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说《缘为兵》【三一二】讲方言拍案叫绝

小说《缘为兵》【三一二】讲方言拍案叫绝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班长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坐起来，自己个儿摩挲着自己个儿的胸脯儿，舒缓着他想笑的神经。可是，他并没给陆军璞解释指导员说的那些四川方言。

    班长说：“都是些骂人嘞话，就不解释喽。那是川味儿方言嘞相料（佐料），解放军战士说那些不好。”

    陆军璞说：“指导员说了，我们驻军四川，又是在矿务局搞三支两军，所以，也得知道点儿四川方言，有利于跟矿工们打交道。再说了，这都是指导员刚才讲党课的时候儿说的。”

    副班长说：“对着咧，指导员能说，俺咋不能说嘛？班长，我觉得把那些四川荤话翻译给俺，还是很有必要咧。免得俺走出营房门儿，在外边儿听到这些不知道是啥意思咧话，让人家骂了还给人家拍瓜儿，那可就丢人大家伙咧（特别丢人）。”

    班长说：“好好好，听你们嘞，第一句是啥子？”

    副班长看看那张纸，跟班长说：“第一句是'刮胡子’，这个不用你解释，我知道。'刮胡子’就是批评人。河南话叫'熊人’'挨熊’，熊人是批评人，挨熊是被别人批评。河南人还把被人批评叫'挨爽’，把狠狠批评别人叫'爽他一顿狠咧’。也有说'怪’和'挨怪’咧。”

    班长说：“你龟儿说嘞是河南土话，人家陆军璞要听嘞是四川话哒，你搭白（dàbè。插话）啥子嘛？”

    副班长忙点着头儿说：“是是是，恁说（你说）恁说恁说。”

    班长笑着看着副班长，哄孩子似的说：“你龟儿啥时学乖喽，好，过哈哈儿老子给你做个风车车儿耍哦。”

    这时候儿，哨儿响了。

    班长说：“坐好喽，开始讨论。讨论以后再解释你那纸上嘞话。”

    副班长说：“陆军璞那纸上写咧，也是指导员党课上说咧，也是讨论内容之一。班长，恁接着说'刮胡子’是咋回事？”

    班长说：“'刮胡子’不是四川话，是部队嘞流行语，就是批评人。四川话把批评人叫'洗刷（xísuà）’，洗脑壳（xíláokò）。四川话好形象嘛，批评你，就是帮你洗刷一哈脑子里嘞脏东西。下一句话是啥子？”

    副班长看看手里的纸，指着班长说：“瓜娃子，瓜兮兮，你龟儿瓜哟。”

    班长先怼了副班长一句：“你龟儿才瓜！”

    然后接着说：“'瓜’就是'傻瓜’嘛，又叫'憨包’。男人傻叫'瓜娃子’，女人傻叫'瓜女子’，中年妇女傻就叫'瓜婆娘’。也有叫'瓜批’哒，那是骂人嘞。'批’是啥子？说出来不好听，不说喽。”

    副班长说：“你说个半半截截咧就不说了，算个啥球事嘛？有啥不好说咧，都是爷儿们。”

    班长说：“那就说说。'批’就是长在女人窑裤儿下面那个洞洞。也有说'瓜兮兮’嘞，都是一个意思。再下一句，啥子嘛？”    

    班长看着副班长问，副班长说：“就这，有啥说出来不好听咧，哪个不知道男人女人都长咧啥。唉，我再问一句，你们四川人咋把裤衩子叫'窑裤儿’啊？”

    班长说：“窑裤儿还叫火窑裤儿、火把窑裤儿、火帕儿。在古代，人们把用火烧砖瓦瓷器嘞窑口叫火窑。火窑里面热得很，窑匠们只好穿短裤做活。后来就把短裤叫'窑裤儿’了嘛。”

    副班长说：“我哩乖乖，班长懂得可多咧！班长，接着说说下面咧。下面是妈卖批，屁眼儿疼，藠头儿脸，老子恨不得给你两坨子。”

    憋了半天没说话的陆军璞，这时小声儿叨唠了一句：“我还以为'瓜娃子’是夸人哪。”

    班长看着陆军璞说：“我们四川人，特别特别好嘞朋友见面时，就是这样子说对方嘞——你个瓜娃子、你个傻儿、你个砍脑壳儿嘞……我说你瓜娃子，是说我俩好噻？”

    陆军璞白了班长一眼，做了个生气的表情，晃了一下儿脑袋说道：“你个砍脑壳儿的，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