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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那片云

 丁中广祥 2020-10-26

【往期回读】

半碗面汤

教育部,六安和全国的老师请你说两句

今天,发小过生日

回家的感觉真好

缸的日月

天上的那片云

吴堡中学  赵正玉

【作者简介】赵正玉:小纪人,吴堡中学老师,喜好围棋、阅读、写作,曾在红袖添香、中国作家网等知名网站上发表诗歌、散文、评论、小说等几十万字。

记得云岗老师的同学,一定会记得他那句经典的开场白,也就是他的自我介绍,“我姓云,天上的云”。这句话后来被许多同学N次模仿过。而对于我们这些学生而言,云老师就真的象天上的云一样,如今不知飘向了何方。

云老师是一位南京知青。起初在一个村小教学,而且极可能是在村小下边的一个教学点上教学的。那个教学点上,当时还没找到合适的顶班教师,所以云老师迟了好长时间才转到我们学校的。到班后,云老师的一个非常有趣的习惯又被他保持了一个不短的时间。班上黑板擦只有一个,他怕下课后调皮的孩子会损坏他的这个宝贝疙瘩,所以早晨上完第一节课便随手将黑板擦装进了他的衣袋。这个习惯害苦了几个紧随其后上课的老师,这些老师常为找不到黑板擦而无可奈何。幸好后来几位手巧的学生回家做了几个简易的布袋擦,才总算化解了这一尴尬。

云老师个子不高,一米六的样子,话音中也没有特别明显的南京腔。他几乎没跟我们谈论过他个人的私事,他的南京城、他的学生时光、他的知青生活、他的村小学生,这些他从未提及。关于他的所有信息,就是我们在学校里所能看到的断断续续的片断。他是我们初一(2)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那时我们的学习任务不重,每周都有一个下午的劳动时间,有时还会去生产队里参加农业生产劳动。在那个秋季我们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帮助附近生产队拾棉花。云老师对劳动课抓得特别紧,他居然会自带一根杆秤把我们拾的棉花一一过重,分出若干等级。每次劳动课后,必须进行小组评议。先是各人自我评价,接着是相互评比,最后每小组还要选派一个代表在全班作总结发言。那时学生还不太注重自我表现,更没有意识到这种表达能力对今后生活工作的重要性,因而对于这个小组发言人的角色总是相互推诿,而当初能够自高奋勇、主动担当小组发言人的学生,如今发展得都十分好。我知道云老师当时并不是刻意为之,这或许是他乡村生涯中无意插下的一行柳枝吧。

对云老师的这一做法也有几个大胆的学生提出过异议,说云老师过分重视了劳动,放松了学生的学习。云老师非但没有生气,还在班会课上主动作了一番自我检讨。

楝树现在见得少了,因为这种树的材质很脆,韧性差。但在当时却是我们家乡常见的一种树,因为它生长得很快,极易成材,可解急用。这种树到了秋天会挂上一树冠的累累的金黄色的果子,象萄葡一样晶莹透亮,令人垂涎,只是它绝对不能食用。我至今都不知道这个果实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也不知道什么地方会收购。但云老师知道,所以他发动我们全班的学生,利用课余时间收摘楝树果,并及时出售。然后用卖楝树果得来的钱,领着我们购买了许多小说、散文集、诗集。虽然那时的小说、散文、诗歌都明显地带有那个时代的烙印,但其中也不乏动人的情节、感人的事件、真情的描绘、优美的词汇、激昂的气势。我至今都记得,一年的时间内,我读完了云老师为我们购买的所有的书籍。当年的阅读让我们受益匪浅。这兴许是云老师插下的另一行柳枝吧。

云老师与我们相处的时间极其短暂,大约只有半个秋季加半个冬季,他甚至还没能把班上所有学生的名姓都记熟。这个时间与一片云朵飘过天际几乎可以等同。我不知道,今天的云老师是否还记得那个曾经生活过的乡村,是否还能记起那里的一群孩童。只是我们还记得,这一点我相信绝对是不会错的,因为有那真实的N次惟妙惟肖的模仿。云老师回城时没有跟我们大家告别,这是肯定的,之前是否有过某种暗示,我已无法确认,问过好多人,无人能肯定。

很多的时候,也许只是偶然的抬头,匆匆一瞥,看到天边飘过的一片云,心头便会冒出云老师的那句经典的开场白,“我姓云,天上的云”。“天上的云”是云老师留给我们的、关于他的永远的记忆。

云已飘过,天空似乎还有些许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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