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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古镇樊川的历史

 丁中广祥 2020-10-26

【往期选读】

说说我家乡宜陵的历史

一位老先生的文字:丁沟的昨天

古镇樊川的历史

张广祥  整理

(古镇樊川。图片来自樊川政府网)

年前,开着我的宝马道爵,我们一家三口特地到樊川转了转。在当地一位师傅的介绍下,还在街上王斌馄饨店吃了有名的樊川馄饨。对樊川还是有点感情的,今天便来说说樊川,说说樊川的历史。

大樊川,源于隋,距今1400多年,与小纪的历史相当;盛于清,后文会说到。

1957年樊川镇在疏浚、拓宽镇区三阳河时,曾在河道中心挖到古水井数口,弧形井砖所砌,地点在镇区樊家垛码头东北三四米外,由此可推隋代以前若干年樊家垛就有先民居住了,而且看来人数不少。

2007年11月30日,在邵吴路东风河桥梁施工过程中,民工王道云等人挖土时,在2米多深的地方,发现有一堆类似猪粪的东西,用锹拨开一看,原来是一些古钱币。该币正面有“大泉五十”字样,这种钱币是王莽新朝通行货币中流通时间最长、铸量最大的货币。由此可推汉代就有先民居住在樊川了。

樊川镇地处里下河平原。据考证,一万年以前,这里还是一片浅水海湾,碧海蓝天,连成一片。以后经过江河泥沙长期堆积和地壳缓慢隆升,至7000年前逐渐形成沼泽湿地。这一点,与我的老家宜陵相似。据《后汉书·群国志》等书中记载:早在春秋时代,宜陵初名“青草塥”。为什么叫青草塥呢?古时这里是海边,海潮暴涨时,常常漫到宜陵附近的七里甸,因宜陵地势较高,潮漫不到。所谓“塥”就是海潮不易冲击的不毛之地。随着岁月变迁,茺滩变成平原,青草塥也就改名叫东原……樊川镇的东、西、北三面海拔高度两三米,镇内多有垜、墩、坞、尖、庄台等地名。由此可见,先人居住的地方多是四周河湖相连的水中高地。

樊川地处泰州、高邮、江都相邻的位置。抗日开始后这里统归江都县管辖,抗日胜利后一度设立樊川县。1945年12月,通扬运河以南为江都县,以北地区为樊川县。中共樊川县委、樊川县民主政府设在樊川镇。当时樊川县还在樊川设有樊川区、樊川镇。1946年3月底,国民革命军黄伯韬整编25师全部占领了分县后的江都县全境。江都县干部全部撤到樊川县,为适应这一突然变化了的斗争形势,同年4月,江都、樊川两县合并,称江都县。近几年,经过2000年、2005年两轮乡镇区划调整,新建樊川镇是由原樊川镇、永安镇、三周乡、东汇乡四个乡镇合并而成。

樊川古称樊汊。史籍中最早出现这地名与隋文帝开皇七年(587)四月开挖的“山阳渎”有关。山阳渎,即今天的山阳河,史称邗沟东道。据《扬州水道记》载:“……扬州山阳渎,盖由茱萸湾(今湾头镇)至宜陵镇,达樊汊(今樊川镇)入高邮、宝应山阳河,以达射阳。”

樊汊之名源于水。据樊川镇古镇文化研究会会员黄炎庆先生考证,古代的淤溪河(今盐邵河)西起渌洋湖,连接樊良湖(后湮入邵伯湖),从樊良湖分汊后流入樊川而终(即镇区界河,1943年被伪军填河筑路覆盖,今为人民路)。“汊”,即河流的分岔,樊川的先民们取樊良湖的“樊”,取淤溪河是樊良湖分汊的“汊”,合二为一称为樊汊。又一说:樊川河塘沟汊纵横,老三阳河、斜丰港、盐邵河在此交汇,地处泰县、高邮、甘泉三县接合部,并以汊河为界,南头有樊家垛,三阳河东则有南汊沟、中汊沟、北汊沟,故名樊汊。总之,樊汊因水得名。

樊川之名,始见于乾隆五十年冬十月由金兆燕撰写的水陆寺碑文,题为“扬州府泰州樊川镇水陆寺碑”,碑文中有樊川镇水陆寺“创自唐代,历宋、元、明,兴替不常”之句,两处提到“樊川镇”,说明樊川一名始于乾隆五十年之前。

少时读书,我曾经对晚唐诗人杜牧的号樊川居士感兴趣,以为杜牧就是我们江都樊川人。后来才知道,彼樊川,乃西安一地名。是西安城南少陵原与神禾原之间的一片平川。汉高祖刘邦曾将这条川道封为武将樊哙的食邑,樊川由此得名。樊哙是刘邦的参乘,因屡建战功,任左丞相,封舞阳侯,樊川便是他所封食邑之一。

明代冯梦龙《醒世恒言》第六卷“小水湾天狐贻书”一节说到王臣到扬州,“不则一日,来至一所地,地名樊川,乃汉时樊哙所封食邑之处”。因而有人说,樊川地名早在明朝就已经有了。但我以为,这小说误将西安(长安)的樊川与我江都樊川混为一谈了。我江都樊川倘是樊哙食邑,哪岂不更牛了?

樊川之名亦因水。这里水道纵横,老三阳河、斜丰港、盐邵河在此交汇,形成“川”字。不过,也有另一说。樊川历史上曾是一个天然的“川”字形水上小镇。镇西南有三阳河。镇上有两条对合式的三里长街:一条是用条石镶砌而成的条石街,一条则是用青砖铺筑而成的青砖街,两街之间夹着一道街河。镇东延寿闸水经镇东中当典后花园饭店西由立成油坊处入板桥塘,形成了一个“川”字。

历史上,“樊汊”与“樊川”交叉使用,一地两称,倒也有趣。“文革”后统一称樊川。

无论称樊汊,还是称樊川,樊汊与樊川有着共同的特征:汊,水也;川,水也。樊川古镇因水得名,遇水而兴啊。

樊川河汊众多,不过,对樊川最重要的河流应该是三阳河。三阳河之于樊川,就像古运河之于扬州,是樊川的母亲河。三阳河全长二百多华里,横贯三个县市,将其间十多个集镇贯穿起来。三阳河又是扬州的仙女庙连接泰州进入里下河的水上交通要道,促进了城乡物资交流,繁荣了各个乡镇的地方经济,提高了各个乡镇的知名度,留下了由隋至清多少文人墨客的佳妙华章。咏樊川最值得一提的是这样一首诗歌:“毓麟桥上看风流,东船西舫界河游,商女弹唱广陵曲,小小樊汊赛扬州。”

历史上,樊川确如广泛流传的话,“穷宜陵,富丁沟,小小樊川赛扬州”。

清朝,樊川商业大兴。典商(裕美典、德成典、谦德典),油坊(百和坊,立成坊,同森坊,同成坊、同昌坊),槽坊(义和槽坊、顺沅和),其他还有绸缎、布匹、京广、洋货业、米市、木业、金融业、南北货业、钱庄、红坊、烛坊、碾坊、陆陈、水产、八鲜、炒货、酱园,都十分兴旺。茶馆、饭馆、澡堂若干,酒楼茶肆、青楼烟馆、书场戏院,应有尽有。那些遗老遗少,更是“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纸醉金迷。外埠常来樊川批购货物的有永安、真武、丁沟、宜陵、东汇、小纪、临泽、三垛等,日夜不断。来往各埠帮船很多,有运镇江、扬州、邵伯、真武、永安、小纪、泰州、仙女、宜陵、丁沟、汉留、东汇、八桥、三垛、临泽、界首、沙沟、兴化、高邮等等。那时的景象是“商号如林,商贩如星,人潮如流,船只如梭”。

清代道光年间,兴化诗人李国宋在《宿樊汊》诗中是这样描写的:“二月柳丝长,归帆挂夕阳。春风吹野水,瞑色近河梁。宿草霜根白,残云雨脚黄。玉楼高半掩,绣被冷孤航。”傍河而建的两条大街,一条是用条石镶叠而成的石头街,一条是用青砖铺砌的砖头街。街坊两边的河房、商店、鳞次栉比,傍水相依。河面上桥梁纵横,交汊会通。登高俯视,河下波光粼粼,舟楫云集,岸上人声嚷嚷,商侣如潮。特别是依水兴建的花园式酒楼,另有雅致:前后窗棂,左右荷塘;茅屋盖顶,冬暖夏凉。每至盛夏,临轩而立,芙蓉朵朵,碧叶田田;一入冬天,围炉而坐,玉女偎怀,弦歌盈耳。真可谓:日日高朋满座,朝朝骚客盈门!

樊川的繁荣,延续到太平天国革命和后来的军阀混战时期,江南的一些士大夫阶层和沪宁线上尤以镇江的一些大商巨贾,由于战乱纷纷选择避难栖身之所。特别是抗战军兴后,苏常锡镇扬等地一些官宦和商贾,四出逃难。当时流传着这样的说法:“有钱有势的迁四川,无钱无势的到樊川。”于是镇上人口猛增至五六万,一时空前畸形繁荣。极盛时期在樊川本地相继出现了滕、黄、彭、吕、徐五大家庭,和外来的郑、张、茅、靳四大公馆,以及十大商号等等。真是百业纷呈,万商云集,蔚为壮观。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1940年后,樊川遭受日伪铁蹄蹂躏,复又屡被蒋军盘踞,各大商家先后他迁,极盛一时的樊川,从此逐渐衰落。解放后,樊川方获新生。

清代,樊汊镇商业繁荣,而且也书声朗朗,英才辈出。如清末樊川出了好几位秀才:同治年间的葛锦泰秀才;光绪年间的徐燦英、徐燦蘅兄弟秀才;经厚庵、经文叔父子秀才;还有经竹书秀才(经谷平之父)、经又谯秀才(经实秋之父)、经朋山秀才(已故经持平先生的先祖)、张子良秀才(张增九之父,张学宏的祖父);樊榜、葛久超两位武秀才;有些秀才却是客籍,如李少卿是兴化人,杨元章是镇江人。

樊川五大家族之一黄氏,上溯到朱元璋时代的苏州人黄九三。年轻时黄九三怀揣着大丈夫的理想,毅然踏上了异乡追梦之旅。几经周折,举家来到扬州,后迁入樊汊镇。1375年,洪武八年,老师顾成奉旨征贵州平定少数民族叛乱,召黄九三随行,九三公为参赞机要,此后便是九年的戎马生涯。1384年,洪武十七年,九三公作为主要统帅力量,平定了阿黑、螺蛳诸寨,立下战功。1403年,永乐元年,升扬州卫守府。九三公从苏州迁扬州,再迁海陵,定居樊汊,任职扬州的峥嵘岁月让这个曾经的英武少年终于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他也成为苏迁黄氏的一世祖。后于宣德七年(1432)病卒于任上。天顺六年(1457)明英宗追黄九三为平远将军,轻车都尉。

黄氏九世祖黄敬吾,七十岁生日时在清顺治年间。明末清初王永吉(1600—1659,字修之,号铁山,高邮人,明天启进士,官至右佥都御史,降清后历任大理寺卿、兵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国史院大学士)他亲自为黄敬吾撰写了《贺招贤隐士黄敬吾寿跻七秩序》,足见当年樊汊黄氏家族之显赫。

直至抗战时期,江南镇江(江苏省省政府)、常州的一些富商巨贾,由于连年战乱,纷纷迁往江北樊汊作避难栖身之所。淞沪抗战期间,上海市民的救国行为通过报纸广播传到了全国,全国民众都关注着上海的战争,满腔爱国热忱的同胞伸出了援助之手。镇江的盐商李翼如(樊川人)为援助淞沪抗敌,将他所有房产全部变卖捐赠。他的房产在江都与泰县交界的樊川镇上,典基有170间,内有花园回廊,亭台湖石。门外街市房屋49间,建筑费花7万多元,连地基价值10万元以上。他找到劝募委员会,要求将他的房产估价后全数购买救国公债。李家是淮扬八大盐商之一,可惜家道中落,他膝下无子,他说:“国就是家,没有国就没有家。”李翼如先生毁家抗战救国之精神将永铭青史。

1937年12月8日,日军铁蹄踏入时为江苏省会的镇江,镇江沦陷。樊川人张怿伯(1884-1964)当时是镇江金山公司的总经理。1938年2月,张怿伯乘船逃离镇江,赴江北水乡古镇樊汊祖居,根据“身之所历,足之所至,耳之所闻,目之所见”,实录了当时的情景,奋笔写成《镇江沦陷记》。初版包括“沦陷前之种种”、“一二·八日寇陷镇江”、“劫掠”、“奸淫”、“烧杀及伤害污辱”、“其它种种”以及“杂录”等八章,以笔为枪,详实的第一手资料揭露、控诉日寇的野兽罪行,激励中国人民的抗日杀敌的激情。远在书稿写成之日,他就千方百计地以自费出版、免费寄送的方式,向全国各地寄出4000余册,成为一份讨伐日寇罪行、动员民众奋起抗战的檄文。这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壮举!

先贤周元愷先生,清光绪二年(1876)生于樊川镇八仙街马家巷。自幼家贫,因生活所迫,17岁时只身一人至皖北亳县投靠亲友,学习经商。外出时随身仅带一个包袱、一把雨伞而已。青年时期白手起家,从学生意至与人合伙开店。中年时期,辗转至江苏清江浦,定居于城东镇署街(今淮阴市),独自从事盐业销售,兼营私人钱庄。经过30多年的苦心经营,成为淮阴商业巨擘。

周元愷热心于地方公益福利事业。他首倡创办幼儿园、施药局、施粥厂等,并领头资助。他日常生活非常俭朴,平时穿着布衣布鞋,外出时持杖步行,不雇车马不坐轿。一日三餐与平民百姓无异,总以素食为主,除了应酬,很少去茶馆、饭店,堪称一生平淡无华。

周元愷50多岁以后,仍然坚持每年清明返回故里扫墓。当他看到家乡私塾很少,许多儿童又因贫困而不能入学时,就在老家附近购买土地,新建校舍。民国十九年(1930)春,他独资创办了樊川爱莲义塾。因其先祖是宋代名人周敦頣,曾著《爱莲说》,“爱莲堂”是其堂名,故义塾名“爱莲义塾”。招生对象全是清寒子弟,在百名以上,书本、学费全部减免。聘请饱读诗书的沈祝三先生主持其事,其子沈铁生也参与教学。爱莲义塾在当时已初步具备国民小学之雏形,除教习国文《三、百、千》,《简明尺牍》、《古文观止》、《四书》、《五经》外,还兼授珠算、算术、公民、常识、历史等课本知识。周元愷热心教育事业,不谋荣利,慈善载道,里人有口皆碑。

周元愷一生没有留下多少遗产,除了回报社会以外,仅供两位公子上学。周元愷教子有方,昆仲二人皆毕业于苏州东吴大学,次子仲千留学美国,获哥伦比亚大学的硕士学位。

民国二十四年(1935)周元愷逝世于淮阴。不久,魂归故里,在水陆寺做了几天水陆道场,灵柩运至樊川南郊黄牛角(原朱陈大队所辖)安葬,并建造了一座石制牌坊。爱莲义塾在校生和已就业的校友数百余人集队前往凭吊。20年后,农业合作化时墓被平毁,牌坊被电灌站移作他用。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克己利人,名垂青史!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江都历来以佛寺丛林而名闻遐迩。樊川在历史上也有不少寺庙,有关帝庙、都天庙、十帝庙、真武庙、石地庙、东岳庙等等,另外还有青年庵、西方庵等。1945年前和文化大革命时期,街上的庙宇几乎被扫荡光。近几年樊川修建古水陆寺和大悲禅寺,力求“修旧如旧”,着力恢复古镇风貌。

水陆寺是一座历史悠久,颇具规模的古刹。《光绪续泰州志》卷十一记载:“水陆寺在樊川镇,本唐高宗时赵兵部明远屯兵之地,永徽五年创建斯寺。乾隆十四年增修,光绪十八年僧华如与其徒本慈又建魁星楼,增屋十余间。”水陆寺自唐至清经过多次修葺,从乾隆年间至抗战前夕,发展到顶峰。

水陆寺在当地影响很大,曾多次“授戒”,最后一次“放戒”是在清宣统三年。也举办了许多慈善事业,在其东南设置京江义冢,占地10多亩,为无地贫民提供葬身之地。每年发放棺木20具,给无钱殡葬的死者家属。从当年冬至至次年清明,向当地施粥厂提供大米106石(一石为172市斤)。还邀请当地知名中医为贫民治病,诊金、药费全由水陆寺结算。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因扬州沦陷,私立扬州中学曾一度迁至水陆寺。1938年冬江苏省保安第三旅教导大队进驻该寺。1940年农历九月初一,日寇经三垛向樊川进犯,连续炮击水陆寺,寺庙精华部分尽毁。1942年春,伪军强拆余下建筑,取木料修碉堡,一座千年古刹破坏得面目全非。1944年冬樊川镇解放,道永大师主动将2株千年银杏献给新四军榴弹厂,到1946年,水陆寺不复存在。2004年,樊川古水陆寺重建工作启动。

(水陆寺。图片来自樊川政府网)

大悲寺(大悲禅寺)在永安村境内。清光绪三十三年修编的《甘泉县志》 (甘泉今为扬州)记载:“大悲寺,永安镇南。始建与唐贞观年间,清康熙二十一年重建,有碑记载”。

据传,历史上的大悲寺占地五十余亩。主体建筑有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地藏阁,藏经楼等前后五进,连同客堂,寮房,厢房等计九十九间半。寺内殿宇巍峨壮观,佛像高大庄严,历代名僧辈出,道风闻名遐迩。山门中央“大悲禅寺”四字出自名人手笔,字字端庄凝重;天王殿上悬“德水智灯”匾额气度非凡;大雄宝殿供奉佛祖三尊;佛龛背后绘的是观音,文殊和普贤菩萨以及他们的脊属和坐骑,表情温和安详,形态庄重大方,给人以清新明净,和蔼详瑞,慈悲为怀,出世超凡之感;大雄宝殿后是藏经楼,楼内经书颇丰,享有扬州以东,通州以西,淮安以南“第一丛林”之誉。

(大悲寺效果图。图片来自佛教导航网)

(大钟。图片来自佛教导航网)

十帝庙位于樊川镇西南首,今纺机厂所在地,建于唐代。民国以来,十帝庙屡遭破坏,二十九年(1940)拆毁。据传,所谓“十帝”,是异姓兄弟十人,原系绿林好汉,结拜金兰,劫富济贫,使一方穷人颇得实惠。后经神人点化,十兄弟放下屠刀,终成正果。人们感念其仗义之行,立庙祭祀,故称十帝庙。

关帝庙位于樊川镇之北极,古盐邵河之北岸。相传始为兵站,唐朝改为庙宇,初为三侯祠,后为关帝庙。清初殿宇焚毁,雍正年间依样重建。山门迎河,庙前有一座铁桥,叫汊宫桥。山门外有石狮一对,山门对面有照壁墙一堵,水磨砖雕刻,图案精美,中间刻有“四大皆空”阳文四字。历代武师爱在此庙前习练、比试。山门前一对石狮,镌刻精良,独具匠心,经专家鉴定系唐代石刻。解放前石狮散落在樊川郑家厦一带,2000年秋移至水陆寺遗址。

泰山庙俗称东岳庙,位于樊川镇老三阳河岸边,坐东朝西,共有殿宇39间。始建年代不详,经宋、元、明几朝重修。山门外一条大路,向南经明代建延寿闸通往郊区,向北过清代修积善桥达镇内。山门南侧有圈门、十里长亭。出门南北分置土地祠、财神祠。清末,正殿北侧偏殿内增设东岳娘娘坐坛像。婚后久未生育的妇女,求子心切,纷至沓来,烧香准愿。富户人家许下家俱、被褥、帐子等物,一俟生养,立即还愿。该庙下院翁家院,在樊川八仙街西郊两华里处,前后两进,两厢房,四合院,有房12间,专管庙产收租之用。民国三十三年(1944)泰山庙拆毁,下院改建成初级小学。

旧时江都许多乡镇有举办庙会的习俗,比如仙女庙是农历三月初三,我们丁沟农历三月二十一,邵伯农历三月二十八,小纪农历四月初一,唯独樊川与众不同,庙会有两个会期:前会期为农历三月二十七,后会期为农历四月初六。“会期”即庙会的别称。长期以来,尽管朝代更迭,频遭水旱兵燹,但樊川庙会却未曾有一次停止过,直到后来,庙宇拆毁,菩萨不复存在,庙会才中止活动。解放后每逢“会期”实际已为“物资交流大会”所代替。

樊川的“前会期”出坛的是东岳庙的“东岳大帝”和十帝庙(天花府)的“痘神菩萨”。“后会期”出坛的是都天庙的“都天大帝”和真武庙的“痧神菩萨”。

樊川庙会是按行业组织的:绸缎百货业成立“同福会”;南货业成立“庆福会”;茶食业成立“增福会”;饮食业成立“来福会”……

樊川庙会看点有:第一站高肩。选择七八岁的男女儿童,化装成八仙或梁山伯与祝英台站在大人肩膀上。踩高跷,由青年人若干,腿上绑上两根木棍,化装成唐僧、孙悟空、猪八戒,踩着木棍缓缓而行。第二,是花担子,用细铜丝做成各种花鸟形状安上小灯泡,由一青春亮丽的少女伴唱,多为《小放牛》等小调,由小牌子乐器伴奏。随同花担子的还有荡湖船、老渔翁与河蚌精。走商店经过,谁家放鞭炮就表演一番。第三,放焰火,焰火是一种白色的,造型有天女散花……樊川庙会热闹非凡,盛况空前。参加“营会”的队伍浩浩荡荡,延绵数里。

会期的晚上,近郊的田野里,早已搭建起几丈高的焰火架,这种大型焰火和现在的烟花礼炮有所不同,在高高的木架上,用各种火药构绘出各种图案或文字。一旦燃放起来,火树银花,争奇斗艳,确是壮观好看。这种焰火分“武焰火”和“文焰火”两种。武焰火有“孔明借箭” “炮打襄阳城”等,文焰火有“太平烟景”“请架回宫”等。

(樊川馄饨。图片来自大众点评网)

说到有历史感的美食,樊川馄饨远近闻名。我年前吃的是王斌家的馄饨,其实一家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张记祖传馄饨店,更是承载了几代人的共同记忆。

这家小店距离樊川镇中心有一段距离,巷子虽深,但馄饨的香味依然能被众人所知。今年今年74岁的张银贵是这家百年老店的第三代传人。他的祖籍在安徽和县,从祖父辈开始,家里就一直卖馄饨。当年为了逃避战乱,爷爷带着父亲和叔叔们从和县一路迁徙,最后定居樊川,靠的就是这身擀馄饨皮的手艺。一百多年前,爷爷一直挑着担在街头巷尾卖馄钝,到了1940年,父亲在樊川镇上开了一家小银园饺面店,1993年,他开了张记馄饨。去年3月,樊川张记祖传馄饨店已经在工商部门注册了商标,下一步,张银贵将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他说,要将父辈留下来的技艺继续传承,并且还要让自家的美味让更多人知晓。在此,我衷心祝愿申遗早日成功!

另有有名的小肚。樊川小肚,俗称蒲包肉。高邮籍著名作家汪曾祺写有《蒲包肉的记忆》,但不是写的我樊川的蒲包肉。樊川小肚可溯至清代早期,距今约有300余年的历史。其由来,当地流传这样一个神话传说:相传在樊川这个古镇上,有一位叫陆高俭的师傅,以制作家传的小肚为生。一日,他回家时,无意中在自家门前的墙角处,看到一块破蒲席,便顺手捡回家,在蒸煮小肚时当柴草扔进灶膛里烧了,谁知这块破蒲席竟是八仙之一的铁拐李丢弃的,所以,立即满屋奇香,从此,陆家的小肚,也就有了这股奇异的香味,陆家的生意就此好了起来,樊川小肚也就在周围几个县、镇出了名。神话传说,当然无稽可查,但却告诉人们樊川小肚的悠久历史与独特风味。

樊川小肚最有名的字号是“一枝春”,位于斜丰港板桥塘码头。一枝春是一个姓叶的人家经营的,原名叶子春,据叶家的后人介绍,至今已经有200多年历史。前文提及的黄炎庆老先生,则是樊川另一字号“朝阳楼”的后人,抗战时期,粟裕大将在朝阳楼吃过饭、开过会,但这一字号后毁于战火。因着祖上从事饮食业,黄炎庆老先生对这方面很有兴趣。

(樊川小肚。图片来自新浪江苏网)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今天的樊川,虽说经济繁荣,楼房鳞次栉比,但毕竟少却了往昔的声誉。“小小樊汊赛扬州”的美誉已成明日黄花。即便与当地老居民谈起昔日樊川四大公馆、十大商号,也是知者寥寥。也许,只有走进老街,你的思维才会与古镇的过往对接。街中间有老浴室,街南头还有炕坊,这些残存的市井物象让人穿越时空,用感情与好奇去畅想樊川当年的盛景……

【声明】

本文是由本人搜集整理而成,目的在于供读者知晓家乡历史,激起热爱家乡之情。主要参考黄炎庆、黄建勋、九愚、葛兆斌等先生的文字,于此一并表示真诚地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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