苦楚难捱,她自比是未开就凋零的花,甚至梦见过世的母亲来接她回家,最苦的时候,她想过开煤气自杀。

可两个女儿还小,老父尚在,她又怎甘心撒手?

这时,是王安石的一首诗开悟了她。

“风吹瓦堕屋,正打破我头。瓦亦自破碎,匪独我血流。众生选众业,各有一机抽。切莫嗔此瓦,此瓦不自由。”

她通过诗人对瓦片的谅解,试着去读懂并原谅丈夫,放下埋怨,坦然承受。

有人用王国维的那句话“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来形容叶嘉莹的这段经历。

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伟大,她只是看淡了命运的跌宕起伏,淡化了对苦难的感知能力。

叶嘉莹说,“命运把我放在哪里,我就落在哪里,就在哪里开花。”

作为敢爱敢恨的现代女性,也许,叶嘉莹对待感情的坚守,并不一定适合借鉴,但她对待苦难的态度却值得深思。

作为风尘间的漂泊者,人性的脆弱,世间的无奈随处可见,倘若被苦难打倒,就是弱者。

倘若满怀希望地坚守内心,提升自我,便能从苦难中幻化而生一种美,叶嘉莹称之为“弱德之美”。

这种美,支撑着叶嘉莹站在三尺讲台,不管生活有多苦,内心有多忧,她总是神采飞扬地讲好每一节课,倾尽全力为学生们展现诗词的广阔天地。

诗人席慕容说,“叶先生站在那里,就是一个发光体。”

4

年少时对诗词的热爱,竟给叶嘉莹带来了人生巨变。

她因课讲得好,被电视台邀请录节目,慢慢的,从不起眼的中学代课老师一路走进大学讲堂,到了60年代,她还接到哈佛大学,密歇根州立大学的教学邀请。

后来,她到加拿大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用英文教诗词。

年过40的她抱着字典写课件,练口语,每天熬到凌晨两三点。

虽然发音不够完美,但由内而生的热爱之情,深深感染着金发碧眼的学生们。

就在她现世安稳时,人生第三个劫难猝然而降。

1976年,叶嘉莹的长女和女婿突遭车祸,双双罹难。

年过半百的她,白发人哭送黑发人。

料理完女儿后事,她闭门不出,日夜哭泣地写下了10首《哭女诗》,诚如17岁那年。

待到叶嘉莹重新站起,半生泡在苦水中的她,反而看得更开,

“各种苦难,谁都不愿意发生,可是极大的悲哀和痛苦,让你对人生有了另外一种体会。如果不把诗人的小我感情打破,就不会有更高更远的想法。”

她决定要毫无保留地把余热都交给国家,交付给诗词。

她分文不取地自费飞回国教书,哪里请她就去哪儿,哪怕是建筑工人,家庭主妇,只要想听她就讲,为了传承古典诗词,她愿意跟一千个人讲,也愿意跟一个人讲。

她前后两次变卖房产,将多年版税、毕生存款捐赠给教育基金会,用于支持古典诗词文化研究。

而她过得朴实到了极致。

一盘青菜几个馒头,蘸着腐乳,就是一顿饭。

直到她一次摔断了锁骨,才请保姆来烧饭,但饭菜依旧素净。

董卿在《朗读者》中,这样赞颂叶嘉莹,“虽然命途多舛,却才情纵横;虽然颠沛流离,却渡人无数。”

这位柔弱的女性一生坎坷,被命运推着踉跄半生,但从未言败。

她靠着身上“蒲苇韧有丝”的坚定力量,在苦难中成长,在她身上,尽显女词人的风骨,同时,我们还可以看到普通女性积极向上的成长轨迹。

保持一项爱好,并持久精进,用它丰盈灵魂,演化成与岁月交手的底气;

再艰难也不要放弃工作,工作带来的肯定与成就,会支撑着一路向前;

纵然现状足够糟糕,不消沉不抱怨,脚踏实地过好每一天,就会迎来美好的明天。

如今已经96岁的叶先生仍在继续发光发热,她说,“我愿意我的生命结束在讲台上。”

这样的她,让我们如何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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