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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刘学友

 河南文苑 2020-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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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

 

这是一个仲夏的傍晚,天空上有一层厚厚的云朵,云朵使夜幕过早的降临了,若是个晴朗的天空,黑幕还不会来到;西边的天际还能看到一线晚霞。白天的天空就是这样的,有一层厚厚的云霭,好像要下雨,天气预报也播送了,部分地区有雷阵雨。可是雨一直没有下,入夜后雨还会不会下呢?

翠萍在屋里徘徊了很久,她不停地望着窗外的天空,猜测着是否会下雨。下雨怎么能出去呢,也没有地方呆呀,她和治保主任铁蛋约好了,今晚在村头的小树林里见面。

铁蛋是一个40岁的中年男子,比翠萍大两岁。两个人在一个村委会工作,翠萍分管计划生育,铁蛋是村委会的治保主任。

铁蛋喜欢翠萍,大家都不敢相信。翠萍是一个丑女人,身高1.55米,较胖,她的丑不在身材上,而是在面貌上,她的眼睛不大不小、眉毛不浓不淡、鼻子不弯、皮肤也不黑,说不出那个部位不好,可是,整合在一起就是丑陋。

铁蛋算不上一表人才,但是与翠萍相比,一个像白马王子;一个像丑小鸭,没有人相信铁蛋会喜欢翠萍。他们在一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别人也不会去瞎想,都认为铁蛋是拿翠萍开涮,没有人传他们的绯闻。

翠萍很高兴,她心里明白,铁蛋真的喜欢她,背地里总是摸她、掐她、挑逗她。没有绯闻,就没有人传闲话,家里就一切太平。她平时做事也小心谨慎,不在丈夫面前露出蛛丝马迹。

这几天,丈夫到外地旅游去了,要去10天,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铁蛋,铁蛋才约她今晚见面。

翠萍喜欢铁蛋吗?其实,翠萍是个男人就喜欢。她不服自己的丑陋,喜欢男人跟她打交道,用男人来做自己的遮丑布。

她今天同铁蛋约会是安全的,可是天公不作美,感觉大雨随时都会降临。晚饭后,她就不停地看表,盼望着约会的时间到来,祈祷着老天爷别下雨。她不敢叫铁蛋到家里来,她有一个15岁的儿子,怕儿子看见,起疑心,她要躲着儿子,儿子是埋在她身边的定时炸弹,一旦出了问题,就会引爆,威胁她的生命。

她看看时间,约会的时间快到了,她不再犹豫,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花伞,跟儿子打了一个招呼,毅然地走出了屋门。

树林里已经很黑了,铁蛋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了。他很早就从家里出来,他也怕天下雨,耽误了这次约会。他也盼望着翠萍早点出来,两人赶快见面,做完事,别让大雨淋了。他在树林里呆着,那时天还没有黑,树林里静静的,没有别人。大家都怕下雨,不敢到这里来,这里是全村最安静的地方。特别是天黑以后,树林里漆黑一片,人们更不敢到这里来玩了。只有少数胆大的青年谈恋爱时,身影偶然出现在这里。铁蛋到了以后,不敢给翠萍打电话,翠萍不让他打,怕儿子听到。铁蛋焦急地等待着,不时看着手表,离约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

翠萍从家出来没有走大道,她是穿着胡同走,胡同里安静,不容易撞见人。她围着村子转了半圈,天黑了,她奔了小树林。

铁蛋看到了翠萍,他一把拉住她向树林的深处走去。

翠萍说:“别往里走了,怪害怕的。”

铁蛋说:“没事,树林里就咱两个人,我早到了,观察了一遍,放心,安全。”

翠萍说:“我还担心下雨呢,下雨我就不来了。”

铁蛋说:“老天爷成全我,不会下雨的。”

两个人在树林里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们来到了一块树木茂盛的地方,铁蛋从兜里掏出一块大塑料布铺到地上,他把翠萍按倒在塑料布上。

翠萍喘着气问:“让人看见。”

铁蛋一边动手一边说:“没人,放心吧。”

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天空黑得像黑墨一般,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远处有虫鸣。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坐在塑料布上聊天。

翠萍问:“你家房屋面积测量完了吗,多少平方米?”

铁蛋说:“测完了,我家院子不大,200多平方米。”

翠萍说:“我家今天刚测量完,两个院子合起来有700多平方米。”

铁蛋说:“你有福气,没有人跟你争,我们家不成,我妈的房子,弟弟妹妹都在争,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翠萍问:“你觉得这次真的会拆迁吗?吵闹拆迁好几年了,07年我家就让人测量过,说是要拆迁,这都快8年了。”

铁蛋说:“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是开发公司占地,咱们村500多户人家,几千口人,谁出得起钱占。这次不同,是国家占地,推进农村城市化建设,国家有的是钱,没问题,肯定占。”

翠萍说:“我盼望着拆迁,又不愿意拆迁,不拆迁吧,村里的环境那么脏,下雨没法走路,到处都是垃圾、屎尿,臭气熏天。我家的房顶也漏了,修它还得花钱,要是拆了该多好。不愿意拆吧,我家住了十几户外地人,一个月房租就有1万元,这一拆就没有收入了。”

铁蛋说:“拆迁还给你钱呢。”

翠萍说:“不知道拆迁一平米给多少钱?”

铁蛋说:“少不了,给少了不走。”

翠萍说:“大家都拆,你不走成吗,再说村长、书记也不干呀。”

铁蛋说:“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

一个蟾蜍跳到了塑料布上,翠萍吓了一跳,她连忙站起来,抖了抖衣服,看了一眼手表。天上不知什么时候放晴了,月亮出来了,她借着月光,朦胧地看到时间已经是夜里9点多钟了。

“我们走吧,都9点多钟了,我儿子一个人还在家呢。”

铁蛋也站了起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塑料布,把蟾蜍抖了下去,叠好塑料布,两个人并肩向村里走去。

乡政府长方形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副科长以上的干部,大家等着书记、乡长来开会。会的内容大家早知道了,就是洼村的拆迁政策问题。开会的时间定在上午9点钟,离开会的时间还差10分钟,大家说说笑笑,议论纷纷,探听着拆迁的政策内容,每个人都在传播着小道消息,说法不一,不知谁说的对。男同志们抽着烟,女同志们喝着水,怕烟的人把窗户打开,天花板上3个大吊扇不停地呼呼地吹着,会议室内并不显得闷热。

书记、乡长、办公室主任走进了会议室,大家安静了下来。书记、乡长并坐在一起,办公室主任坐到了一边,他手里拿着笔记本,笔记本的皮是黑色的。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一杆笔,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书记和乡长都是40来岁的中年人,书记戴眼睛,像一个学者。乡长不戴眼镜。乡长看了书记一眼,书记点点头。

乡长开始讲话我们开会啦。他扫了大家一眼接着说:我们今天开会的内容就是洼村拆迁问题,向大家讲明政策,防止各种小道消息乱飞,影响安定团结,影响拆迁工作的完成。我们今天参加会议的都是乡里的干部,也有洼村的书记和村长。拆迁关系到每家每个人的利益,政策性强,我们要按照上级给的政策,一丝不苟的去执行,谁破坏谁负责,特别是我们这些干部们,要与上级领导精神保持高度的一致,服务于大局,以大局利益为重,不要斤斤计较,盘算自己的小利益。这次洼村的拆迁,是执行市里关于加快农村城市化建设的总体方案,我们不能拖后腿,更不能给领导添麻烦。要讲党性,我们在座的都是共产党员,要起模范作用,不要底下去串联,发牢骚,谁搞小动作,组织上给与严重处罚,违法的,交给公安机关处理。

乡长看了一眼坐在左侧的派出所刘所长,刘所长点了点头。

乡长转脸问办公室主任面积都测量完了吗?本人都签字了吗

办公室主任说都测量完了,每个人都签了字。

乡长说好,我现在宣布拆迁政策和方案,这个方案是乡党委讨论一致通过的。经过专业队伍测量,洼村拆迁实有面积20万平方米。上级拨款拆迁2.5个亿,我们要给拆迁公司2千万,合同已经签好了。还剩下2.3,每平方米拆迁补偿8000元,要花1.6个亿,还剩下7千万。乡里要留4千万,做财政补助,因为洼村有乡里的企业,拆迁完后就没有了利润,大家要吃饭。还剩3千万,这3千万就是我们拆迁中遇到的各种开销。商店有土地证的,有合法营业执照的,每平米按1万元补偿,一个营业执照给6000。没有土地证和营业执照的,按违章处理,一分钱不给。自己盖楼房的,二层以上算地上物,一平米补偿800。家里有私人树的,小树100,大树200。村里的公用土地,是国家的,上缴。拆迁时限3个月,一个星期内搬走的,每户奖励3元,过期不奖励。大家要投亲靠友或租房子住,两年后回迁,每户补助安家费3000,补助两年。乡里成立拆迁办,我前头,尹副乡长主持日常工作,成员有城建科、城管大队、工商所、综治办等部门参加。洼村成立拆迁点,由村书记、村长负责,办公点设在村委会。分4个组:政策咨询组、办理手续组、安保组、保障组。派出所要派两个民警去工作,及时处理突发事件。

乡长又转脸对办公室主任说布告印好了吗?

办公室主任连忙说印好了。

乡长说散会后,立刻派人张贴在洼村的大街小巷和办公点,让人人看到。

办公室主任连连点头说好的,我立刻派人去张贴。

乡长说我就讲这些,下面请书记讲话。

高书记说这个方案大家有不清楚的嘛?谁有意见举手。他四处环视见没有人举手,接着说:看来大家都没有意见,这个分配方案我们还要报道区里,结果及时通报大家。今天的会议内容很重要,有些需要保密的,谁也不准泄露出去,谁泄露出去我处罚谁。大家要讲组织纪律性,这是一个做干部的最基本的原则,我们不能把好事弄成了坏事,散会。

第二天,乡政府组织了有工商、城管、城建、法制、保安、民警参加的联合宣传队,成员30多人,牵头为乡拆迁办,他们的任务是去各门店宣传拆迁政策,在一定的时限内,腾空房子,配合拆迁。

洼村,有一条主大街,大街两旁布满了村民住房。这条大街把村子一分为二。路两边的住房,村民们都租给了小商贩,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店铺,有百货、饭馆、游戏厅、鞋店、美发、洗浴等等。

宣传队分成两个组,沿大街两旁进入各家商铺,一家一户的宣传。街上人很多,围观的人也很多,大家都来看热闹,把大街的交通都堵塞了,车声、人声异常喧闹。布告贴出去了,村民们都知道了拆迁政策,有个别的村民已经开始办手续了,各家店铺却行动缓慢,原因是拖一天是一天,挣一天钱。还有的是店家与房东因为租房不到期,争执资金赔偿问题。每一个宣传组里都有一个工商人员,在查店铺时,先要老板拿出工商营业执照,老板拿不出来的,工商人员告知:没有营业执照的是违法经营,要立即停止经营,等待工商部门的处理。老板们害怕处罚,主动配合工商部门工作,提出宽限一两天,把货物拉走,腾空房子。也有个别店主跟工商人员较劲的,提出房租问题,民警答复:房租问题与房东协商。店主说:房东收了1年房租,这还不到期,我们找房东退钱,房东不给。还有的店主说这个店铺我重新装修了,要求赔偿。民警答复与房东协商,协商不了到法院起诉,月底前必须腾空房子。

月底,时限到了,大多数店铺腾空了房子,也有几家没有腾空房子的,照常营业。拆迁办组织了200多人的拆迁队伍,直奔了这几家店铺。第一家店铺是一个兄弟俩开的鞋铺,拆迁人员来了,兄弟俩堵住门口不让进,街上人山人海看热闹。十几个年轻的拆迁人员冲上去,同两个兄弟厮打在一起,两个兄弟很快被制服了,脸上出了血,店铺里的鞋被扔了出来,门窗被打烂了,屋里一片狼藉。其余的几家见状,立刻开始搬东西,拆迁行动没有再受到阻力。

2个月后,洼村的拆迁任务基本上结束了,原来一片杂乱的房屋都被拆除了,村子变成了一个大空场,到处都是砖头和瓦片、残垣断壁、杂草丛生、臭沟臭水。村头的那片树林也被砍伐完了。在这片废墟中,有一间孤立的房子,十分扎眼,像是一座突出的古堡耸立在旷野中。

房子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是城里人。十几年前,他们与房东协商,自己出资盖了这间小房子。当初他们与房东达成的协议是房子归他们永久的居住,他们每年2000元的地租钱。拆迁政策下来后,他们与房东协商,要50万元的拆房费,房东不干,答应只给10万元,协商无果。后来房东与拆迁办达成协议,把自己家的房子拆了,拿了几百万走了。中年夫妇找到拆迁办,要50拆迁费,拆迁办不给,答复:已经跟房东签完合同了,他们没有土地证,自己盖的房子应该同房东协商,拆迁办不管,一分钱不给。中年夫妇拿不到一分钱,下决心不拆房,当钉子户,看拆迁办,怎么收场。

电掐了、水断了。中年夫妇找派出所,派出所也解决不了问题,推给拆迁办,拆迁办推给供电局和水利局,供电局和水利局说跟他们没有关系,是乡里的事,乡里又推给派出所,。中年夫妇像滚雪球,被人推来推去,问题就是解决不了。

一天夜里,夫妇俩听到屋外有机动车的响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他们听说过强拆的事情,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准备自卫。突然,有人砸门,他们不开,他们十分紧张。接着窗户玻璃被打碎了,门被踹开了,涌进一群头戴安全帽,各个带口罩的陌生人,他们看不清对方长相。紧接着这些陌生人把夫妇俩扭出屋子,开始往外搬东西。大铲车开始铲房子,房子轰隆一声塌了。丈夫还想反抗,结果挨了对方几个嘴巴子。等他们清醒过来,一切都安静了,人走了,车不见了,夫妇俩赶忙打110警察来了,问了问情况,没有说话,带着夫妇俩回到了派出所。

警察问你们知道是谁干的吗?

丈夫说肯定是拆迁公司干的。

民警又问你认识他们吗?

丈夫说天黑,我们看不清楚,他们都戴着帽子和口罩。

警察说你们看不清楚是谁拆的,我们怎么处理。

丈夫说你们把拆迁办的人找来,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警察说夜里,拆迁办的人都回家了,上哪里去找。

丈夫说我还被打了。

警察问谁打的?

丈夫说就是那些人。

警察说具体点,打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丈夫说我看不清楚,他们都戴着口罩。

警察没有说话。

丈夫在跟警察对话时,妻子在一旁哭泣,她情绪激动,同警察吵起来,说警察不作为,和这些人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警察不理她。

翠萍这些天,心情非常舒畅,笑容整天挂在脸上。她家700多平方米的房子,获得了700多万的补偿。她购置了3套房子2150平方米,160平方米每套房子一平方米按照1500元购买,总共花了不到60万元,还剩下600多万元,她都存到银行里去了。

两年后,翠萍回迁了,她住进了楼房里。她整个人变了样子,花10万元买了两个翡翠手镯,一手带一个;脖子上带了一条5000的金项链;两个耳朵都挂上了彩金耳环。金色的烫发,名贵的衣服,昂贵的手包,真像一个贵妇人。她的外表也变得好看多了。她自费去了香港、澳门、欧洲各国、美国、澳大利亚、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大开了眼界。她的谈吐也文雅多了,人上了一个档次,她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人,由土鸡变成了金凤凰。

铁蛋两年没见翠萍了,他家拆迁补偿了300万,买了2套房子,买了一辆奥迪A6还剩下100多万。他的经济条件显然不能跟翠萍相提并论了。他拆迁后去郊区租了两年房子,这两年里,他给翠萍打过几个电话,电话里说话不方便,两个人也没有机会见面。这次铁蛋也回迁了,他和翠萍住在一个小区里,却不在一栋楼上。

一天,两个人在小区的门口撞见了、铁蛋惊讶地看着翠萍,说心里话,铁蛋觉得翠萍漂亮多了。而翠萍看铁蛋,觉得他苍老多了。

铁蛋说有钱了,真是不一样了。

翠萍说我哪里有钱。

铁蛋说有钱就把我忘了,也不理我了。

翠萍说我哪里有时间呀,整天忙。

翠萍确实没有说瞎话,她在忙着出国旅游,还迷上了跳舞,舞场就是小区附近的街心花园。每当傍晚,人们吃完晚饭后,围到这个花园里来,看跳舞的、练武术的、唱歌的。跳舞的圈子,围观人最多。他们跳的不是大妈的广场舞,而是交际舞。

教跳舞的是一位中年男子,50,是一位中学语文老师,有20多年的教龄了。跳舞是他的爱好,他上过舞蹈培训班,舞姿专业。他不是到这里来上舞蹈课的,他不收费,只是带着大家玩玩。他也是街心公园附近小区的居民。他身高1.78,长方脸,头发有些稀少,一张白净的面孔,戴着一副黑边眼镜。他喜欢穿一件白色T恤杉,下穿一条黑裤子,脚穿一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他的身材很好,长期的锻炼,身体练得没有一块赘肉,像是一个年轻人的身材。他的舞姿倾倒了所有的围观者和练舞者。音响是他从家里拉来的;舞曲磁盘是他带来的,华尔兹、探戈、平四、慢四、伦巴、恰恰,没有他不会的,各种花样,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标准的舞姿,风流倜傥,他有一群追星者,翠萍就是其中的一位。

翠萍迷上了跳舞,每天头等大事,就是吃完了晚饭去公园跳舞。她新买了几件裙子,买了法国香水,每天晚饭后洗澡,穿上新裙子,喷上香水,梳理好头发,穿一双红皮鞋,皮鞋擦得一尘不染,直奔街心公园。

她喜欢跟舞蹈老师跳舞,舞蹈老师也耐心教她。开始学跳舞时,她很笨,脚下不听使唤,总是跟不上舞点,还不停地踩到老师的脚,她感觉不好意思,舞蹈老师却觉得没有什么,他很有涵养,告诉她不要着急,慢慢来,记住每一个动作,一天学几个,时间长了就会了。翠萍真的就这么做了,白天在家里,时常练练舞步,听听舞点。她进步很快,学会了华尔兹、平四、探戈、伦巴等。在舞场里,只要音乐一响,她总是先找舞蹈老师跳上一曲,她不怕别人议论,她喜欢出风头,跳起舞来,美滋滋的,好爽。她喜欢靠在舞蹈老师的怀里,觉得那里有一股强烈的磁场,吸引着她。她觉得舞蹈老师的双手,温柔、体贴、性感,喜欢这双手抚摸着她的身躯,感觉像触电一般。

华尔兹跳完了,她又去跳平四,好像是一个舞后,吸引着围观的群众。她沾沾自喜,好像很风流,却听不到人们背后的议论,一个丑态的老妖精。

翠萍有钱,她不会亏待舞蹈老师,每次去跳舞,都给舞蹈老师带一点礼物。一瓶法国香水、一条领带、一个高档钱包夹子、一个德国刮胡子刀等等。她和跳舞老师的关系越来越近。

这天上午,翠萍约舞蹈老师吃饭,地点选在了舞蹈老师家附近的一家福华肥牛饭馆。吃涮肉是舞蹈老师提出来的。翠萍本来想订一个包间,服务员说包间紧张,两个人不能订,他们只好选择了大厅一角的一张方桌。翠萍让舞蹈老师点菜,舞蹈老师说不会点菜,让翠萍点,简单点好。翠萍点了上好的肥牛、虾滑、大虾、鲍鱼、蟹棒等等海鲜。她说放到一块儿涮着好吃。佐料放在一个柜台上,有芝麻酱、海鲜、香油等底料;还有葱末、香菜末、泡蒜、芝麻、花生豆、虾酱、耗油、醋、辣椒油等配料,都是自己选择。翠萍要的是香油加芝麻当底料。舞蹈老师要的是芝麻酱加香菜、葱末、虾油、耗油和醋当伴料。他说这样搅拌在一起味浓。

翠萍穿了一件粉红色上衣,胸部显得很丰满。她脸上涂了粉,头发梳成了钢丝卷。人是衣服,马是鞍,翠萍显得年轻了好几岁。她身上喷了法国香水,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菜上齐了,两个人开涮。翠萍不停地给舞蹈老师夹菜:肥牛、虾滑、鲍鱼、蟹棒等;舞蹈老师偶尔也给翠萍夹菜,两个人其乐融融。舞蹈老师喝白酒,翠萍喝红酒,两个人吃得脸上冒出了汗珠子。

翠萍说老师,您多吃点吧,感谢您对我的关照,刚开始时跟您学跳舞,总是踩您的脚,我都不好意思了。

舞蹈老师说谢什么,别客气,我也不是教你一个人跳舞,刚开学时都这样,我也踩过别人的脚,很正常。

翠萍说老师,您的身材真好,像30来岁的年轻人,充满了活力。您的舞姿也很好,灵活飘逸,一看就是舞者。

舞蹈老师笑了笑说你过奖了,我只是喜欢舞蹈而已。

翠萍说老师,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舞蹈老师说讲吧,没关系。

翠萍盯着舞蹈老师的眼睛说:我说了,您别生气,我跟您在一起有一种陶醉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上了您

舞蹈老师说荣幸,荣幸,我老了,你还年轻,今年有40岁吗

翠萍说我今年正好40

舞蹈老师说按照国际年龄划分,你还是年轻人。

翠萍说老师,您真幽默,我也老了,女人40豆腐渣

舞蹈老师说你不是,你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多了。

两个人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他们从饭馆出来,已经是中午1点钟了,街上行人不多。

舞蹈老师说:到我家呆一会儿吧,这里离我家很近。

翠萍问嫂子不在家?

舞蹈老师说她去外地旅游去了,下星期才回来。

两个人并肩走着,来到了一栋楼前,舞蹈老师领着翠萍进了楼道里,坐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俩个人,翠萍突然靠在舞蹈老师怀里,舞蹈老师轻轻地推了她一下,指了指头上,翠萍抬头看到电梯顶上有摄像头,她吐了一下舌头,轻轻地掐了舞蹈老师胳膊一下,笑了。

铁蛋给翠萍打电话,他打了几遍都没人接,当他再次拨打时,翠萍接电话了,不耐烦地说:我这有急事,别老打电话了。说完就挂了电话。铁蛋很生气,他想跟翠平解释几句,再打,对方关机了。铁蛋生气地骂道:有什么了不起,有点钱就牛逼了,看你长得德行样,丑得没人要,还跟老子耍态度。

铁蛋哪里知道,此时的翠萍正在跟舞蹈老师亲热地接吻,搂抱在一起,双双地滚到了床上。

201895

 

作者:

刘学友,情感专题作家,现居北京。1986年开始在邢台晨报、工人日报、中国文化报、人民公安报、生活时报、消费时报、北京法制报、劳动午报、天水报、郑州日报、沈阳铁道报;《海内海外》杂志、《民生》杂志、《工会博览》杂志、《赤子》杂志、《金盾》杂志、《人民公安》杂志等报刊发表散文300余篇。出版散文集《春的性格》、《鲜花摇曳的地方》、《听雨》等。出版小说:《爱情才露尖尖角》、《玫瑰在墙外飘香》、《爱情也会变色》、《老王之死》、《李娟的一天》、《李村有一个张二》等百余万字作品。

现为北京作家协会会员、丰台区作家协会会员、海淀区作家协会会员、《慈善北京》杂志特邀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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