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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锡瑾 | 那年,女生帮男生钩被子(丁中的故事)

 丁中广祥 2020-10-26

【往期回读】

那一年的冬天

宜陵私塾先生    竹墩豆腐先生

江都记忆之一    之二    之三

下河的姨婆婆    安静的韭菜桥

 “好猫管三庄”    致敬丁沟中学

女儿学诗记趣    记忆中的丁中

追忆我的岳母    水码头凳   饿

儿时的煤油灯    放鸭子的日子

本号首发的《宜陵最后一个私塾先生》,已经发表于12月7日《江都日报》,在此特向作者张生宏老先生表示热烈的祝贺,向广大网友报喜。欢迎向本号投稿!

钩被子

丁中校友  陈锡瑾

作者陈锡瑾先生:1937年生,丁中1955届校友。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江苏省作协会员。有六百余篇故事、童话、寓言、儿歌、散文、连环画脚本等发表在《新民晚报》《看图说话》《中国儿童报》《中国儿童画报》等多家省级以上刊物,著有《一串红灯笼》等。

古人云,事非经过不知难。这话一点不假。

我1952年考取了丁沟初级中学,那年才14岁,一下子到离家一百多里的外地去求学,生活上很不适应。洗洗衣服,刷刷鞋子,尚可以对付。放寒假时,大多数离家较远的男生,都会把盖了近半年的脏兮兮,黑黝黝的被子拆开来,带回家请妈妈清洗了。

春节后,妈妈在我返校前为了教会我钩被子,还事先准备了针线、针箍儿,为我做了示范,说明要领,以及注意事项。可我却极不虚心,说:“妈妈,小事一桩,我一看就会,你别烦!”妈妈听了,叹了囗气,说:“唉,你这孩子就知道逞能。”到校后,这帮男孩子第一件事就先忙钩被子,双人床,四张拼在一起,宽宽大大的,用来钩被子正好。我说:“你们铺,我来钩,各负其责。”其它三个同学忙了半天,终于将被里、被胎、和被面这三者重叠好了。可是,轮到我钩被子时,却遇到了大麻烦,针眼睁得多大,可软绵绵的线头,老是耷着个脑袋,极不听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线头穿进了针眼,这才松了一囗气。在钩被时,我就按妈妈的说明进行,先将被里的四个边覆盖到被面上,再将四个角的被里、被面互相重叠,折成斜角,但翻过来,覆过去,总是折不熨贴。算了,那就钩吧。由于被子厚,针顶不过去,我就将针别抵着床板上硬戳,坏了,针一崴,弯了,不好再用。硬戳不行,就戴上针箍,试一试。谁知,因为针箍嫌大,猛一使劲,针别一滑,戳到了指头,血滴滴的,吓得我额头上直冒冷汗。大伙儿见了,急忙帮我包扎,顿时一个个都傻了眼,不知所措?真是急煞人了!

别看我当时年龄虽小,但是人高马大的,己成了个准小伙子了。农村里的孩子吃得苦,我不但会割麦栽秧,而且会挑把挖墒,甚至会双脚套上木屐,爬上水车,也能与大人们一道,将车轴踏得飞滚,从来也没有失过脚。怪了,这针线拿到手上,却似铁杵,像钢索,老不听使唤,故意在捉弄我。咦,这叫啥?这就叫不受磨练事难成。大家都知道,光说大话是不行的!

过去,女孩子一定要学会女红。由于心细,从小妈妈就教她学做针线活儿,长大了,抵用。否则的话,出嫁以后,就会惹人笑话,抬不起头来。这事儿不知咋的,竟然让女室长知道了,于是,她急忙带领头二十个女生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嗨,別瞎忙乎了,这不是你们男生干的事,还是让我们来吧!”说完,就把这些被子一起捧进了女生宿舍。大伙儿七手八脚忙个不停,急匆匆地缝了起来。干不完,吃过晚饭,又挑灯夜战,终于在临睡觉前把把所有的被子都钩好了。随后,女室长又领着大家,捧着被子及时地送到男生宿舍。她以老大姐的口吻,命令道:“快,各人把自已的被子领回去!”男生们心里一激动,哗哗哗,一起报以热烈的掌声,以表感激之情。有一个男生挺讽趣,憨笑道:“若不是你们帮忙,我们今晚就又得重新投胎啰。”他的一席话,逗得一个个都笑弯了腰。

那时的同学都朴实、单纯,而且感情又极为真挚。男室长就对大家说:“人心换人心嘛,女生帮了我们,我们也要助她们一臂之力。”当时学校规定每天清晨学生们起身后,都要先到操场上跑步锻炼身体,然后再回教室上自修。于是,男生宿舍每天早上,就多派两个男生,轮流到厨房里打一桶温水,用扁担抬到女生宿舍,悄悄地放在门外,供她们洗脸用。

这事老师看在眼里,会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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